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1)

七零大杂院小甜妻 一九四夕 3081 汉字|18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8章

  ◎二更◎

  方秘书得了命令,刚打开厂长办公室大门准备往外走,就见到外头站着一个女同志,赫然就是厂长要见的梁宝珍。

  “厂长,梁宝珍同志正在外头,想见您。”

  陈勇有些意外,放下手里的搪瓷盅,“让她进来。”

  方秘书带上门,站在厂长一侧,安静无声。

  陈勇看着站在面前的年轻女同志,确实是个俊俏姑娘,不怪自己儿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可要是这人耍了手段算计人,那...

  没有提起陈思明在广播站的事,陈勇换了副面孔看着梁宝珍,“小梁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语气平和,目光如炬,陈勇软硬兼施看着这个年轻人。

  梁宝珍努力稳定心神,也仿若平常,“厂长,我是来辞职的。”

  陈勇挑挑眉,打量着梁宝玲,见她面有难色,又端起和蔼的关心厂职工的厂长架势,询问一句,“为什么?小梁同志你现在工作干得不错,我时常听薛立军夸你。

  再说了,你要真是辞职应该找你们薛主任,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

  陈勇生性多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梁宝珍现在提出辞职十分不对劲。

  梁宝珍长长的睫毛垂着,敛去了杏眼中的一丝慌乱,却让陈勇撞个正着。

  “厂长。”梁宝珍鼓起勇气看向陈勇,面上似是将哭未哭,“我从进厂来,陈思明同志就几次纠缠于我,在我心里,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瓜葛,自然不必再见面,可他过于执拗,因为这事儿,我几个月前就想过辞职,可到底还是舍不得国营厂的工作。”

  最后一句话,梁宝珍说得小声,反倒是让陈勇微微颔首。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辞职,陈思明同志已经离开国棉厂了,即将被下放劳动改造,你应该很清楚,以后你可就没有烦恼了。”

  这正是陈勇最怀疑的地方,陈思明在梁宝珍跟前,在广播站说出一切,而梁宝珍曾经和陈思明有些纠葛,陈勇很难不怀疑是她搞的鬼。

  “是,就是因为陈思明同志离开了,我才觉得我更待不下去,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广播站出的事,可没人知道是他自己胡言乱语还碰到了开关,这事儿不是让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嘛。”

  “你的意思是,担心有人怀疑是你算计陈思明?”

  “兴许有人就这么以为。”梁宝珍看着陈勇,干脆豁出去了,也不管什么体面什么在厂长面前的拘谨,大吐苦水,“厂长,不瞒您说,陈思明同志离开国棉厂我真是松了一口气,兴许您听着这话会很生气,可我也要说,他几次三番纠缠我,对我的影响非常不好,要是让人见着编排一番,就是作风问题,我哪里承受得了。可是他就这么凑巧在广播站出的事儿,我心里清楚,肯定有人觉得是我害的他,可他一个大男人,自个儿疯起来我哪里拦得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说!

  所以,与其被人怀疑,我不如辞职离开算了。”

  最后一句话气鼓鼓,像是一时气话,脱口而出。

  陈勇听完梁宝珍一番话,始终没有开口,手指在办公桌上点了点,过了半晌,轻笑一声,“小梁同志,你的情况我了解了,这事儿确实是思明做错了,至于去广播站的行为也是他自己犯糊涂,我的儿子我了解,有时候就是口不择言,谁都拦不住,你不用有心里负担,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

  “可是,厂长...”

  梁宝珍还欲在说话,被陈勇打断。

  “这事儿就到此为止,过完年回来,厂里大事频发,你这阵子广播内容挑些轻松积极的,改善改善大伙儿的思想风气。”

  “我知道了,厂长。”梁宝珍说话声音不大,显然还没想通,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先离开。

  看着梁宝珍离开的背影,方秘书忍不住问道,“厂长,您就这么放过她了?这人...”

  陈勇摆摆手,“她明显不知情,一个普通女同志,遇到思明这几回混账事确实容易慌乱。”

  “可是她今天专门挑着上门找您说辞职的事儿...”

  “是,她就是想在我面前解释一番,担心被我怀疑报复,要是她真没有这份心思,我倒要起疑,因为这事儿被冤枉就想到辞职的法子,你听听她说的那些话,全是年轻人的意气用事。算了,这事儿就揭过去,别再提了!”

  ——

  梁宝珍从厂长办公室离开,就是冬天的尾巴也出了一身冷汗,陈勇生性多疑,不这样根本无法过关。

  毕竟,书里曾经写道,旁人越是在陈勇面前表现得聪明又心思缜密,越会引起他的怀疑,他就是这么一个自负且好胜心强的人。

  而你在他面前表现得越蠢越没有心思,漏洞百出,他反而会生出更多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不屑和你计较。

  折腾一圈下来,梁宝珍回厂办收好东西准备回家,这会儿已经耽误了十多分钟,下班大军陆续出发,她今听说陈勇回厂里便直接过去,因此没来得及和许盛杰提前打个招呼。

  梁宝珍一路小跑,飞奔的步伐带着几分雀跃,两条辫子跟着甩动起来,像是灵动的燕子,一不留神就要飞起来。

  跑到厂门口,便见到高大英俊的男人把着自行车看着自己。

  “我来晚了!”梁宝珍直接冲到许盛杰跟前才刹住车,气喘吁吁说着话。

  “跑什么,小心感冒。”许盛杰见媳妇儿一路跑来,一张小脸跑得红扑扑,额头渗出些薄汗,现在外头人多,他只能道一句,“擦擦汗。”

  “嗯!”梁宝珍说话的每个字都像是飘在空中,坐在自行车后座拿出手帕擦擦汗,后背汗涔涔的,一阵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你今天听到我的广播没?”

  许盛杰蹬着自行车,想起中午在食堂听到的对于陈思明处理事件的通报,弯了弯嘴角,“你故意念三遍的?”

  而且吧,这人念得格外庄重,像是电视台正儿八经的新闻主持人在播报国家大事。

  许盛杰了解媳妇儿,这就是故意的。

  “我这是宣传积极思想风气,严厉批评受贿行为,不多念几遍大家怎么记得住啊!”梁宝珍有些得意,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陈思明这下没法在厂里晃悠了,该!”

  两人一路骑着自行车回家,冰雪消融,沿途的房屋又换上新衣,就连路边的柳树也发出嫩芽,翠绿一点缀在黑压压的枝头,生机勃勃。

  梁宝珍单手环着许盛杰的腰,看着沿路的房屋树木,第一次见到城里的春光。

  初春迈着轻盈的步伐来了,大伙儿脱下厚重的棉袄,穿上春装,活动活动胳膊,觉得灵活不少。

  “嫂子,我头发编得好看吗?”

  “好看!”梁宝珍教了许盛雅四股麻花辫的编法,小姑娘很聪明,练了两回就熟练起来。

  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搭在肩头,许盛雅穿着一件黄色短袖对襟褂子,像是朵朵迎春花,明丽动人。

  “嫂子,我呢?我模样俊吧?”许盛伟也换好衣裳,穿着一身黑,配着短寸逐渐有了清晰的轮廓。

  梁宝珍不禁感慨,不愧是亲兄弟,这模样都很俊!

  “可俊了,咱院里小孩儿就你最俊!”

  “嘿嘿!”许盛伟满意地拍拍衣裳准备出门。

  今天两人要去照相馆拍照。

  春天到了,正适合两人学游泳,梁宝珍去少年宫打听过,报游泳班得交张寸照,两人自然是没有的,干脆趁着休息日去一趟。

  一家人集体出动,难得共游。

  许盛伟和许盛雅一上街就缠着大哥买冰糖葫芦。

  “四串冰糖葫芦。”许盛杰准备掏钱,一人一串,他不吃。

  “小杰,我不吃,奶奶咬不动。”

  “您尝尝吧。”许盛杰刚看到奶奶盯着冰糖葫芦,挪不动眼,他想起小时候吃过一回,奶奶也说自己不吃,可自己妈妈说过,奶奶很喜欢吃酸甜口的东西,就是想省钱。“能吃多少吃多少。”

  “奶奶您慢慢咬,在嘴里化着。”梁宝珍知道奶奶牙口不好,特意念叨一句。

  周云笑着接过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想起自己上回吃冰糖葫芦竟然已经是二十多年前,山楂酸中甜,上面洒着满满糖霜,咬上一口,酸中带甜,唇齿生津,虽说牙齿落了几颗不好消化,她便慢慢咬,含在嘴里嗦着味儿,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像是让她回到了年轻时候。

  城里照相馆不多,都是国营的,梁宝珍一行人走进一家,照相馆里没什么人,这年头照相贵,轻易没人会来拍照,许盛伟和许盛雅各自拍了一张白底一寸照片,得一星期后来取。

  周云看着耳目一新的照相馆,想起自己三十年前曾经拍过一张照片,是老三三岁的时候,全家人拍的全家福,时间一晃就过去,今天一家人都在,不拍一张像是说不过去。

  “来都来了,咱们也拍一张。”周云招呼上孙子孙女孙媳妇,也想给家里添张全家福。

  一家五口整整齐齐在灰白背景布前,周云和小伟小雅坐在前排的条凳上,许盛杰和梁宝珍站在后排,五人看着同一方向,照相馆师傅按下快门键,咔嚓一声记录下一家人的和美。

  “师傅,我们再拍一张。”周云带着两个小的离开,指着两个大的道,“给我孙子和孙媳妇儿拍张照片。”

  梁宝珍冷不丁被奶奶点名拍照,条件反射般看向许盛杰,两人规规矩矩坐到前头的条凳上,师傅比划着照相机,看着中间隔了不少距离的两口子笑了,“你们挨近点儿。”

  许盛杰朝中间一望,再移动些过去,和媳妇儿肩膀中间隔了一拳距离,不自觉带着笑看向照相机镜头,和梁宝珍有了人生中第一张合照。

  一星期后,梁宝珍终于拿到照片欣赏一番,只见一张五寸的照片,左边的留白处写着副领导人题词——‘读大领导的书,听大领导的话,照大领导的指示办事①’,一旁的照片里,许盛杰身姿挺拔,轮廓俊朗,剑眉入鬓,英俊不凡。

  “许盛杰,你这照片真帅!”梁宝珍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见许盛杰正打家具的手一顿,再仔细看看这人的脸,又有些遗憾,“哎,还是没有本人一半帅。”

  许盛杰耳朵发烫,忍不住开口提醒媳妇儿,“注意思想觉悟。”

  这种话最好还是别说出来,让人听见不好,不够艰苦朴素,比如自己,觉得媳妇儿好看悄悄藏在心里。

  作者有话说:

  ①lin biao为《语录》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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