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脑涂地了,所以今天是最后一次报告。”
这还差不多。薄凉问他:“那个,陆家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有准确的定案了么?”
“你会认祖归宗么?”
薄凉细想了一下,“我六亲不认你会看不起我么?”
“我挺乐意你孜然一身的。”
“那我认回去你会觉得麻烦知难而退么?”
“你觉得对我来说,什么程度的事算难?”
也就是说她认不认他都不介意了。
薄凉心下稍安,还是考虑了一会儿,说:“我大概不会认任何亲了,被她打出家门这么多年,不闻不问,我在对待亲情上已经跟我的名字合为一体了……亲情的温暖,我只在外婆身上感受过。”
“陈平生呢?”
他居然知道陈平生。
薄凉心下微微讶异,想起短暂的交集,苦笑道:“大概让那两万块钱给交易没了。”
那边陷入了无边的沉默,然后有人躺进床里的声音,悉悉索索的,之后是他的长叹:“宝贝,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你是不是以为,我给你最好的东西,也是一种钱财交易的方式?”
(135)遇上是命
这下轮到薄凉沉默了,好一会儿尴尬的道:“我们的确是这样开始的。”
那边失笑,颇为怅然的感叹:“如果你有这样好买,我就不会这么无可奈何了。”
薄凉笑的认真:“那是我现在不缺钱了,不然当初怎么会把自己卖了?那时候身无分文无处可去,除了依靠你,我还有别的选择么?”又兀自说“长大了我才知道,如果要求不那么高,有的是方法糊口,那么多比我年纪小的人都去打工了,我为什么不能?说白了我还是不够吃苦耐劳。”
她的反省让苏景渊听的无语,甚至有一点儿后怕。他没办法想象娇娇弱弱白白嫩嫩的她为别人端茶倒水的画面,心疼,不忍,更没办法想象她被随便谁都能觊觎,这令他十分烦躁。
“你睡着了?”薄凉见那边没有声音,就轻轻的问。
“没有。”苏景渊回答,沉默了一会儿,说:“你遇上我是命,上天派你来救赎我的。”
“胡说。”薄凉压根儿不信。
“薄凉。”他轻轻深情的唤她的名字:“回来吧,嫁给我,回到我身边。”
薄凉没办法给他回答。
选择了再一次逃避。
她不否认自己对他的感情,不然也不会一直遵守着那纸契约陪了他那么多年,归根究底是她不舍得离开他身边,不想再也见不到他。
虽然也有很肤浅的部分,觉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总有一天会正视她的感情。
老实说,她那时候对签署了契约给苏景渊,又对承受他时感觉屈这件事狠狠鄙夷过自己。因为她已经在万千艰苦的道路中选择了一条捷径,一条无数人求都求不来的捷径,却还每天清高的跟个什么似的……一度因为这样的自己差点儿抑郁症。
好在她后来想通了,十八岁的小姑娘,喜欢帅哥不想吃苦没什么不对,何况那时候她心理上极需要一个精神依靠,选择他没什么不好。
只是没想到会丢了心,明知不可为还是发生了。
那时年少的自己真心有一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倔劲儿。
第二天,九点阳光正浓。
苏景渊打电话问她:“你想让陆观观出国?”
薄凉蹙眉:“不是不打小报告了么?!”
“不是,这是昨天的,我忘了问。”他解释道,问说:“你不是也想出国么?想读什么专业,我来安排,你们一起去吧。”
“……”薄凉在自己的无语间有了不太对劲的感觉,抬手扶着刚才针扎一下痛过的额头,忍不住担忧的问:“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有,你别多想,我就是想到了你之前说过想去国外读大学。那时候我一己私欲,舍不得你去,现在不想你留遗憾,想去哪儿都可以。”
“……”这么说来合情合理,但薄凉就是觉得不太对,猜说:“陆家人找到你了?”
“他们哪有那个本事?”那边失笑:“你啊,就爱胡思乱想,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不适应?”
又要往不正经的地方说了,薄凉挂了电话。
午饭碰到陆观观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的一夜之间就想通了,说想出国,让陆家人找不到她。
薄凉就笃定陆家那边儿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但问她她又不说,到了下午也只是感叹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而已。
晚上她打电话给苏景渊,那边儿笑的十分温暖:“这还是这么久,你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说吧,想问什么?”
(136)来不及爱
一句话说的她心酸又愧疚,张口说了声“对不起”,才特别郑重的问陆家发生了什么事。
苏景渊没办法拒绝她这么严肃的提问,又不能算骗她,就说:“你知道陆家大姑爷在r市有点儿本事吧?”
薄凉“嗯”了一声:“不过我只知道他是个干部。”
“是个局长级,多少有些人脉,万里昨儿半夜给我打电话,问你现在是不是叫薄凉,有人查人查到他姐夫手下了。”
陆家人在查她,毋庸置疑。让薄凉惊讶的是,“他怎么猜的这么准?”
“他看见你的名字跟方立同时出现了,再加上夏易,基本是没悬念的事儿了。”他扶额叹了口气:“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也一直在查你。”
薄凉觉得额头青筋在跳,啪的就把手机挂了,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气的把自己也扔床上捶枕头。
她活的真心没*没自由了,查查查查查查的没完没了,谁都比她有本事,说查就查!有钱的查!有权的查!恐怕要不了多久,杨万里人就该到了!
人生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尝到了草急的感觉,真心无力吐槽。
苏景渊的电话又打过来,声音柔柔含笑:“生气了?嗯?”
尾音挑的让人乍一听骨头都发酥,不愧他的姓。
薄凉抖了一下,说:“我生气有用?”
“唔,对我满有用。”他失笑:“好啦好啦,不逗你,总之,你若怕麻烦,就去国外玩儿几个月,我让夏易给你送了护照,陆观观那边也办了,严伯已经在圣代利庄园等着了。”
又连忙解释说“年前我在那边儿呆了几天,调养了一阵,他知道你还活着,激动哭的跟什么似的,说老郭去的早,没能坚持到听到这个好消息。”
“我就随口许了愿,说会带你去看他。”
“你知道,他岁数也大了……”
一席话说的又忐忑又有些着急,就怕她生气,怪他不尊重她擅作主张似的。
薄凉的确是有点儿生气,但比起那些年他连通知都不通知的霸道已经好上许多了。加上她心里对郭妈的回忆被勾了起来,就没有那么多精力顾得上跟他计较这个了。
“郭妈……”
“去的很安详,跟老爷子一样。”苏景渊叹说:“我这些年感觉去的最多的地方,除了公司,睡觉的地方,大概就是墓地了,总以为我们一睁眼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