群人,气势上不输半分。他不急着答话,伸手去解腰间悬着的玉珏。
觉着自己被轻慢了,司骏凶狠地瞪着他,厉声道:“你见到我不行礼,我问你你又不回话,究竟是要干什么!”
簇拥着司骏的内门弟子帮腔道:“就是啊,这点礼数都没有,难怪会乱来。”
解下那块白色玉珏,柏舟往众人眼前一递。通透洁净的玉珏晃了晃,缺口处有赤灵色光亮流转,倏地暗下去。玉珏上面,镌刻的“玄冥首徒,行健势坤”八个字异常醒目。
弟子面面相觑。玄冥殿的首徒会有独一无二的信物,和玄冥殿殿主的那块是一对,据说还刻着“玄冥首徒,行健势坤”八字。只是,他们只是听说,未曾见过,一时辨不出真假。
最先出声的是一个内门弟子:“司师兄,我好像听说,前几日的内门试炼,长老是收了个嫡传弟子。那人仿佛是叫作柏舟,还当场昏倒了。”
略一垂首,柏舟道:“我便是柏舟,师尊当众将此玉珏给我,收我入门下,在场之人皆是见证。”
回过神来,司骏赶紧领着内门弟子行了一礼,齐声道:“弟子见过师叔。”
那杂役弟子也赔了一礼:“弟子见过少主,方才弟子有眼无珠,对少主不敬,还请少主见谅。”
挥一挥手,柏舟收好玉珏,兀自踏上木桩。?
第十三章
到了其断的卧房,已有两名女弟子垂首侍立在外边。
那两名女弟子都没有穿黄琮色劲装,而是衣裳华丽。
一人穿着一袭云纹绉纱袍,披一领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三千青丝挽成飞仙髻,错落地攒着步摇珠钗。
另一人一身曲水纹织金缎边大红曳地深衣,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双颊有若隐若现的红扉。
不动声色地打量两人的面容,柏舟仔细想了片刻,才记起来那名穿斗篷的名叫申屠苏苏,一身红的则是安黎之姐安清欢。这两人都是其断的内门弟子,看着二十出头的年纪。
他认真想着,其实修为在五阶以上的修士,看着都是最好的模样,可他记得,玄冥殿的内门弟子最年长的已是不惑之年,最年轻的应该是四年前选进来的那些。
默不作声地立着,柏舟思忖着:我要不要和她二人大声招呼?若是打招呼,我改如何称呼?叫名字吧,我比人家小五六岁呢,突然直呼其名,只怕不好。可若是叫师姐,又不合礼数。
纠结片刻,他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只能径直道:“二位,怎么不进去?”
睨了他一眼,申屠苏苏道:“长老还未起,我等怎么扰了长老的清梦?”
旁边的安清欢笑着拉了拉她的衣角,道:“师姐,不要吓着他嘛。你是什么人啊?”后面那句话,是对柏舟说的。
怎么谁都不认得我?默默地想着,柏舟道:“在下柏舟。”也没说自己是她们的小师叔。
两人相望一眼。她们自然知道柏舟是掌门和花魁之子,长在济苍外门,似乎还渡了破茧痛。只是,这人来玄冥殿做什么?
心中有些疑惑,申屠苏苏便问了出来:“你来玄冥殿做什么?”那边,安清欢的目光也移了过来,那模样很显然是在等他回话。
“前几日内门试炼,师尊收我为嫡传弟子,我特来请安。”柏舟解释道。
闻言,申屠苏苏便蹙起眉尖,不屑地道:“就你这乳臭未干的样子,师尊岂会收你?还嫡传弟子?一派胡言!”
朱唇嘟起,安清欢一面打量柏舟,一面扯了扯申屠苏苏,道:“师姐,内门试炼那几天我们都在山下历练,并不知长老可有收弟子。兴许这人并非胡言乱语,我们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好。”
板着脸,申屠苏苏按下心里的不快,问道:“你说这话,可拿得出凭据?”
将玉珏解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柏舟道:“这便是凭据。”
觑这眼端详玉珏半晌,申屠苏苏侧着身子,附在安清欢耳边,低声问:“清欢,这是真是假啊?”
摇了摇首,安清欢压低声音道:“我也不知。听闻这玉珏是一对,另一块在长老那里。可是,长老的玉珏,我们也不曾细看过。”眼前这块的真假,一时也辨不出。
正踯躅着,降香黄檀云鹤门被拉开,一个高大的身躯踏出。其断穿一件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腰间束了犀角带,垂着一块洁白通透的玉珏,手里仍旧握着重刀残魂。
听见声响,柏舟抬起头,恰好看见其断走出来,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弟子见过师尊。”
伸手扶住他,其断微微皱眉:“不必如此多礼。”
这话让一旁的两名女弟子瞪大了眼。她们向长老行了那么多次礼,可从未听见长老客气,更别提亲自扶起了。
已经被其断爱护过许久的柏舟却没有不自在,直起身,微仰着头看这其断,道:“师尊,我的伤已经好了。”
探查了一番他体内的意流,其断放下心来,却还是吩咐道:“你再休息几日,等好全了再修炼。”
说完这话,他就看见少年的神色恹恹的,恍若一只欢快的兔子瞬间耷拉下耳朵。其断有些好笑,摸了摸他的头,道:“意流修炼不在于一时半会,修为也没有身体重要,你才十五岁,不必急于一时。”
无奈,柏舟只得应了一声。
从其断抚摸柏舟脑袋的动作里看出温柔的端倪,安清欢惊诧地瞪大眼,拽了拽申屠苏苏的斗篷边角。申屠苏苏不解其意,看着她。
面色泛红,安清欢给了申屠苏苏一个眼色。两人一同弯腰行礼,齐声道:“弟子见过长老。”
手按在柏舟的肩上,其断站在他身后,是一个隐隐的保护姿态:“这是本座的嫡传弟子,柏舟,你们当唤他小师叔。”
两名女弟子就对着柏舟行了一礼,道:“弟子见过小师叔,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小师叔见谅。”
“都是师尊的弟子,不必如此客气。”柏舟摆摆手道。他看着年少,却没有怯意,身姿如竹挺拔,满脸正色,很有种少年老成的意味。
面对着申屠苏苏和安清欢,其断的脸色冷了几分:“你二人在山下待了五日可有找到魔物的踪迹?”
提起正事,申屠苏苏的神色也十分肃然,拱手道:“回长老,我们沿着有余谷往山下走,寻了一路,只看见一些草木被踩踏,还有灵兽受了伤,可没有发现魔物的气息。”
一旁的安清欢添了一句:“不过,草木一地狼藉、灵兽伤口狰狞,看着也不像是宗门弟子动的手,也没有意流的痕迹。几位师兄都去山下问过了,这阵子天寒地冻的,山路又难行,并没有山下百姓上山来。”
既不是百姓,也不是本门弟子,那多半是魔物所为。也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手段,竟将气息全然隐藏。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其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