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死!”
她眼里泛冷,手上的动作未停下来,第三次抬起石头。
未及落下,她眼前发黑,绵软无力,栽倒在地。
…………
季老幺趴在扶手栏杆上,像条哈巴狗,气Chuan吁吁地吐舌头,朝走在前头的背影喊:“你等等我沈公子!”
沈烨皱眉回头:“你平时总坐科室里,运动量不够吧?”
季老幺伸出尔康手:“你不会拉我一把?别又过河拆桥!是我开车载你来找小方同志制造惊喜的!赶紧的!快!”
沈烨却直接丢下他:“我先上去,你慢慢走。”
“喂!”季老幺着急。
沈烨头也不回,加快步伐,瞄手机。
他最新发的几条消息她都没有回,或许是正忙着团建无暇顾及手机,但他还是不放心,打过去没人接,愈发忐忑,便在上山来前又打过一通给Amanda。
Amanda告知现在进行的活动没有没收大家的手机,不太可能很久不回复。她询问和方颂祺同组的人,也在说和方颂祺走散了,不知道她和杏夏两个人去了哪里。
不多时他抵达平台休憩处,Amanda已顾不上团建,找景区的工作人员一起找方颂祺。
沈烨没有办法坐着干等,忙问:“他们小组在哪块地方活动?不行的话别浪费时间,赶紧找人定位她的手机。”
他正说着,Amanda突然收到来自方颂祺那一组组长的消息,说方颂祺主动联系他们了,和杏夏两个人都受伤动不了,让他们去找她们。
…………
撑着眼皮勉力发完自己此时的定位,方颂祺再握不住手机,直接松开。
视线范围里,她能看见近在咫尺的草的叶子有枯黄的趋势,草的根部如何从地里头破土出来,好几只蚂蚁在搬家。
她怔怔盯着,越盯视线越模糊,人也越疲惫困倦,同时脑子里嗡嗡嗡的说话声也越来越响,直至将她的意识彻底吞噬。
…………
“你为什么这么能忍?”
脑子里出现这把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时,她的心脏骤然加速跳动,伴随好几股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血流在血管里窜动似的。
她试图克制急促的呼吸和心理的慌张,握紧手中的画笔,继续往画板上涂鸦。
“不要再画了,不要再听那个疯女人的话了。”
伴随着那把声音的说话,她的身体仿若不受控,怎么也没办法再在画板上移动。
她闭了闭眼,干脆放下笔:“不画……我还能怎样……”
“我们一起逃出去。”
“能逃到哪里去……”她语调平平。
“哪里都能去,只要不继续留这里。”
“别浪费时间了。我的时间有限。”她依旧语调平平,依稀透露出一股哀莫大于心死之感。
“呆在这里才是浪费时间。”
“可我们只能呆在这里……”感觉阻力小了些,她重新拿起画笔,“你不要忘记,我们两个都得依附主人格……”
安静,那把声音似乎消失了。
她的笔尖触上画板。
“她才是最傻的。”那把声音又出现。
她的动作又受阻,低垂脑袋蹲下身体:“你不要干扰我了……我这不算忍,我喜欢画画,我也享受画画,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我才觉得开心,我才觉得我不是个次人格,是个完完整整的独立的一个人……”
123、拳
“我们不是只能依附她,我们也可以夺走她的位置。”这不是蛊惑,这是陈述客观事实,“我们两个任何一个都比她强,我们能更好地支配我们的身体。”
她抱紧自己,注视着地面,缄默半晌复回应:“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快速做到的……”
“你没发现我们两个出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时间越来越长,甚至现在我们两个已经能共处了?”
“这不是好事……她现在虽不知我们的存在,但她迟早会发现……到时她定然会接受治疗……”她呢喃。
“需要契机……还有……”她稍加一顿,“如果我们夺走了她的位置,我和你,谁坐……”
脑中那把声音并未遮掩自己的真实想法:“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画面旋转,场景紧跟着变化,背景分明是夜色下的校园。
在米国当交换生的那所学校。
地上倒着好几个外国佬,陈素蜷缩在一旁,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她落在外国佬身、上的视线充满鄙夷,抬手捏了捏脖子后,这才也看向陈素,问:“自己能回去吗?还是需要我送你?”
“不用送了。”陈素摇头,“我自己能回。”
“好。”她未与陈素客气地推让,转身便走。
一段距离后,她目不斜视径直掠过旁观的蔺时年。
蔺时年皱起眉头,跟在她身后。
须臾,她驻足,回头与蔺时年对峙:“我很抱歉中断了你们的约会,但你清楚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现在就当作你们已经约会结束,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蔺时年带了分客气:“你也应该清楚,她现在正接受治疗,我不可能放任她大晚上在外面打架斗殴不管她。我还是得跟着你,让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知道你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想知道我干什么?”她面无表情,两秒后打了个“跟上来”的手势。
蔺时年眯眼,没有退缩。
她其实先回了趟公寓,脱掉身、上原本的裙子,换成她认为自在舒适的运动衫,头发全扎起塞进一顶黑色棒球帽里后,重新出门。
目的地是一家地下拳馆。
守门的人约莫两米高,浑身绷带包裹,只露出一对阴冷的蓝眼睛和一头杂乱的灰褐色卷毛。
她明显经常来,出示了类似准入证之类的东西后,就被放行,但蔺时年被拦下了,还是她回头邦忙打了个招呼。
掀开厚重的帘幕的瞬间,嘈杂的呼喝声自四面八方涌入耳朵里,有人高声大笑,有人诅咒怒骂,有人助阵加油,一窝的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群魔乱舞。
而他们几乎所有人的情绪,均因中央的那个大铁笼子而起。
笼子里是一场战局刚刚结束,获胜的拳手正双手紧握笼子的铁柱如狼一般疯狂吼叫,一张脸肿得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他本来的样子。
躺着的那名拳手浑身是血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暴力和血腥,让看似安静的城市的这一个隐匿的角落沸腾起无限的*,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国家的人在这里欢聚一堂。
当然,同样让人沸腾的,还有金钱——
场地一隅的押注处,刚刚赢钱的人高高站上赌桌,赤红着眼兴奋地抓着一把钞票往空中抛洒,引发更多的尖叫惊呼,漾起更进一波的高朝。
笼子的门打开,那个奄奄一息的拳手被拖出来,获胜的拳手也离开了铁笼栏杆的支撑也站不住了,被人扛出去。
专人进去清理笼子内的血迹、水渍等各种影响下一场比赛的秽物。
笼子外,四五个衣着性感的外国女人火辣热舞助兴。
她走向押注桌,连下一场上去比赛的拳手都没问,直接下了个注。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