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要萌萌?是萌萌哪里又惹Mummy不开心了么?”
蔺时年听得非常清楚,她用了“又”,也就是说,她将几个小时前的事情,归结为她做错了事情让方颂祺不开心。
蔺时年无法直视她的眼睛,抱起她往里面走,轻拍她的后背:“刚刚那个是阿姨,不是Mummy。Mummy从来没有不要你。”
他把她放到床上。
“Mummy还没打完妖怪?”萌萌追问。
这个说法是很早以前他和兰姨用来哄她的,让她坚信自己的Mummy很勇敢地去遥远的地方打妖怪,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但一定会凯旋。
蔺时年模棱两可点头。他不可能做到像方颂祺说的,直接告诉她Mummy死了。他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等她长大了,自然而然地明白。
萌萌似乎陷入了沉思,须臾,手指摸上他的鼻子,笑:“Daddy,你的鼻子没有像匹诺曹一样变长。”
蔺时年眸光闪烁。
…………
方颂祺回到自个人卧室,虽然她在萌萌那儿的做法有点瞎,但至少她心里感觉比出门前轻松些。
好像老狗比的女儿也不是太难骗……?
反正等接下来几天看效果吧。
小九的历史遗留问题必须解决,解决蔺时年,解决萌萌,她要真买机票直接跑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其实私心里她还是认为,她原本对待萌萌的方式最简单粗暴直截了当,效果必然也是最佳的。可有什么办法?她得理解萌萌是小朋友,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她得呵护备至。
嘁,神烦。
翻身给自己摊了一面,方颂祺静默片刻,甩开萌萌的事,爬起来到电脑跟前。
鼠标一晃,屏保驱散,展露的页面停留在“SUKI”的邮箱。
邮箱里被无数封唯独邮件充斥,一眼扫过,全部来自月见。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从她在博茨瓦纳失踪开始他就每天一封地发。
里面具体写了什么内容,方颂祺不感兴趣,所以先前打开邮箱发现后,她一封也未点。这会儿她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清空。
…………
时差还没完全调整过来。第二天上午闹铃失败,方颂祺起床去觅食时,已过中午。
即便洗漱完,她的脑袋仍有些沉,不怎么清醒。
下楼时,外头冬日的暖阳明媚,小女孩的清脆笑声宛若铜铃。
她的目光下意识循出去,便见隔着落地窗的后花园里,萌萌逗着一只小沙皮狗欢快奔跑。跑一阵后,奔进蔺时年怀里,被蔺时年扛上一边的肩头。
萌萌轻轻荡着两条腿,低头看小沙皮狗蹭着蔺时年的裤管够不着她的蠢萌模样,笑得愈发开怀。
方颂祺突然想起老许。小时候老许也扛过她在他肩膀,让她的视线不受人群的阻碍,看清楚所有她想看的这个世界。
不过后来换成了许敬。
虽然原本聚集在她一个人身、上的父爱确实被分走了一部分,但老许并非完全忽视她,只是……她不乐意去争。哼,若她使出十分的力,那个臭小子哪有跟她争宠的机会?还不是她看他妈妈很早就去世,可怜他呗。
别开脸,她拐去厨房。
菲佣赶忙收拾出一桌菜给她。
可能是昨天情绪过于激动之时吼得太用力,今天嗓子有点难受,方颂祺从刷牙开始就每隔一会儿得吐个口水,这会儿吃着和昨天一样松软的食物,咽下去的时候却好似被一把刀刮她的喉咙。
才吃一口,她就不动了,连带食欲都没有了,带上人温开水默默回卧室。
蔺时年来敲门的时候,她刚吃完药,跟遭了个大劫似的,面色阴翳,浑身全是戾气,随时随刻会爆炸。没爆炸的原因在于她讲不了话!
蔺时年果断决定带她去医院。
他不说方颂祺自己也是要去的,换一身衣服带上口罩下楼。
楼下客厅里蔺时年正在做安排,让兰姨带萌萌坐另外一辆车,今天萌萌正好要去医院打疫苗。
“唉,搞得这么麻烦,非要分开两辆车……”兰姨无奈,牵着萌萌往外走。
萌萌扭回头,恰恰和方颂祺对上目光,不再如昨天那般惊吓,又是笑得特别甜。
不同于昨天是先冲蔺时年笑再移至她这里,而是专门给她的笑容。
方颂祺没给反应。
蔺时年招呼她去坐车。
司机是魏必,不知何时他从鎏城来香港了。
蔺时年要一起上来时,方颂祺没让,抬抬下巴示意另外一辆车,让他去陪他女儿。
“我已经和萌萌说好了,等下她打针我再过去。”蔺时年说。
方颂祺翻白眼。敢情她比一个五岁的孩子还不如?
蔺时年明显读懂她的意思,似笑似嘲讽:“你比萌萌难伺候太多。”
呵,她求他伺候她了?方颂祺抵住车门。
蔺时年不强求,如她所愿换去萌萌的车。
去的是蔺时年非常熟的一家私立医院。彼时在非洲,医疗条件再怎样也比不过香港,他本就有打算让方颂祺再诊一诊,只不过才回来第二天,想让她先休息够,没想到还是提前来了。
外伤的勒痕还好,主要在于气管软组织受损,声带也受到些许影响,现在诊断结果为她这两天没养护好,喉肌有点发炎,以致于暂时又得噤声。
检查项目有好几个,到后面方颂祺倦怠不已。坐在椅子里靠着墙假寐等蔺时年的时候,察觉有人站到她面前。她大概猜到是哪只小东西,没理会。
结果没多久,一只软乎乎的小手伸到她的脖子上。
方颂祺猛地捉住她,骤然睁眼,怒目圆瞪。烦不烦啊!
萌萌吓得一个哆嗦。
兰姨没想到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又出事,飞快冲过来把萌萌从恶魔手里拯救下来搂进怀里。
“抱歉,小方。”兰姨道歉,带着萌萌到另外一边去,压低声音提醒萌萌:“不是说好了,不要去打扰方方阿姨。”
萌萌扭回头:“可是……好像很痛……想呼呼……”
零星的字眼飘进耳朵里,方颂祺只想送出“多管闲事”四个字,郁闷地抬手将围巾拉好遮掩住没能消退的勒痕。
回去的路上,蔺时年还是上来她这辆车,带来沈烨的消息:“你失踪后他就一直想去非洲找你,但被冯松仁强行关在家里。前两天他偷偷跑了,现在人在非洲,非&华那边,刚刚又联系我。”
之所以用“又”,是因为之前沈烨总找他打听方颂祺失踪案的进展,不过后来住在维和部队营区的那阵子,通讯不方便,便断了。以致于遭到沈烨的怀疑,追问他究竟有没有方颂祺的下落。
然后?方颂祺沉默等待下文。
“华哥让人把沈烨扣住,我通知冯家的人来领人。”蔺时年告知。
方颂祺用手机打字:“你现在在冯家人面前是什么角色?”
“表面上我去非洲是受沈烨所托邦忙找人,没结果我就不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