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你最温柔(GL) 白浅予 2746 汉字|2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22章

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一个敏感脆弱又骄傲自卑的孩子用来保护自己的情绪,又怎么能让她不感到心痛呢?

我是她的导师,是她的恋人,我应该陪着她,指导她成长,让她少走弯路,可我却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以为她不爱我。

江离鹤皱着眉,依旧是看着天花板,很随意的站姿,右手却紧紧捏着木桌边缘。

江老师,你没事吧?这也不全是你的错。

我没事,是气管炎,老毛病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去拍戏了。

覃宣正拿着一柄剑,跟剧组的武术老师学习拔,劈、刺。

武术老师拿着一个木桩过来,上面裹着一层厚厚的白色泡沫塑料,一旁的造型老师甚至拿过来一件衣服,披到木桩上,看起来很是滑稽。

来!刺!

覃宣学的很认真。

她从背后拔出长剑,反手握住,干净利落地一刺,长剑瞬间整体没入泡沫塑料中,发出噗的一声。

覃宣的动作干净利落,她身体的协调性很好,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做的又快又具有美感。

不错,小覃啊,你可以演武旦了,绝对能封后!武术指导老师很喜欢覃宣。

李辞导演也在一旁默默符合:对,你这一套动作能当场击毙离鹤了,哈哈哈

不过他哈了三声就生生截住了,他看到江离鹤走过来了。

覃宣忍俊不禁。

李导,你操心太多事了,头会越来越秃的。

众人一阵大笑。

开拍!开拍!

李导慌忙通知各部门开拍。

本场戏,是公孙沁第一次刺后的情节。

李皇去世后,公孙沁成了太妃,宫诃成了太后,独揽大权。

公孙沁蛰伏在念虞宫中,日夜等着刺杀这位太后的机会。

今夜,是宫诃最喜欢的皇子,也就是四岁幼帝的生辰,皇宫里灯火通明,礼炮齐鸣,香茗昼夜不停,宫内河流都闻得见酒香。

就连公孙沁都亲自到场,以剑舞助兴。

这位太后娘娘似乎对先帝半年前驾崩的事毫不介怀,反而大张旗鼓为幼帝庆生,满朝文武颇有微词,可宫诃并不理会。

她越这样肆意妄为,公孙沁就越恨她。

晚宴上,宫诃喝了很多久酒。

拍摄现场,按照江离鹤个人的习惯,她也少喝了一杯,现在她浑身都是不重却很好闻的酒味。

是夜,公孙沁在宫诃的寝宫在中等着她。

她穿了一身红衣,在殿中烛火的灯影里等着她。

公孙沁上了妆,手里是当年李玉堂亲赐的剑,虽是用来剑舞,却也锋利无比,可以伤人。当年李皇颇为宠爱公孙沁,赐剑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即为先斩后奏。

而今,她就要用先皇剑杀太后,为先皇报仇。

这一天她等了太久了,由于兴奋,她几次握紧剑柄,又告诫自己不要操之过急,又松开。

殿门大开。

宫诃缓缓走进来,眼神清明,步履稳健。

可覃宣与她朝夕相处这么久,岂会不知道她的习惯?宫诃这般样子,正是醉到极致该有的样子,看起来清明无比,其实已经醉得厉害。

宫诃坐在床榻上,定定看着公孙沁。

何事?

公孙沁嫣然一笑,施了个万福:娘娘,今日外头人多,让我为您单独舞一曲。

她太美了,公孙沁深知,没有人能拒绝得了她的一曲剑舞,不管男人女人。

哦?本宫还有这种好福气?

公孙沁又一笑:娘娘说笑了。

剑起,烛影轻晃,殿中一片朦胧,红帐低垂,宫诃半躺在床榻上,看着提剑的公孙沁,一袭红衣。

剑起。

剑光闪烁,公孙沁抬手挑了一个剑花,斜里刺出。

满殿剑光。

公孙沁舞步柔弱,一步一步逼近塌上的宫诃,宫诃浑然不觉。

在李皇没有去世之前,公孙沁就与宫诃住了有一段日子了。虽说这位皇后行事乖张、肆意妄为,但却也会给她适当的关心,在她与别宫起争执时,也会十分严厉地惩罚别宫娘娘,不管娘娘错还是自己错,十分护短。

公孙沁那时想,哪怕她冷血也好,毒辣也罢,对于自己,她还是不错的。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杀他。

她杀他,她就要杀她。

公孙沁已至帐前,她从腰后转身拔剑,一剑刺出。

刺出的刹那,她闭上了眼,终是不忍心看。

长剑带着风,冲她当胸刺去。

原以为长剑贯穿身体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下一刻,她手腕上就传来一阵剧痛,公孙沁睁开眼,宫诃正冷笑着捏着她的手腕,她手腕几乎被拧断,身体只好顺着这一股子可怕的力量而动,她蜷缩到了床上,到了宫诃身下。

宫诃一只手捏着她的手腕,正欲开口质问她。

李导:卡!

清场!

覃宣痛苦的面色瞬间换为疑惑神色。

一般需要清场的话只有拍摄床戏才会现在这一段她看过原剧本,看过原著,为什么还要

难道李辞导演临时加了床戏?

覃宣重重地掐断这个念头。

作为一个姬佬,跟前女友,跟江离鹤演床戏,还要装的若无其事那她可以直接拿封后了。

江离鹤关切地问她:拧得疼么?

江离鹤演戏经验老道,刚刚捏着覃宣也只是借位虚虚拧着而已,并不疼。

覃宣摇摇头。

此时殿中只剩下寥寥数人。

李辞导演也放下了喇叭,一副要拍点什么的即视感。

更别提他脸上笑容有些许猥琐,更有一股子难言的味道,看得徐丽都在两旁啧啧了两声。若不是知道李辞是著名的正剧导演,就连徐丽也一定会以为自己艺人堕落了,沦为了十八线A.V女艺人。

那个咳咳,这一段,咱们拍得暧昧一点。

那个,小覃,稍微解一解你的衣领。

覃宣有点点郁闷,但她还是依言解开了领口,露出胸口的锁骨,又在李导的指示下往下拉了拉衣领。

我觉得够了,导演。

正在李导还想示意的时候,江离鹤出言打断。

覃宣:

好,离鹤,你可以上去了。

覃宣震惊道:上去?

上哪儿去?

江离鹤看了她一眼:抱歉。

她俯身虚虚压在覃宣身上,举着覃宣的手腕按在她身体上方,居高临下看着对方。

好,保持一下!来个特写。

覃宣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跟她特有的香水味混在一起,有着微醺的醉人感。

江离鹤的腿轻轻地贴着她,手捏着她的手腕,发丝垂下来轻轻落在她身上。

挨得极近。

一个太后宫服,一个大红色舞袍,她们上身扔对峙着,下身大红色的裙摆跟金黑色的衣袍却早已凌乱,错落地纠缠在一起。

李辞的电影画面一向极美,也极暧昧。

这一镜头拍了许久,摄像机围着她们转了一圈,又来到她们的头顶,俯拍,覃宣一动不敢动,就连呼吸也放得很慢很慢。江离鹤没有真正压着她,而是独自维持着这个姿势,她能感受到江离鹤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快点结束吧。

覃宣心里默念。

她的心跳也一声快过一声,她怕江离鹤听见。

场外李沉黛紧张地偷拍。

场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原来李辞导演还有这种倾向。

导演,这能过得了审吗?

女摄影师忧心忡忡问道。

李辞导演腰板挺直: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这两人上.床了吗?互表心意了吗?都没有,一定可以过审的!

床上的两人齐齐看了他一眼,李导这才不敢造次,赶紧喊了开。

江离鹤酝酿了片刻情绪,缓缓开口,将覃宣带进戏中。

你在本宫身边待了这么久,都不知本宫其实会武功?不知本宫其实千杯不醉,就敢来刺后,嗯?

宫诃瞒过了所有人。

公孙沁被她压制在身下,红衣散落,胸口大开,肤白胜雪,脸上一抹羞怒的红与身上大红押韵,全身上下每一处皆是万种风情。

你杀陛下我杀你,你早该想到这一天,我杀不了你,是我技不如人,你杀了我吧!

公孙沁闭上眼,别过脸,已做好比死的准备。

上方传来一声嗤笑。

宫诃仿佛听见了世上最荒唐的事。

公孙沁微微睁开眼,正撞进宫诃复杂的目光里。

透过她的目光,就连覃宣都能读懂她目光中的复杂情绪,不解、愤怒、失望、痛心,还有宫诃目光中一贯的隐忍,这些翻涌的情绪,藏在她深海一般的眼底。

某些时候,覃宣会觉得,宫诃与江离鹤简直就是一个人。

因为她也能从江离鹤眼神中看到相似的情绪,比如孤独、比如如出一辙的隐忍。

宫诃薄唇轻启,一把松开制着她的手:去殿外跪一夜,倘若还有下次,本宫,赐你凌迟。

听到凌迟二字,公孙沁身子一抖。

这位太后出言一向一言九鼎,比当初李玉堂都严苛。

滚。

冰冷的话语,宫诃的嗓音有点点哑,她长袖一挥,带起一阵风。

卡!

李导喊了卡。

覃宣面上殷红扔没有褪去,她赶紧拢了拢衣服,亦步亦趋跟在江离鹤背后,要赶紧去换衣服。

太羞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辞导演是不是玛丽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怎么能津津有味拍这样的情节!

覃宣在心里疯狂吐槽。

远处,江离鹤的助理小岑跑过来,把手机递给了江离鹤,似乎有很要紧的事。

江离鹤用指纹解锁手机,划开信息栏,只扫了一行字,脸色就忽地变了。

她拿着手机的手一颤,脚下一个踉跄。

覃宣没来得及多想,上前一步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