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都要经过缜密的思考,甚至为此,几次三番与她产生了嫌隙。
可他怎么也不曾想到,她竟会在此时想起一切,她前世的结,怎会与产子一事挂上关系?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夜泠,你可真狠!”白墨冉露出一抹讥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抓着床沿的手瞬间松开,整个人虚脱的躺在床上。
“皇后娘娘!”
“阿冉!”
众产婆大惊,顾不得秦夜泠还在这里,也顾不得这帝后间到底因为什么事情突然变脸了,把全部身心都放在了白墨冉的身上。
她们的命都悬在皇后的身上,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单看皇上现在的脸色,也知道下场绝对会很凄惨。
秦夜泠几步走到白墨冉身边,紧握住她的手,紧抿着唇一眼不发,但是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白墨冉的眼睛。
白墨冉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模糊起来,朦胧中她只觉得前世与今生的场面交叠在一起,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可心底深处的那份绝望与痛悔却是真切存在的。
“动手,别忘了秦将军的交代!”
当初的话言犹在耳,将她的最后一点希冀也消失殆尽,如今重来一次,她竟然还是跳进了他为她设计好的万丈深渊!
忆起他前些时日对她说的话,她心如死灰。
她闭上眼,骤然安静下来,用一种极为平缓的语调似是与他打着商量道:“你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我如你所愿可好?”
产婆们被她这话吓得浑身颤抖,差点再次跪了下去。
秦夜泠握着她的手徒然加大了力气,勒的白墨冉的手上被血色充盈,只是她却没有半分反应,只因为她现在浑身都被剧痛充斥,她的感知早已麻木。
只是苦了一旁的几名产婆,跟着秦夜泠的动作,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不可以!”他的语气很重,带着些命令的味道,“白墨冉,我要你和孩子都好好地呆在我的身边!”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刺激到了白墨冉,她再次笑了,只是那笑容看在他人眼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渗人。
她张开眼,目光看向秦夜泠的方向,可实际上,她现在眼前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秦夜泠,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她一字一句,态度冷若寒冰,语气夹杂着报复的意味,“你以为,我是生是死,你都可以掌握吗?”
“皇后娘娘!”
她这话刚刚说完,产婆们就发出了一声惊慌的叫声。
秦夜泠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皇上,皇后娘娘她……她大出血了!”产婆们跪倒一地,低着头一个个都吓得颤颤巍巍。
秦夜泠却没有分出精力看那些产婆一眼,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白墨冉,低下头去在她耳边声音低哑的威胁道:“白墨冉,你若是敢死,我就算追到黄泉碧落也不会放过你!”
白墨冉听了这话,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随即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再次闭上了眼睛。
“你是什么都不在乎了是么?”见她如此,秦夜泠也忽然笑了,笑容中是说不出的阴冷决绝,“既然如此,来人,立即传旨下去,让右相府一干人等进宫待命,随时准备给皇后娘娘殉葬!”
白墨冉这才终于有了些反应,她的手微微动了动,但也仅限于此,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她太累了,只想寻一处安隅之所好好睡一觉,至于他人的生死,她无力去管,也不想再管了。
希望上天能原谅她这一次的自私。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白墨冉的身子也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秦夜泠握着白墨冉的手,始终未动分毫,就像是没有察觉到她体温的异样一样。
整个是大殿死一般的静谧,无人敢说话,就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
就在这时,殿外有侍卫的声音传来,就像是黑暗中骤然闪现的一道光彩,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启禀皇上,殿外有人求见,说是……可以救皇后娘娘的命!”
第四章 坠梦
白墨冉坐在喜床上,心里很是忐忑。
即使隔了这么远,依稀还是能听到从前院传来的喧闹声,可见那里此刻有多么的热闹嘈杂。
她今日从卯时便被绿绮叫起,为她梳妆打扮,绾起那象征着少女的披肩长发。
直至她身披嫁衣的那一刻,她才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她要出嫁了。
而她的夫君,是她自小便想要逃离到此刻却心甘情愿嫁与他的一国储君,东临太子。
他们两人的结合不管是对于皇室还是平民百姓来说,都是顺其自然、皆大欢喜的结果,毕竟自五岁那年,她的身上就被打上了太子未婚妻的烙印。
天色已晚,戌时将过,前院的喧哗却没有减轻半分,白墨冉被头上那顶凤冠压的脖颈酸痛,快要直不起身子来,最让她无法忍受的,还是从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若是换做平时她也没什么,只是今日……
她刚想到这里,思绪便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给打断。
她因为头上披了盖头,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鲜红,压根看不到进来的人,可前院的宴席还没结束,按道理,澹台祁不会这么早回来,那现在进来的人会是谁?
这么一想,她心里不由得升腾起些不安,可又怕贸然掀起盖头会犯了忌讳,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她的眼前突然一亮,抬起头来,就看见澹台祁正手拿着喜秤站在她面前,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宴席不是还没结束吗?你这样回来被宾客看到不要紧吗?”些微的错愕后,白墨冉便是一连串担忧的疑问。
面对她此般反应,澹台祁亦是觉得新鲜,随后晒然一笑道:“我本以为,全天下的女子在盖头被掀起的这一刻,都会是羞赧的。”
白墨冉愣了愣,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骤然浮现出一层红晕,映着喜烛摇曳的暖色光辉,一时间叫澹台祁看呆了去。
不过澹台祁并没有出神多久,他看着白墨冉头上沉重的凤冠,立即皱了眉,上前一步走近她,伸手就为她拆起了发饰。
“你做什么?”白墨冉见他这举动,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今大礼已成,这些东西你就不必再戴着了,我先帮你拆下来。”澹台祁说着,手上的动作一刻未停,因为他在摆弄着自己头上的发饰,白墨冉只能看到他身上穿着的红色绣有金边龙纹的喜服。
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感受到身前之人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动作,虽然时不时的会扯到她的几根发丝,但大多的时候,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