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分担一部分照顾许敬的任务,郁结日积月累,那段时间可以说正好到达了一个高峰值。在面对老许一听说她失踪就不管不顾地丢下研究所赶回来找她时,她动荡的心态就被抚平了。
神思敛回,焦聚亦凝回眼前,方颂祺看着季忠棠,抬起手,往他面前递:“季叔叔,给您买的。每一样我都试过,好吃的全在这儿。”
季忠棠愣了一下,抬眼凝定她,缓缓接过。
方颂祺本来想说话,结果一张口,又不小心打了个酒嗝。早些时候她不过夹了根烟还没有抽,就被他盯得好似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此时她连忙捂住嘴,弯着眼笑:“季叔叔我先进去睡觉了!您病着也早点休息吧!下雪了!”
全然不顾人家这是因为担心她所以特意在门口等,讲完方颂祺拔腿就往里跑,一溜烟儿消失个没影。
季忠棠话都来不及和她多讲,凝眉注视她跑离的方向。
一阵脚步走来他身旁。
季忠棠侧头看对方:“她回来了,你可以放心了。不要让我失信于她。”
对方眉头深拧:“酒味儿那种重,她是喝了多少……”
…………
一口气跑回自己的西厢房,热烘烘的暖气让方颂祺三下五除二把自个儿衣服扒了,着装瞬间从腊月寒冬变成酷暑炎夏。
大概跑的时候冷风给灌的,她喉咙又干又疼,赶紧咕噜咕噜灌了两大杯水。因为打嗝回涌上来的酒味儿被水冲淡不少,太阳穴却又冒出来突突地痛。
方颂祺懒得洗漱,赶忙倒进被窝里闷头大睡。
嘶……好像睡觉也缓解不了头痛,她觉得她可能应该爬起来吃药,吃马医生开的药,她有让许敬一起寄来的。或许其中还掺杂了酒喝多导致的头痛。
不不不,她没醉,她从学会喝酒开始,至今未醉过。
还有,也很想喝水啊,喉咙跟火烧似的。
可她爬不起来,身体太沉了。为什么啊?她又不是个胖子……
意念意念,她要用强烈的意念让自己起来。
咦,好像有水倒进嘴巴里来?哪来的水?——哎呀不管了,赶紧喝!
喝着喝着,嘴里又塞进来什么东西?是药吗?——哎呀纠结那么多干什么,吞了呗!
水喝着喝着就没了。
没了……
怎么能没了呢……
方颂祺努力将眼皮撑开一条细缝。
床边坐着一个人。
谁啊……
不知道。
爱谁谁吧。
不打扰她睡觉就行,呼……
…………
SUKI又在作画。浓黑的墨成片刷过,待半干不干,白色的线条弯弯曲曲状似随意,细看之下,勾勒出的分明是一张张扭曲的脸,如同幽灵在呐喊。
角落里,戴着拳套的铁狼面无表情瞟一眼画板:“别告诉我这就完成一张画?也太省力了。”
SUKI轻轻摇头:“你不懂……灵感有多可遇不可求……你永远欣赏不来它们的价值……”
铁狼明显并不在乎欣赏不欣赏,她收回视线,尝试朝空气挥了两拳,感觉不太顺,又把拳套摘掉,给手掌再缠绕一圈绷带。
“我邦你吧……”一只手横刺里伸过来。
铁狼抬眼。
小九已不由分说蹲身下来,娴熟地邦他扎,询问他松紧度是否合适。
SUKI回头,沉默看一眼小九,转回来,将幽灵的面容弯得愈发扭曲。新作品的名字根本不用思考,自然而然便涌现——
镜花水月。
西式的画风,中式的画名,呵,这不伦不类的搭配,也是够古怪的。
…………
滋滋,如同电波的信号十分不稳定,嘈杂的雪花屏一闪一烁,方颂祺对此已见怪不怪,仔细想看清楚一闪一烁之下的画面。
医院,病床,仪器,死气沉沉地躺着人。
她这是,又梦到方婕的病房了吗?
草,不看了不看了!脑袋要爆炸了!反正她现在已经把发生在前任主人格小九身、上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
被网缠住了似的,方颂祺挣扎、挣扎、挣扎,半晌,她如一脚踩空似的,猛地一蹬腿,整个人清醒过来。
妈妈咪呀,身体哪里是被网缠住?是她盖了厚厚一层棉被,屋里的暖气太给力,焐得她要闷死了!
坐起来的一瞬,方颂祺又眼前发黑,头痛欲裂,抱紧脑袋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清明。
咳咳。
来自喉咙的疼痛叫她预感不好,连忙尝试说话。然后便是哔了狗!她、她、她、她的嗓子又一觉回到解放前了!
为什么昨晚要贪嘴去喝酒!为什么!方颂祺忿忿砸床板,恨不得把昨晚上的自己掐死!
瘫床上抑郁难平地翻滚了半个小时做完心理建设后,她恹恹爬起来,快速洗簌换好衣服,出去找季忠棠,准备向他求助,拜托他邦忙介绍靠谱的能治她嗓子的医生。
结果根本不用她提,季忠棠一早上就在等她起床,让她把桌上专门为她准备的流食吃掉:“……吃完去医院,医生已经联系好了。”
靳秘书摇摇头:“小方呐,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方颂祺欲哭无泪。她也那个后悔的呀。
这剩余的半天时间便全折腾在看医生上,这季忠棠给找的老医生脾气不太好,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凡年轻人不学好的坏毛病悉数往她头上灌,就差判她一个死刑打入十八层地狱。最后来了一句必须严格按照他的治疗方案,但她会不会就此变成哑巴,还拿不准。
方颂祺吓得险些魂飞魄散,心里悄摸嘀咕他这要是拿不准就不要接手她这个病人啊,她另寻名医,哼!
想归想,一对上老医生的脸和季忠棠的脸,方颂祺默默咽下话。
从医院出来后,方颂祺用手机打了一串话递给季忠棠看,意思是要还他医药费。
季忠棠倒另外有想法:“我手里有几份别人拜托给我的翻译工作,小方你邦我分担一部分。”
能自食其力赚外快的事情啊!方颂祺自然求之不得,她这又成了哑巴,“邵老师”还没线索,正好能利用起来。
事实证明她自视过高了。
季忠棠给的是需要从中文翻译成法文的材料,她本身并非法语专业的学生,且笔头功夫比不上口头功夫,最关键是翻译内容中涉及众多专业名词,方颂祺光查字典就耗费大量时间,当天中午她就向季忠棠表明,自己干不来,还是不耽误进程,给他添乱了。
季忠棠上午出门去了,未能实时监督她的工作情况,他没同意,午饭过后抓她到他的书房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他一起工作,每每她遇到问题需要查阅,他就成了人工字典,而且还不是直接甩给她一个答案就完事,非要把相关的语言知识点通透地解说给她听。
性质完全变了,方颂祺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在工作,是回课堂上课。噢,不,是差生被教授抓去一对一补习……
她讨厌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