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透了自己的善解人意。
她想要说对不起,想要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想要告诉他昨晚她是真的需要救命,想要问他为什么会是乔雪薇给他介绍国外知名医师。
可她什么都没问出口,带着这么多想要知道的疑惑报了警校,为了有一天能够自保,为了再一天见到做刑警的厉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整四个小时之后,厉衡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好在手术中途来了位C市著名医学教授,是杨队听说厉衡车祸后请来的,乔南歆感激的道谢。
手术很顺利,万幸厉衡没有撞坏脑神经,医生走之前叮嘱乔南歆术后注意事项,还说患者麻药过了就会醒。
夜深人静的重症病房里,半开的玻璃窗外凉风习习,大树耸立,还有夏蝉和青蛙在唱着催眠的混合交响曲。
乔南歆很头晕很疲惫,却在床边坐下,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缠满纱布双眼紧闭的脸。
“厉衡,原来从小到大我对你的都不是爱情,我现在已经感受到了什么叫心动,你也要幸福。”
乔南歆轻声说话,一字一句,认真而坚决,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谁都有长大成熟的时候。
四年后再见厉衡的时候,他说,他以为她已经长大了,其实不然,她直到现在才是真正长大。
心口的旧伤即使再不敢触碰,也要仔细清除掉陈年溃疡,才会长出新肉,慢慢的愈合。
那个人就是她愈合的良药,乔南歆不由勾了勾唇,笑意是说不出的温柔,甜蜜到刺眼。
她扭身拿起柜子上的棉签和温水杯,谨遵医生的嘱咐,尽职尽责的给他惨白干涸的唇滋润。
十一点半的时候,接到乔南歆电话的乔雪薇终于赶来了,一进门就红着眼眶推开乔南歆。
“衡——”
“他需要安静。”乔南歆失血过多还有些晕,被乔雪薇推得趔趄了一下,扶住床尾才没有摔倒下去。
此刻病房里除了厉衡,就只有她们两姐妹,乔雪薇毫不掩饰怨毒的盯着乔南歆,说出的话却格外温柔。
“妹妹去休息吧,姐姐来照顾就好,他是我的未婚夫,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乔雪薇的意思很明显,厉衡是她的责任,不是乔南歆的,你乔南歆凭什么伺候的的姐夫?
她早已咨询了护士,厉衡昏迷着却随时会恢复知觉,她伪装了这么多年,一刻也不能松懈。
乔南歆对乔雪薇的狗咬吕洞宾只是讽刺一笑,奈何她现在太累太晕,什么也不说的离开了。
走出医院,乔南歆四处看了看,没看到阿禄,只好自己去找就近的旅馆,她现在只想躺下好好休息。
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刺眼的车灯迎面打过来,乔南歆伸手挡住眼睛,黑色路虎停在她身边。
乔南歆很疲惫,不想计较车主的莽撞无礼,扶着额头正在离开,车里跨出一条结实有力的长腿,名贵的皮鞋漆黑蹭亮。
乔南歆猛地顿住,不可思议的瞪大了视线模糊的眼睛,眨了眨,再揉了揉,越来越近的高大人影却越来越朦胧。
“南南,生日快乐。”
医院大厅里的显示屏上,电子时间正好跳动在二十三点五十九分,最后一分钟,她终于等到这一整天都在期待的礼物。
98.098南南乖,看着我
“南南,生日快乐。”
医院大厅里的显示屏上,电子时间正好跳动在二十三点五十九分,最后一分钟,她终于等到这一整天都在期待的礼物。
乔南歆脑海里开出绚烂的烟花,惊艳了她的岁月,眩晕了她的神智,扑倒在男人伟岸的胸膛。
“老公,我好累,好想睡觉。偿”
一声慵懒软绵的“老公”,叫得自然而温柔,男人怜惜的拂开她汗湿的刘海,轻轻印下一吻。
男人横抱起女人上了车,悉心的给她系上安全带,这才去了左车门,倒转路虎绝尘而去。
楼上病房大开的窗户边,脑袋缠着纱布,手臂打着石膏的男人脸色白里透青,黑眸猩红……
*
普罗村到C市夜路不好走,而且乔南歆身体虚弱,江熠权找了家镇上最好的旅馆。
可惜这镇子太破,再好的旅馆也及不上大城市汽车旁边的小旅馆,乔南歆却趴到床上就不想起来了。
江熠权扯掉领带,拍了拍她的臀:“洗个澡吃点东西再睡。”
“别吵我!”乔南歆口齿不清的嘟嚷着,脑袋晕忽忽的只想睡个三天三夜。
“一身都是汗怎么睡得好?我给你洗。”江熠权脱掉西装外套摔在床上,去抱她。
乔南歆的确浑身又汗又脏,但在房间空调下就全身脱力了,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睡觉,反抗都不想了。
江熠权好笑的亲了亲她的脸,她还真不防备他了,即使之前擦枪走火,差一点她现在已经被他占有。
他不会真的抱她去洗澡,那样等同于给自己找苦吃,于是接了热水拿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脖子,又解开她的纽扣。
乔南歆被他擦来擦去的弄得发痒,扭来扭去的躲避:“唔,我不洗,别吵我睡觉……”
“手是怎么回事?”江熠权擒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手掌被蹭得血肉模糊的伤处,还有手指上凌乱的划痕。
没有人回答他,乔南歆的呼吸已经均匀,俏脸还很苍白,唇色也淡了几分,睡着了像个脆弱的瓷娃娃。
江熠权锐利的目光从她的手到手弯,针孔扎过的地方青青紫紫的,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他办完事就直接匆忙过来,还没找阿禄了解详细情况,只知道厉衡车祸,她送厉衡去了医院。
对门的房间,江熠权坐在椅子上抽烟,白雾朦胧了神情,面前的阿禄恭敬的一五一十汇报。
什么乔南歆为了救老王挺身拆炸弹,为了救厉衡放弃追捕嫌犯,为了救厉衡赤手空拳打碎挡风玻璃,为了救厉衡抽了六百毫升的血……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江熠权打断阿禄,声音冰冷阴沉,炽光灯下的白烟越来越浓烈。
阿禄低着头悄无声息的出去,江熠权盯着房门开合间的对面,叼着烟狠狠的吸了几口,灭掉再点了一支。
乔南歆在半夜醒了,旅馆带着霉味的枕头被套,加上一身汗腻,果然应了那人的话,没有睡得好。
她记得他只开了一间房,标准间,可现在深更半夜的,另一张床却没有一丝动过的痕迹。
乔南歆撑着床起身,却被痛得呲牙咧嘴,昨晚太忙太晕,竟然忽略了手还受了伤,现在已经消过毒上过药,还缠着纱布。
恢复粉嫩的唇角略微一勾,乔南歆下床穿上鞋子,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边往洗手间走边打电话。
“老公,你去哪里了?”
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