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十几个纨绔子弟、无良下人,以及多动好奇的六皇子仍在饶有兴趣的玩弄眉络。
这个过程不知道有多久,直到眉络哭都哭不出来,头脑空茫茫一片,仅嘴里还在无意识的一直哀求......
鬼冥从宫中回到王府,回到房中去见妻子。
杨怀素对镜坐着,正在试新弄来的胭脂花粉。她从镜中看到鬼冥推门进来,连忙笑着起身迎他:“哟,这么快就面过圣了?”
“嗯。”鬼冥点点头,把她端详了一阵子,也笑道,“这些脂粉果然很衬你。”
“二殿下可带了不少稀罕东西。”屋里只有夫妻二人,杨怀素也不必摆出庄严拘谨来,走到鬼冥对面勾住他的脖颈。
“二哥来了么?”鬼冥亲了亲妻子,走到椅子上坐下,提起案上的一壶茶自己斟了,一口气饮下半盏。
渴乏稍减,想起妻子的话觉得有些不对,托着茶盏又开口问:“我带回来的那个蚕人现在哪里?”
“被人围在厅里看呢。我也去看了一阵,见他们实在闹得不像样,就早早回房了……”
鬼冥将茶盏放下,浓黑挺秀的剑眉轻轻皱起,也不再说什么,起身风一般便朝房门外走去。
到了大厅,就看见眉络全身赤果的躺在地上,双目空洞的......
“你们玩够了吗?”鬼冥走到他们后面,居高临下望着地上发抖的眉络,面无表情。
“三弟......”二皇子的声音开始颤抖。
鬼冥在几个皇子中是最为鬼王看重的,他骁勇善战,睿智闻天下。在鬼族中谁人不知三皇子鬼冥将是下任鬼族的王。兄弟间自然对鬼冥多了一份的小心与敬畏。
鬼冥年岁虽轻,却为人严厉,办事周密,将大小事务处理的滴水不漏,性子又是个杀伐狠绝的,众人见他无不敬怕。
围住的人群让出一条通路,鬼冥走到眉络身旁蹲下来,将她打横抱起。
眉络将脸贴在鬼冥的胸膛上泪如泉涌。
闻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味道,靠在那坚实的怀中,纵然身心俱创,却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地方。
“她虽说是我捉来养着玩的东西,终究是条命,也不能就这样由着你们性子胡闹。”鬼冥淡淡扫了一眼被吓得全部噤声的人群,“这难看的场面传出去,二皇子和六皇子又该落下什么样的名声?”
眉络的心忽然间就凉了,抬起眼望向鬼冥,无法抑止身体的颤抖,泪水迅速在眼角风干。
原来在鬼冥心中,她只是个养着玩的东西。
“是,三弟。我和六弟只是一时好奇贪新,知道这次玩得过了分,下回再不敢了。”二皇子见鬼冥没有太过责备的意思,连忙大着胆子,上前态度诚恳的低头认错。
鬼冥点头接受他的道歉,抱着眉络转身离开。
这种伤,对痊愈力极佳的眉络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若眉络是鬼族女子,就算身份再怎么卑微下贱,也总能想办法给她名份,将她名正言顺的留在身边。
但她偏偏是个蚕女,而他又将成为鬼族的王。
只有让所有人都知道,眉络是他带回来的心爱宠物,才能周全王府名声,同时也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眉络。
如同母后养的那只绿鹦哥,如同父皇过去在战场上所骑的,如今一步三喘,却仍在马圈中被精心照料的老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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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冥为眉络专门在王府内盖了一间小小的“蚕室”。里面家具物什一应俱全,几乎永远锁着门,没有窗,每天都有新鲜的桑叶送进去。
这里的冬季没有桑叶。好在府内地下有个很大的冰窖,到了桑木快要落叶时,鬼冥会令家仆将桑叶送进冰窖储藏,要的时候再拿暖炉化冻,确保眉络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桑叶。
自此之后,眉络的话越来越少,每每看见鬼冥也是一脸畏缩惊惧的神情。
就这样,三年光阴过去。.
不知如今何年何月,白天黑夜只能从门隙处透进来的天光判断,眉络像是没有任何思想的活尸,在小小蚕室内苟延残喘。
在桑国度过的百年转瞬而逝,这三年却比太古洪荒更加漫长。
蚕室里,眉络卧在铺满丝绸织物的锦榻上一动不动,眸子半睁半闭,眼珠灰暗混浊。
听到外面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听到钥匙放进锁孔里转动的声音,眉络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体,十指绞入身下锦缎。
鬼冥走了进来,将手中提的一小篓桑叶放到桌上,在床沿处坐下,伸手去抚摸眉络的长发。
明明是温柔的爱抚,眉络却只觉得心胆俱寒。害怕、恐惧、羞耻和恨不得远远逃开的情绪,占据了她整个胸口。
眉络只是不说话,木木的由他摆布。
鬼冥抚过眉络单薄瘦削的背脊,其上两片蝴蝶骨萧瑟不胜的小幅抖动着,似欲飞的翼。
三年禁脔般的生活,她已不是当初天真蒙昧,自由自在生活在桑国的眉络。
她的心被这绝望般的囚闭慢慢腐蚀,她经过人事的身体变得无比银荡敏感。
传说中曾有蚕人生性银荡,情裕无度的说法,看来也是真的。
只是,眸中闪烁的情裕散去后,只余一片死寂黯淡......
正文 260 鬼蜮传说(三)
除了鬼冥之外,眉络三年没见过任何人.......
然而这天,来给她送桑叶的却不是鬼冥,而是一个少年仆役。
“我叫萧逸。你就是王养的宝贝蚕人啊,真的很漂亮呢。”少年很开朗也很多话,将一篓新鲜桑叶放在案上。
眉络躺在锦榻上动也不动,容颜白得近乎透明,神情呆滞的望着少年,厚重乌发似瀑布般,自枕畔一直泻到长毛波斯地毯上。
王。呵,原来他已是王郎。
“老皇帝刚刚驾崩,现在宫里乱得很。王实在脱不开身,所以吩咐我
暴君,本宫来自现代!(上)_分节阅读_148
来喂你。”少年凑到榻前好奇打量眉络,“听说你刚来时是会说话的,这些年却渐渐哑了,是不是?”
“不是......我一直会说话。”眉络望着这单纯的少年,内心忽然一动,艰涩开口。
很久没有说话的对象了,这几个字也讲得有些费力踌。
“那为什么都不说?”萧逸不敢往那锦绣铺成的榻上坐,在眉络对面蹲下来,一对滴溜灵活的黑眼睛望向眉络。
“萧逸、萧逸请你救救我!”眉络忽然坐起身,声泪俱下的捉住他的手腕,哑着嗓子哀求,“我一直被关在这里好痛苦,再这样下去我会死掉,我真的会......”
眉络的纤长手指露在宽大衣衫外,细白得溢出丝光,那么拼尽全力握住他的手腕,瘦瘦的骨节根根突起,若用玉雕成的结。
萧逸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再抬起头,只见眉络大睁着眼睛望他,泪水从眼角处不停滴落,满脸的切切期待。
光线黯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