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打听清楚了,所以才会越发对顾昭不满,凭什么一个农家小子要压在他们头上?
陈荣旭刚要开口作大度状放过顾昭一马,当然用意是羞辱顾昭的,他才没那么好心,可第一个字还没出口,那边顾昭就利落地从宋泽手里接过箭,搭上连瞄准都不做地射了出去。
四周都有人准备发出倒嘘声了,这都能射中,他们能将自己脑袋砍下来当蹴鞠踢。
“中了!顾昭中了!”
什么?竟然中了?包括陈荣旭在内都不敢置信地看过去,就见前方靶子上,那箭支牢牢地钉在上面,离红心就差了那么一点,比起陈荣旭的位置还近了些。
“这不可能!”陈荣旭身边的人率先发出质疑声。
“这不会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吧。”
“哟,顾昭射中就是碰的,那陈荣旭呢?”
“陈荣旭可是学过骑射工夫的,顾昭学过吗?”
站在顾昭一边的人不好应这话了,他们也不清楚顾昭有没有学过,不过没学过的几率应该更大些,所以都转头向顾昭看来。
彭岭看得有些傻眼,居然真的中了?
宋泽起初也诧异得很,但渐渐露出笑容放下心来,他就说嘛,顾昭没那么容易中激将法的,不可能做没把握的事,虽然他也不知道顾昭怎么会箭术的。
顾昭呲了一口白牙说:“我没学过,不过这不是很简单嘛,我听过老师教的就会了,这绝对是我这十五年来射出的第一支箭,不信问宋泽,他可是我打小的邻居,在村里一起长大的。”
“对,我们一起长大,没机会学射箭。”宋泽证实道,同时心里憋着笑,顾昭这分明就是耍着坏嘛。
“陈荣旭,接着跟他比,我就不信他第二支箭还能凑巧中靶子。”
“好,第二支箭来。”
陈荣旭也不敢相信顾昭真的会射箭,所以宁愿相信他是凑巧中的。
第二支箭陈荣旭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再次中靶,而且离红心再近了些,然后扭头等着顾昭射箭。
顾昭也有模有样地学起拉弓姿势,接过宋泽递来的第二支箭,然后不带停滞地射了出去。
“笃”地一声,箭支射中靶子,看清中靶的位置,好些人眼珠子都要瞪得掉出来了,这回成绩竟又超过了陈荣旭,因为正中红心了。
“中了,顾昭又中了,顾昭射中红心了,哈哈,顾昭是射箭天才。”
“哪里哪里。”顾昭连忙摆手故作谦虚状道:“凑巧罢了,凑巧而已。”
陈荣旭被他的态度弄得火冒三丈:“我不信,再来!”
其实两局三胜,陈荣旭现在已经输给顾昭了,可打死他也不肯相信顾昭这农家小子的箭术竟能胜过他,这怎么可能?
可惜第三支箭陈荣旭急了,心态不稳了,射出来的成绩还不如前两支,那靶子上的三支箭明晃晃地告诉众人,陈荣旭比拼箭术就是输给了顾昭。
陈荣旭扭头愤怒地瞪向顾昭,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接着突然将弓掷在地上,转身大步跑开。
武课老师脸黑沉下来了,他最不喜欢这有钱少爷一时气不顺就拿府学的东西撒气,这场纷争也是由陈荣旭自己挑起来的,结果却是个输不起的家伙,武课老师在心里给他狠狠记了一笔,真以为能一走了之。
顾昭心里嗤笑一声,心胸狭隘又输不起,有他顾昭在府学的一日,这陈荣旭就没有能抬起头的时候了,会一直被他死死压在下面的。
接着出乎众人的意料,顾昭不紧不慢地将第三支箭射出去了,这回依旧正中红心,并且还将第二支箭给贯穿射崩了。
“好!射得太好了,顾昭果然箭术高超!”
“哈哈,顾昭你刚刚是故意逗陈荣旭说是第一次射箭吧?哈哈,太绝了。”
顾昭失笑:“我真没骗他,不信让老师看看我这手,经常练箭的人,手上应该留有痕迹。”
老师当真来检查了,他也不认为顾昭是个没经验的,结果发现顾昭手上除了有写大字留下的茧子外,其他地方都白嫩得很,就这射了三支箭,手上皮肤都勒红了。
老师恍惚道:“莫非这世上真有箭术天才?”
顾昭赶紧补充道:“虽然现实里没射过,但我觉得我梦里学过,所以一拿到这弓手感就上来了,完全凭感觉射出去了。”
其实所谓的梦里就是上一世了,末世里他可是在箭术上狠下过工夫的,他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所以只能借助于外物,而用箭的成本显然是最低的。
老师哭笑不得,以为顾昭是胡说八道,其他人也听得乐起来,没想到顾昭是这样的顾昭。
没人将他的话当真,至于顾昭箭术为何如此之好,也许会成为庆凌府府学的一大谜团吧,没人能解释得清楚了。
现场气氛也因此活跃了许多,学过的没学过的,大家都认真练习起来,顾昭和彭岭还一起帮忙指导宋泽,当然指导再多,还要靠自己练习来提升。
顾昭的一番“梦里学过”的解释在府学还传开了,最后还传进了宋程耳中,宋程同样啼笑皆非,但也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顾昭箭术高超,连武课老师都觉得在箭术上,他没什么可教给顾昭的了,顾昭的箭术可未必输给他。
宋程回府后将这事当笑话讲给夫人听,宋夫人听得果然噗哧一乐:“这也是个促狭的。”
想起顾昭院试前将他话当真,带了一堆问题前来请教的情景,宋程乐道:“何止促狭,还是个脸皮厚的。”
宋夫人因为这些事对顾昭印象一直挺好,想起一事说:“你记得上回恒公公过来说了一句话么?”
“什么话?”宋程好奇道。
宋夫人说:“那恒公公见了顾昭后说了句觉得他面善,想来公公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番话吧,你说是不是……”
宋程拧起了眉头,如果不是随口之言,那会觉得顾昭面善,只可能说恒公公见过跟顾昭长得像的人,恒公公又从京城来,这是说与顾昭生得像的人就在京城。
“这是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宋程半晌后说。
宋夫人瞪了他一眼:“那你说那高家为何要这般盯着顾昭不放?可别说是因为顾昭不知情的时候得罪过高家的人,你不是说那高家人连顾昭本人都认错了么。”
“是啊,”宋程喃喃道,“对这件事我至今尚有许多费解之处。”
“可惜我爹不在这儿,否则让我爹见一见顾昭,想必会看出些什么吧。”宋夫人惋惜道。
宋程依旧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推测:“如果真如夫人所说这般,那顾昭迟早有一日会前去京城,再说这一期任满,我应该会回京城,到时想必会有见到的机会。”
“对,到时定要好好看看,不过暂时先别跟那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