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者至上,蛊者次之,儡人为底,那么是不是等哪一日,儡人彻底消失之后,便是蛊者为奴?那么蛊者消失了呢?幻术者强者为尊?如此以往,直到南疆国内只剩下最后一人?”
白墨冉不过才说了两句话,众臣之中就有人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的话。
“即便我们的祖辈有人是儡人,那又如何?至少到得我们这一辈,儡人的血统已经被我们终结,弱肉强食,乃天经地义,只有无知者才会去怜悯弱者的可悲!再者,儡人虽为最卑贱者,然其人数上却丝毫不亚于幻者与蛊者,哪有那么容易灭亡?你的这些话,留着等到事情真正发生的那一天再说,或者我们还能信服,只是那一天,怕你是永远等不到了!”
这次站出发言之人,仍然是二长老麾下之人,王大人。
“是么?”白墨冉挑眉看着王大人,眼中闪烁过莫名的光彩。
“蓝沁!”她忽然高声唤道。
“是!”蓝沁的声音紧随其后,接着人影一闪,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她的出现,在众臣中又引起了一片骚动,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看到了蓝沁带在身边的男孩,这些大人们同朝为官,私下难免会到彼此的府中做客,所以很多人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个男孩,赫然就是王大人家唯一的独苗。
王大人看到自己的儿子,一下子就慌了神,想要将其抢过来却被蓝沁一剑阻拦。
讪讪的收回手,他眼露凶光的看着白墨冉愤声道:“你……你这女子怎么如此狠毒?辩驳不过竟拿我的儿子来威胁我!”
“王大人怕是误会了,难道你没有看到,令公子自始至终都没有有过半分挣扎吗?他可是心甘情愿的随我们来的。”
与之截然相反的,白墨冉不急不恼,从蓝沁手中牵过男孩的手,蹲下身来看着他,嗓音多了几分柔和道:“将你刚刚和姐姐说的话再与你父亲以及这些长辈们说一遍,告诉他,你究竟想要什么。”
男孩本来看到这么多人有些惧怕,但是触及到白墨冉鼓励的眸光,心中再次升起了一股子勇气,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坚定道:“父亲,我不想再装下去了,不会蛊术就是不会,整天与那些虫子玩,孩儿真的很害怕,儡人又如何,至少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孩子的话一说完,众人皆骇然,王大人的脸色更是来回变幻了几分,最后恨铁不成钢道:“你以为你承认自己是儡人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儿子,你怎么能如此天真!若不是我的庇佑,你和那些贱民们生活在一起,怕是早已尸骨无存了!”
“哦?看来此时,王大人的心境倒是与我颇为的相同啊!看来王大人也并非不知道,那些你口中的贱民,日日在平民墟里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白墨冉眼中锋芒愈发凌厉起来,她放开了手中的男孩,让他站到了自己父亲的身边,同时视线一一掠过在场的某些人,语带讥讽道:“还有赵大人、李大人、周大人以及在场的许多大人,各自家中有无亲属是儡人,你们心知肚明,你们能够三言两语揭过祖辈中儡人的存在,不妨……也将现下儡人的存在一起抹灭掉如何?”
被点名的几人,还有十数名未被点名却被戳中痛点的大臣们齐齐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你们有没有感受过无时无刻就会降临的死亡?你们有没有尝过尸体的滋味?你们有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被人当做猎物一样,活生生的被人分尸而死?怕是在场的诸位大臣,无一人经历过吧?但我可是很想带你们去见识一番呐!”
她的一字一句,都把在场之人说的浑身发颤,无一人敢直视她的目光。
眼看着殿上的局面竟是朝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倾斜,终究还是有人心中不平,出声质问道:“就算你说的都有道理,可你又是什么身份?又什么资格在这朝议殿上对我等指手画脚?”
“我的母亲,是竹云轻,你们说,我是什么身份?”既然来了,白墨冉就没打算再有所隐瞒。
“竹云轻?”有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竹云轻?那不是二公主吗?”
“二公主不是早在许多年前就被那时的女皇派出去寻找大公主了吗?只是最后听说也被外面的男人蒙骗了心智,成了亲了!”
白墨冉的一句话,再次在大殿之上引起了一阵热火朝天的讨论,只是眼看着这些人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目,白墨冉及时打断了他们的议论。
“现在,我可有资格?”白墨冉的脸上再度勾出了一抹笑容,话语也变得极为的客套起来,似是在和他们打着商量,“还有谁,想要诛我的九族?”
众人齐齐噤了声,无一人说话。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皇亲国戚,这要是论到诛连九族,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
“很好,既如此,我便当你们默许了我议政的资格。”
“你这么帮着那群卑贱的儡人,该不会……你也是儡人吧?”
有人不甘心她这么容易的就踩着他们上位,大着胆子提出了疑议。
他这一问,本来其他人还不觉得,但是一想到当年竹云轻离开南疆的事情,再加上白墨冉又对儡人这么的维护,如此一想,还真的是非常有可能的。
“自古以来,能站立于这大殿之上的,无一不是出类拔萃之人,就算吾等赞同你所说的,不该对儡人斩尽杀绝,但是要让一个儡人议政,那是做梦!”
“是啊,那简直就是荒唐!”
原本已经逐渐冷却下来的一锅水,又被人加了一把柴,渐渐地沸腾起来。
而一道清脆的嗓音,则是将这锅水彻底的烧了个滚烫。
“朕不但要让她站于这朝议殿之上,朕还要让她坐在那最高的位置上,朕倒是要看看,有何人敢再有意见!”
所有人都闻声看去,就见到一三岁模样的小女孩正双手背在身后,面容冷肃,高昂着头颅看着他们。
众臣原本见有人自称为“朕”心里一惊,后来觉得语气不对劲,看到是个小女娃后心中又是一恼,但是现在见她这番模样,只觉得无比的好笑。
“哪里乱跑出来的小女娃,竟敢在这大殿上撒野?”
“娃娃,你可知道‘朕’这一个字是什么意思吗?别因为受人蛊惑,就乱说话,这可是会丢了性命的!”
“念你年纪尚小,就饶你一命,还不快走!”
全场是一片哄笑之声,先前紧绷的氛围,全然因为这个突然闯入的小女孩消散的无影无踪,只有一人,在看到女孩出现的时候,眼中的绿光大盛。
“柳大人,朕五年前赏给你的羊脂白玉鼻烟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