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很特别吗?你长的特别狐媚?我当时就呆了,连她叫我自己回家反省问题,都没有听清楚。”
车文韵说:“下一个星期,我去了学校。没有人来抓我,控告我诽谤。但是,再没有老师愿意和我说话,连夏老师也不再理我了。大家都传,王书记要外调,或是提前退休了。这时候,学校又传出了另一种流言,说我其实是王书记的秘密情人,为了他来诬蔑宁校长的。现在王书记在同宁校长的权力角逐中失败了,所以我就跟着完蛋了。那段时间,我真像是生活在地狱啊。什么是度日如年的感觉,我算是体会到了。我被重新分到最差的那个班,有一天,上课的时候,有一个女生不停的讲话,我招呼她,她不听,还和我顶嘴。我就让她出教室去,她不走,我过去推攘了她几下,第二天,她父母来学校告我打学生,我被暂时停课了。回到家里,才知道最大的打击还远没有来。”
车文韵喝酒润了润喉咙,“我丈夫在单位里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里面说我是如何同王书记偷情的,有很多细节描写,就像一部下流的色情样。过了两天,不知道为什么,这封信在他单位里传开了,好像每个人都在议论。我丈夫回家以后,脸色很难看。睡觉的时候,他突然问我,是不是真的?那一刻,我觉得天塌下来了。那段时间,我唯一剩下的精神支柱就是他了,他怎能怀疑我?让我出面去控告宁校长的,难道不是这个男人?我哭了一晚上,觉得姓宁的好像有一点是对的,他不能也不愿保护我。”
江之寒叹口气,“离了?”
车文韵说:“离了,很利索的。我其实不怪他,只怪自己瞎了眼,选了这样一个人,竟然连这样的困境都不能携手度过。那个学期要结束的时候,我反而平静了,因为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不是吗?我上我的课,任他们议论,任他们嘲笑,任他们诬蔑。暑假一开始,我就被安排连值两个星期的班。我其实挺高兴的,反正也没有地方去,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坐在办公室的时候,电话铃响了,他叫我去他的办公室。我去了校长办公室,他让我关上门,问,现在过的怎么样?我冷冷的看着他,他说,你想好了吗?我的承诺依旧有效。我问,那些匿名信是你找人寄的?他说,这不重要,如果是我寄的,你应该感谢我,因为我替你试出了那个男人根本就不配做丈夫,没有担当,没有勇气。我笑了一声,我还应该感谢你?他走过来,蹲下来,把手放在我大腿上,说,大多数人都是墙头草,是势力小人。只要我重用你,再处罚几个乱嚼舌头的人,一切都会被很快忘记,你知道吗?”
车文韵道:“他把手伸上去,解我衬衣的纽扣。有几分钟的时间,我只是木然的坐在那里。他解的很慢,好像很享受那个过程,解到第二个的时候,胸罩露出来,他叹了口气,脸上是满足的笑。我也笑了笑,打开他的手,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站起来说,你其实错了,这个世上还是有一些傻乎乎的人的。”
江之寒看着这个沉浸在记忆里,毫不掩饰自己心底最深处隐秘的女人,忽然有种错觉,自己已经认识她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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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殊途同归
车文韵说:“后来嘛,我就去了一个学校,你想也想不到的地方,一所特殊教育学校,里面都是大家眼中的傻子,也就是弱智。,我在那里呆了三四年,渐渐的我现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因为那里没有欺骗,没有虚伪,也没有那么多丑恶,至少面对孩子们时是那样的。那些孩子也许反应慢一点,但他们懂得一个事情,那就是感恩。你对他们好,你把他们当作正常的人看待,耐心的帮助他们,久而久之,他们会以同样的心来回报你,爱你,感激你。我以前是一个爱打扮的,总觉得青春的时光那么短暂,为什么不把最好的自己展现出来,女孩子喜欢打扮不是什么错事。到了特殊教育学校以后,我换了个六七十年代最普遍的型,穿深色的一个样式的衣服。即使是那样,流言也跟着来了。但好在那些学生不懂那样的流言,所以我可以安心的面对他们,把他们当作我的躲避丑恶的天堂。在特殊教育学校我兢兢业业的工作了几年,有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也得了几次奖,包括市里面的优秀教师称号。”
车文韵悠悠的叹口气,“我现在还很想那群孩子……你知道吗?再后来呢,呵呵,学校的经费不够了,要裁员。那些人说,弱智的孩子连自己的中文都没学好,还学什么英文,所以最先裁掉的就是我了。我听说,这个决定是教育局做的,而负责那个常务副局长是宁校长的老同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呵呵,他还真是惦记我啊。五年了,还是阴魂不散。”
江之寒说和她碰了碰杯,抿了一口,觉得嘴里满是苦涩。
车文韵说:“然后,你就看见了,我来了四十中。阮校长算是一个肯干实事的,是个好领导。当然,我也不真知道。我才去七中的时候,也觉得姓宁的是个难得的好校长来着。我想,既然在中州教育系统,再也摆脱不了他的影响,我不如换个地方。我申请了美国的几所大学,然后开始攒钱,替外国来的旅游者和学者作导游,替有钱人的小孩作家教。我也想通了,把自己打扮成修女,人家要议论你还是要议论你,要诋毁你还是要诋毁你。我过了三十了,还能抓住一点青春的尾巴,何必太委屈了自己?”
江之寒问:“申请有结果了吗?”
车文韵摇头说:“春季的学期,我递了几个,都被拒了。不过秋季收人的学校多多了,再接着试吧。我的人生已经充满了挫折,不再害怕被拒这样的事情了。”
江之寒沉默了好一会儿,“所以……他毁了你的人生。”
车文韵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他不过亲了我一口,摸了下大腿,散布了些谣言,但他却毁了我的婚姻,我的事业,和我的这五年。”
江之寒说:“我说错了,你的人生还长着呢。而且,你在特殊教育学校的经历,未尝不是值得回忆的事,不是吗?”
车文韵点点头,喝完自己杯里的酒,说:“轮到你了。”
江之寒望望窗外,夕阳西下,把柔和下来的光线透进来,反射在车文韵的脸颊上和眼里,他仿佛能看到那里面的痛苦和沧桑,那里面的往事和倔强,还有很多他还不够成熟,还读不懂读不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