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阴暗病娇的邻家哥哥(57)
花宴回家的消息并没有提前通知陆琪雅,他下了飞机后,打了个的士,上车后才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陆琪雅语气有些不稳,“儿子,你、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花宴微微皱眉,随即笑了笑,“噗,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想你了,还有就是,你的宝贝儿子我放假回来了。”
“你回来了?!”陆琪雅尾音微微拔高,不知道是不是花宴多想,他觉着陆琪雅并不希望他回来。
不出所料,下一秒陆琪雅连忙道:“儿子,你先别急着回来,不如,先去你爸那边住一段时间。
闻言,花宴眉头再次皱了皱,陆琪雅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心想有这个可能,变了变脸,语气略微沉重,便出言套话,“妈,出了这种事,你还想瞒着我吗?”
咯噔一下,陆琪雅有片刻的沉默。
“你…已经知道了?”
还真有事瞒着他,听着语气还不小。
花宴心头一紧,佯装生气,“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
电话那头的陆琪雅重重的叹了口气,“对不起,儿子,我并不是故意将他的死讯瞒着你,可是你知道的,虽然你面上将他当做哥哥,平时也大大咧咧的,可是我知道你其实还是很在意他的,不然也不会与他朝夕相处…”
陆琪雅说了很多,可花宴就听了前面几句。
他有点恍惚,板着的脸,僵了一会儿,脑海里有一瞬的空白。
他面无表情的颤抖着手挂断电话,看着前方,语气看似平静,“系统…”
666知道他要问什么,没等他说完,缓缓道:[宿主,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原因?”他不是答应他不会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吗?为什么现在出了这样的事?
[你还记得容氏夫妇为什么收养他吗?]
话音刚落,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花宴无视那种破碎的声音,只是一路沉默,他靠着车座椅背,耳边是嘈杂的鸣笛声和人流交织的喧闹声。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该想什么。
只是觉得心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破了一个大洞,有些疼。
“先生,地方到了。”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将浑浑噩噩的花宴拉回现实。
他看了看面前那扇熟悉的大门,久久没有动作。
司机师傅见状,加大了音量,再次提醒:“先生,已经到了,您可以下车了。”
花宴这才动作。
花宴一下车,陆琪雅就从别墅里手忙脚乱的跑了出来。
见他还在门外愣愣的站着,陆琪雅慢慢走过去,酝酿的话到了嘴边却被花宴抢了先。
“他人呢?”
花宴很平静,除了红肿着眼,脸上没有别的情绪。
知子莫若母,陆琪雅知道他这是在强撑。
“儿子,你先听我说…”
“他人呢?在哪?”花宴微微低头看着她,眼尾微红。
陆琪雅见他这样,心里同样不好受。
她虽然因为顾经年让花宴身处过险境而心怀芥蒂,可她扪心自问,他对自己的儿子有多好,她不是不知道。
”三天前已经下葬,墓地在义间墓园。”
花宴微微颤抖,不可能!他明明昨天还察觉到那抹熟悉的视线。
可是系统不会出错…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最后的防线断了。
花宴以为分别四个月,那个人对他的影响会慢慢抹去,可当他的死讯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却发现,有些感情,像是藏在深处的困兽,在放出的那一刹那,凶猛至极。
花宴整个人都在颤抖,“他为什么会死?是不是容家逼他的?!”
他也不知道是在问谁,他反复的低声道,“一定是,一定是他们逼他的!”
花宴绕过陆琪雅闯进容家。
“容泽林,你给我滚出来!”
陆琪雅追了上去,“阿衍,你冷静点!”
容家或许早就料到这样的花宴会来,容氏夫妇全都从楼上下来,拦住他。
“陆衍,你这是做什么?大中午来我家大吼大叫,基本的礼貌都不讲了吗?!”
“做什么?我要做什么,你们不知道吗?!”花宴红着眼,冷飕飕地盯着恼怒的容父。
容父身处高位多年还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陆衍,这是容家容不得你放肆,立刻从我家滚出去!”
然而在这时,一道温润中带着虚弱的声音响起,“爸,阿衍来找我,你们有事先忙吧。”
闻声,花宴赫然抬头看着楼上许久不见的容泽林。
他穿着价值不菲的黑色居家服,衬得苍白的脸更加白皙。
但花宴知道,他的气色比之前不知道要好多少。
紧接着,他身后走来照顾他多年的宋启铭,与他并肩站立。
宋启铭看他的眼神略微不善,冷哼一声,开口道:“姓陆的,别摆着一副全世界欠了你的表情,顾经年他是自愿的,这个你得知道,更何况,你没有资格来质问泽林!“
“自、愿?”刹那间,花宴的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细微变化,一丝崩溃的情绪浮现眼底,不过,很快他自我否定,“不可能!一定是你们逼他的!”
一旁的容泽林慢慢走下楼,神情里闪过一抹异色,他低声道:“我哥,他是自愿的,我们没有骗你,他签了合约书。”
花宴脑子里嗡的一下,容泽林向来骄傲,容不下顾经年,他肯叫他哥,已经摆明了一切。
好半天,他才颤抖的张了张嘴,说得断断续续,“真…的…自…愿…”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嘛,他为什么自愿,花宴清楚,都是因为他呀。
他那些绝情的话任谁听了都不会好受。
是他害死了顾经年。
花宴想哭,却哭不出来。
他不明白,明明说好了不要再见,明明那么讨厌顾经年,可在这一刻,他竟然心痛得无法呼吸。
宋启铭看不惯他这副戚戚然的模样,冷冷的补刀,“我确实一直在怂恿他做心脏移植手术,可是他却一次次冷脸拒绝,你知道他那时是怎么说的吗?他说,只要有你在一天,他就不能死。”
花宴脸色青白,呼吸不畅,宋启铭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大概不知道他有抑郁症吧,可为了能和你相处,他每天都在努力的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他那么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却一次次的往他伤口上撒盐,将他推进死亡的深渊!”
宋启铭还想说,却被一旁听不下去的陆琪雅制止,“宋医生,还请慎言!”
她走过去,拉着花宴,低声说:“儿子,你别听他瞎说,你看看你,赶了一天的路肯定累了,来,我们回家休息。”
花宴没有应声,宋启铭那些话像是锐利的刀子一遍一遍地往他心上割。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容家客厅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吐出一口鲜血,继而在众目睽睽之下直直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