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忍不住心骇。
爹爹的目光里没得半点温情,全然一片肃杀冰寒。
“孽女!你还有脸回来!”
娘拼足了劲儿,从床榻上翻滚了下来,在地上滚爬着,抱住了爹爹的双腿。
三年不见,娘变得瘦瘦小小。像一把就能拎起的骨头。美貌早已不复,黑寡的皮肉紧包骨头,蓬头垢面,脸色苍黄,与痴肥的小春相比,天上地下,哪里是曾经贵气逼人的高太太。
“姗姗快走。你爹烟瘾犯了。你快走!”看着娘在地上佝偻残喘。对着她哑声呼喊的模样,苏苏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噩梦。
她没有走,木然看着爹爹发狂的将屋子里一切可砸之物砸碎。看着小春扭着肥臀搀扶着爹爹大摇大摆离开,看着娘满脸泪在地上呜咽。
直到李妈蹑手蹑脚的进来屋,直到娘恶毒的咒骂声响起,苏苏这才清醒过来。
“你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看着娘红肿的双眼,苏苏觉得四面八方的寒气都往皮肉里攒。她哑然失声,说不出一句话,甚至说不出一个字。
李妈将娘扶上了榻,又将屋子收拾干净。苏苏站在这间充斥着苦涩药味的房间,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
“我的好小姐。让太太先休息会儿吧。”苏苏看着身边的李妈,拼命吸了口气。腔子里都是苦的,她点了点头。低低向娘道了福,便跟着李妈走出院子。
没曾想,小春在院子里等着,描眉画眼的脸皮上全然是不知廉耻,苏苏漠然相迎,面无表情的从她身旁走过。
“老爷找你。”小春没有看见自己想要看到的,有些自讨没趣,留了话,便离开了。
苏苏站在院子里,身子僵硬,她实在想不通,这三年,家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的好小姐,听李妈的话,回去换身衣服,好好的梳洗,然后再去见老爷。我去给小姐做饭去。”
苏苏鼻尖一酸,一手抓着李妈,问道:“李妈,家里到底...生了什么事?”
李妈脸色暗淡:“自从那小娼妇爬上老爷的床,什么都变了,不过幸好,幸好,小姐回来了!”话到最后,李妈的眼睛里燃起一点亮光。
苏苏如李妈所言,收拾打扮好,去寻父亲。
刚跨进书房门,看着满室的乌烟瘴气,看着在软榻上举着烟枪一脸醉生梦死的男人,苏苏扭头便走,结果,就是现在的样子,她被锁进屋子。
看着书,苏苏心里沉静了许多,她先前是怕小春给荣姐姐为难,便对荣姐姐使了眼色,让李妈晚些去给荣姐姐开门,引她过来。
但现如今,她是期许荣姐姐把她和娘救出去。
抹掉了眼角的泪,苏苏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只有——忍。
锦华与白崇对高家院子完全不熟,他二人像被高文轩玩弄在股掌之上,那个活见鬼的,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他二人始终在一个院子里打转,怎么都出不去,而夜色浓至转薄,一点点青白已经爬上墙头,天快亮了。
锦华有些焦躁,等天亮了,她和白崇还找不到苏苏,摆明是让人抓现行的。
可白崇却一点也不急,锦华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她不想跟白崇说风凉话,他想的太早,苏苏情愿跟他,但高家可就难说,若是他现在掌管了白家还好说,虽然白家落他手上是迟早事,但高家,可不跟他讲这个。拐了高家的小姐,这是多大的事啊。
锦华没好气的瞥了白崇一眼,借着渐白的天色,将院中建筑扫视一二,一边探路,一边在心里嘀咕,那个高文轩真不是东西。
被锦华骂着的高文轩此刻正在小春那块沃土上奋力耕耘,他皱了皱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瞧着小春那身白肉,突然失了兴致,草草了事。
小春正在云巅,突然跌至谷底,赤条条躺在床上,全身凉飕飕的觉得甚为耻辱,又气又恼,泪眼嗔道:“文轩!”
高文轩点了支烟,背对着小春,坐在铺有锦缎垫子的圆凳上,他深吸了一口,手指抖了抖烟灰,回头瞥了一眼泪眼朦胧的小春,站起了身子,弯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穿身后,淡淡道:“你早些睡吧,爷儿今天不想干。”
高文轩抽完了烟,准备离开,这时,小春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在高文轩身后抱住了他。
高文轩有些厌恶,皱起了眉头,转身瞧着那不识好歹的女人,一脚蹬了过去,他玩腻了。
“高文轩,你这天杀的,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听着咒骂,高文轩火气更重,在他看来,女人不过是玩具罢了,就像从小他喜欢的小泥偶一样,一旦得到了,就想要下一个。
“闭嘴。”脑袋上的冰冷令小春清醒过来,她觉得心寒,自己一心一意,为之生儿育女的男人,竟如此待她!
低低啜泣,小春坐在地毯上,两只眼木然的看着高文轩收回手枪,走出屋门,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高文轩没有回头,他知道自己的新玩具已经来了。
“小野猫,我们很快又要见面了。”他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优雅得体的走出了满地残花的院落,朝不远处的绿树阴森的院子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 心惊肉跳(二)
树影摩挲,有风吹过。
“吱呀”一声,青灰色的院门被风撞开,伴随着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现,秋风卷扫片片落红。
闻声而寻,瞧见来人,锦华早在意料——来人是高文轩。
高文轩英俊的脸皮上,唇角漾着淡笑,两手插着衣兜漫步而来,虽然身上的条纹西服将其修饰的笔挺如松,但依旧难掩骨子里的邪气儿。
瞧着衣冠楚楚的高文轩,锦华有些惋惜,这人样貌生的好,没成想,表里不一,是个人渣。
高文轩眼帘微抬,瞧见对面佳人的小动作,笑意愈浓,将她头尾打量一番,见她肤白如雪,明眸皓齿,是个美人胚子,心里满意许多,玩具越符合他的心意,他便越舍不得让别人多瞧一眼,比如...
白崇心底一寒,他在生意场上玩弄手法这般多年,最熟悉不过——那男人瞧他的目光,存了杀意。
站在高文轩对面,窥见那道阴毒目光,锦华侧脸看向身边的白崇,心底的起了一点念头,如果两个老爷们儿真干起来,那她趁当跑,正赶好时候,白崇生的人高马大,应该不畏那人渣...
但下一秒,锦华便推翻了灵光一现的念头,实践告诉她——高文轩不是想拿下一个人,而是两个人都要同时拿下。
迎接她的是一只大手,那只大手像抓小鸡崽一样,抓住她一条小臂直接卸骨,锦华另一手反抗,却被高文轩紧紧抓住,他大掌狠狠一扯,扯得手臂筋骨酸痛至极。锦华怕他有后招,便停了动作,将希望寄托在了白崇身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