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能在杀完人后全身而退,她不愿意搭上自己,她早就揣着刀子去和他们父女俩私了!
…………
“……伤患的两条腿曾遭到铁棍之类武器的连续重击,恐怕……冯董事长即便挺过这一关,恢复意识,他之后也没办法再走路。”
冯松仁被送回来的喜悦,在经过医院的各种诊断之后,迅速消散,陷入新的沉重和压抑。
沈烨依旧试图挽回其他人的情绪:“外公能活着,已经相当值得我们庆幸了。”
冯伯珅擦了擦没能忍住的从眼角溢出来的一点水渍,撑起精力道:“是,小沈说得对,我们连最坏的打算都做过心理准备了,现在爸还活着,是万幸。”
沈烨的目光越过冯伯珅的肩膀,看向后方,微微讶然:“二舅……”
冯伯珅、梁雯、冯晚意和何叔闻声皆望过去,果然见冯仲谋正朝他们走过来。
这是冯仲谋离开冯家二十多年,第一次主动回来。几人一时之间皆无法做出反应,冯仲谋反倒半丝尴尬和局促未有,仿佛他本就该出现在这里。
行至他们跟前后,冯仲谋极其自然地询问冯松仁如今的情况。
冯伯珅和梁雯这才晃回神,应他的话:“爸他……”
“……”
讲完情况后,冯伯珅和梁雯带冯仲谋进病房里看冯松仁。
沈烨去邦忙给冯仲谋倒水,回过头来时没看到冯晚意,同样不见的还有何叔。
…………
何叔被冯晚意单独叫出去说话。
“何叔,昨晚我就想问你,我爸为什么突然要去把人家一锅端?”
问题犀利,猝然之下叫何叔有点难以招架,所幸扯谎并不难,他迅速给出一个理由:“怪我,和那边的人联系的时候没仔细,出了纰漏,和对方伤了和气,如果不先下手为强制住对方,当时警方会调查到我们头上。”
“是这样吗……”冯晚意语音幽幽,“何叔,难得见你办事出纰漏,还是一出就出这么大的事情……”
“我——”
“我爸活到这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他是老糊涂了吗?才会在明知对方后台很硬的情况下仓促出手?”冯晚意抢断他,质问,“何叔你具体是出了多大的纰漏?”
何叔低垂脑袋,万分自责:“是我的过错,是我害了董事长。”
冯晚意注视着他,眼泪悄无声息往下淌:“是你害的……还是我害的……”
…………
沈烨找过来的时候,冯晚意又是一副坐在椅子里发呆的模样,双眸比之前更加无神,且一看便知她刚刚哭过。
他加快脚步上前,先用眼神询问静静守在一旁的何叔。
何叔除了摇头,暂时无法为他解释。
冯晚意自己倒是开口问沈烨:“你二舅舅走了没有?”
“还没,我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外公的病房里。”沈烨道。
“那走吧,好久没和你二舅舅说过话了……”冯晚意抓起沈烨的手,拍拍沈烨的手背。
沈烨捺下一时的狐疑,与她偕同回冯松仁的病房。
…………
最近方颂祺除了晚上回酒店睡觉,白天一般都会带着电脑来许敬的病房写论文。今天她还是一样的行程,只不过比平日的时间稍迟了些,边走边问蔺时年知道不知道冯松仁的病房在哪里,她想亲自过去再气一气冯松仁。
不巧地,迎面碰上冯晚意和冯仲谋。
方颂祺的第一眼自然而然地朝冯晚意射去冷箭,冯仲谋喊她时,她才挪开眼,问候冯仲谋:“教授,原来你的‘冯’是这个冯~”
张嘴便是嘲讽。
本来看在他之前关心过许敬,她是想对他好些态度,奈何偏偏现在叫她看到冯晚意在旁边,方颂祺控制不住自己的尖酸刻薄。
冯仲谋未与她计较:“颂祺,我正好也想找你,听说有一阵子你没事了,你们辅导员说你去过学校,可惜我没碰上。现在方便吗?我想顺便看一看你弟弟。刚刚我问过小沈,他说你弟弟手术结束了。”
“抱歉,教授,”方颂祺拒绝,“术后康复特别重要,病房每天不方便去太多人。”
冯仲谋没勉强:“那我们聊一会儿吧。”
方颂祺仍拒绝,示意自己手中拎着的电脑:“我赶着写论文,否则年后交不上初稿,辱没的是冯教授您的名声。相信教授您不会耽误我。”
说完她礼貌地躬身鞠了个躬,然后转向冯晚意,笑眯眯,极其恶劣道:“伯母,董事长去世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为你们放鞭炮哟~”
冯晚意低垂眼帘,好像打算就这么永远对她以不变应万变。
方颂祺心里头恨得她牙痒痒,没看到自己想要的她的反应,也不管是不是还有冯仲谋在场,继续羞辱冯晚意:“你再恨‘J。F.’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要靠她的眼角膜来救你儿子。”
嘴上吐的是恶语,实际上方颂祺自从知道沈烨的眼角膜属于方婕,便将此当作是方婕应该给出的补偿。当然,这份补偿并不足以为她和沈骏的婚外情抵过。
但见冯晚意浑身一抖,错愕抬眼:“你说谁的眼角膜?”
嗯?方颂祺挑眉。原来她还不知情……?仔细一思忖,好像……确实冯晚意该不知情才对。
蔺时年同样意外冯晚意尚蒙在鼓里,眉头深深拧起,一件往事掠过心头,他心思快速转动。
冯晚意没得到方颂祺的回应,一把捉住方颂祺的手臂:“你刚刚说小烨的眼角膜是谁的?”
“晚意。”冯仲谋见她情绪起伏大,和蔺时年合力将冯晚意和方颂祺分开。
…………
许敬在方颂祺一进门,就从方颂祺的表情察觉她此时的不痛快的心情。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要去惹她,所以许敬识相地拉紧嘴巴不说话。
方颂祺坐在那儿费了好一会儿功夫调整自己的情绪,取出电脑准备工作,冷不防见许敬在护工的搀扶下慢慢地来回走动,她顿时炸毛:“谁让你下地的?”
许敬笑了笑:“姐,你的重点放错了。你应该高兴我能下床了。医生和护士来确认过的,完全没问题。”
其他和他一样做完手术的人,可一般一个星期就能下床,相较之下他都有点太过谨慎小心。本来刚刚就要向她展示惊喜。
方颂祺这会儿脑筋转过弯来,及时止住自己的破口——她差点就要骂护工怎么能放任一个病人擅自从病床上下来。
这片刻的功夫,许敬已走来她跟前。
方颂祺突然发现许敬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她必须仰脸看他。她有点懵:“你最近蹿个子了?”
许敬好气又好笑,也挟裹丝无奈的委屈:“姐,是你没留意,我早就长到这个头了。”
当然,目前的个子他并不满意,摸摸自己的头顶嘀咕:“幸好,我还能继续长。”
方颂祺脱掉鞋子踩到沙发上,得意洋洋比划此刻两人悬殊的身高差:“哼,你休想比我高!”
“……”许敬扶额,“姐……你好幼稚……”
不多时蔺时年进来病房,方颂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