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下来之前,希望各位保守秘密。”
“请顾大人放心,关于这作坊里的情况,我们绝不会泄露一个字。”
“我当然放心。”
如今匠人地位低,这些又是隶属于工部的匠人,顾昭当然知道他们不会泄露秘密,否则后果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顾昭也很心情愉快地骑上马回城,这个作坊是在城外的,外面就是军营,保护严密。
史丁山和茅江涛都跟在顾昭身边,他们对顾昭的安全都很上心,顾昭本人对黎氏那日的话没太当回事,就算虞家的人跑来找他又如何?能左右得了他的决定?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水泥的事,而且这回他早作好了铺垫的,当初在庆凌府建窑烧制瓷器的时候,他就装模作样在窑里弄出了水泥的最初版本,只是那时也就顾昭一人对此表示了关注,其他人都没太在意,毕竟用的材料都是随处可见的东西。
他早就想好折子怎么写,还要将当初的事情也写进去,因为当初的发现才起意要研究这水泥,如今大功告成,只要陛下亲自派人前去那作坊实地查看水泥地,不可能不重视水泥的前景。
他这工部官员也算是名符其实了。
就在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他们三人被一辆马车拦了下来,看到马车里出来的人时,顾昭心道,果然是逃不掉啊。
第256章 一样的毛病
当初在奉天府公堂之上见到的永宁侯,是位相貌堂堂的中年帅哥,不能否认本身还是有些魅力的,然而这回从马车里出来的人,却比那时老了十多岁,再跟越活越有奔头的黎氏走在一起,会让人觉得差辈分了。
不仅老了,眼皮也有些耷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垮了,当初的永宁侯可是精神勃发,府中不少未婚的丫鬟都愿意对他投怀送抱的。
可现在的虞子爵身上多了几分暮气,当然看到这样的虞子爵,顾昭丝毫没有同情心,自从知道他的存在有多久了?可这位虞子爵到了如今山穷水尽的地步,才想起来找他这亲生血脉啊,听上去够不够讽刺?
史丁山和茅江涛自然也认出了这位,两人下意识地动作便是冲到顾昭前面,将公子护在身后,面容严肃地看着跳下马车的虞子爵不说话,对他半点尊重也没有。
顾昭手里抓着马鞭,表情带了几分玩味地看着被拦住的男人,连马都没下来,就这么高高在上地看着。
放在过去,这男人肯定要呵斥几句,然而想到如今的身份,想到今日前来的目的,虞子爵不得不忍下怒气,放软声音道:“我有话要跟你们主子说,你们该知道我的身份。”
史茅二人可没立即让开,而是听了这话后先回头看向顾昭,得公子同意了他们才能放行,凭这家伙还指使不了他们。
顾昭又欣赏了会儿这男人的窘状,这才懒懒地挥下手说:“放他过来吧,他如今也做不了什么。”
虽然放行了,可这话听上去就带了股羞辱的味道,但虞子爵如今却不得不对这个亲生儿子低头,相比起另一个,如今也只有这个儿子是他的骄傲了,只要他愿意认祖归宗,以后一切都好说,虞府的血脉不能在他这儿断了,否则以后他如何有面目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史茅二人这才向两边撤去,但仍旧一左一右地护着顾昭。
顶着这二人虎视眈眈的目光,虞子爵走到顾昭的马前,不得不抬起头才能跟马上的顾昭说话,斟酌了会儿开口道:“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父亲,血脉生父。”
顾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马鞭说:“是啊,从血缘来讲,你的确是我这具身体的父亲,可,那又如何,如今我姓顾,入的顾家的族谱,我有父有母,无需虞子爵操心了。”
换了以前,听了这样的话,虞子爵肯定要大骂一通,可这回他只是脸皮抽了几下,便低声哀求道:“是父亲错了,你要如何才肯跟为父回虞府?你该姓虞的啊,虞家才是你的家。”
顾昭嗤笑一声:“免了吧,虞府不是有个世子爷了么,他可是你最孝顺的好儿子,我还是觉得我当顾家的儿子比较好。”
虞子爵脸涨红起来,是对虞温韶的羞恼,如今的虞温韶让他太丢脸了,恨不能没有生过这个儿子,虞子爵嗡声嗡气地说:“他只会丢尽虞家的脸面,我会将他逐出虞家家族。”
“为何要逐出?他可是你最中意的儿子。”顾昭故意问道
虞子爵恼道:“那个败类,我只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如今我的儿子只有你了,你……”
顾昭打断他的话:“为什么说他是败类,是因为他跟男人搅和在一起,让你感觉丢脸吗?”
虞子爵傻眼,顾昭为何会知道这些事?听了顾昭的话他觉得有些难堪。
顾昭嗤笑:“当初他跟燕向勉搅和在一起的时候,你为何不觉得丢脸?据我所知,你跟燕向勉还达成了默契吧,你以为燕向勉为何这么看重虞温韶?自然那时虞温韶是他的心头好啊,那时就算你知道两人间的关系,想必也说不出要逐他出族的话吧。”
虞子爵露出被雷噼一般的表情,韶儿跟燕向勉竟然是这种关系?他脑子一时拐不过弯来。
顾昭好心解释道:“如果燕向勉没有被陛下嫌弃,甚至最后成了最大的赢家,你还会逐虞温韶出族吗?想必不会吧,不仅不会,还会觉得他是虞家最出息的子孙是不是?所以你在意的是什么?如果当初顾家没能供上我读书,我没能走出清河县,而是一个以种地为生的农家汉子,你还会出现在我面前哀求我回虞家吗?”
顾昭的表情透着无尽的嘲讽,也不用面前男人回答,替他说了:“不会的,你只会觉得我丢尽了你的脸面,让你成为京城权贵圈子里的笑料,恨不得我死去才好,让京城里的人忘记我的存在,我会是你身上的污点,而虞温韶才是你的骄傲,他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上的泥,天差地别。”
就如这男人当初嫌弃还是虞璐的顾旸一样,在顾珍重生前的那一世,想必顾昭回去那府里也得不到他多少眼神,那府里唯一疼惜他的只会是黎氏这个生母,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敌人是整个皇权,母子俩被迫只能吞下各种委曲。
史茅二人也露出嘲讽之色,为他们的公子报不平,如果真出现公子口中的情形,只怕得不到这男人的一个眼神,原来公子早就将这生父看穿了,所以根本不愿意与这男人有任何关系。
虞子爵愣愣地说不出话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