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6 章(1 / 1)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平方缪 2000 汉字|13 英文 字 1个月前

蔺时年心口插着剪刀的画面。

活该!他就是活该!

她应该和他同归于尽!他应该去死!

太阳穴胀痛,很快蔓延至整个头疼。

她抬手用力捶了捶。

于事无补。

她迫切地想回公寓找药吃,迅速往楼里走。

电梯上升的速度似乎比平时要慢,头则越来越疼,疼得她快要窒息,她一手抱着脑袋,一手砸电梯键,企图由此能让电梯快点、快点、再快点!

终于抵达!

她身形不稳跌跌撞撞走出轿厢,按在轿厢壁上的手留下染血的手印。

好不容易到了公寓门口,未及她开门,大脑内袭来刺痛,她眼前发黑,控制不住身体往前倾倒,脑门咚地撞上门板,一瞬间仿佛失去所有感知。

或者更准确来讲,是只剩一个感知:一如既往,电视机突然跳台一般,滋滋滋,信号不稳定的雪花屏,然后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

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双手握着剪刀,朝里对准自己的心口,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手上用力。

剪刀的一截没入胸腔。

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撞开,一道熟悉的人影冲进来抱起那个女人。

…………

许敬坐在客厅里吃着饺子,突然听到玄关处的门外传出重重的一声“咚”,分明是什么东西撞了上来。

“姐,是你回来了么?”他犹疑走去猫眼张望,没见着人,但有限的视野范围内只能看到地上落了只方颂祺的高跟鞋。

他急急开门,不曾想方颂祺的身体顺着打开的门倒了进来,手上和头上都有血。

许敬惊吓:“姐!”

…………

方颂祺听见许敬在喊她了,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却并非许敬的脸,而是蔺时年。

蔺时年的嘴巴一张一合,分明在喊“小九”。

她不是小九,为什么要对着她喊小九?

方颂祺想咒骂,却Chuan不上来气,心脏痛得厉害,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

她低垂眼帘,还真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剪子。

悲伤如潮水,汹涌淹没她的全身。

有水渍沿着唇角流进嘴里,咸咸的。

“蔺迦漢……”声音真真切切从方颂祺的喉咙里出来,不是她,却又的确是她。

一股浓烈的情感充斥胸臆,告诉她,她很爱面前的这个男人。

可她也好难过,前所未有地难过。

难过得她永远不愿意再见到他。

她重新闭上眼睛,任由意识越来越轻,绝望喃喃:“我也不要你了……全部不要……什么都不要了……”

…………

翁家三口在医院闹出的动静不小,纵使季老幺想邦忙压,也避不开自己的父母。

沈烨由此料到,许敬的事儿肯定已传到冯松仁的耳朵里,甚至,冯晚意也会知晓。

他回到冯家,冯松仁多半在外面忙尚未见着人影,冯晚意郑重其事坐在大厅里等他,验证了他的猜测。

“那位方小姐的弟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两年多前就死了么?”

“她弟弟没死,一直在等Shen源。”沈烨坐到冯晚意身边,搂住她的肩,“小方家的情况比较复杂,具体我也还没弄太清楚,不过她的表婶待她不好,你应该也听说了她表婶今天怎么在医院里撒泼的。小方很难,但也很坚强,她弟弟的病费很多钱,全靠她一个人撑着。”

是实话,也是故意借这个机会,在冯晚意面前进一步加深对方颂祺的好印象。

冯晚意抖开沈烨的手臂,没太领情:“我听说的是那位方小姐拿刀砍伤了自己的表婶。待她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她的亲戚,又没威胁都她和她弟弟的生命,她怎么可能那样做?”

虽然沈烨也认为方颂祺彼时的反应过激了些,但——“妈,我们是没办法感同身受到别人身、上最后一个稻草的分量。”

冯晚意可不单单因为这事儿引发反感:“早些时候高家的儿子是不是也是被方小姐给废的,没错吧?”

“那是高一铭先非法绑架。小方是正当防卫。”沈烨解释。

他又是这样句句偏着方颂祺。冯晚意心里头觉得刺,冷脸:“反正在我看来她的麻烦事太多,背景太复杂,性格也不好,一点儿不适合你。”

沈烨的手机倏尔进来电话。

冯晚意在他掏手机的时候瞥见来电显示,面上冷意不觉更甚。

沈烨抱歉地先去一旁接起来。

听筒那头传来的却是许敬的声音:“沈哥,我姐、我姐她晕倒了,好像是头疼!我已经打电话给120了!”

沈烨心一沉:“你快去她包里拿药!先给她吃!我马上过去!”

…………

许敬找到了药,慌慌张张地往方颂祺嘴里喂:“姐,你别吓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方颂祺觉得自己又听见许敬的声音了,想安抚他说她没事只是老毛病又犯了而已。

可这回睁眼,跳转的又是另外一拨画面(可结合第030章)——

海豚,好多野生海豚,成群结队地游过去,时不时跳跃出海面。

其中一只离得近,她被它的尾巴甩了满脸的水,乍然之下条件反射往后躲,一躲躲进了身后某具热烫的怀抱。

她仰头。

墨镜遮挡住男人的眼睛,但清晰倒映出她此刻的感动。

“你怎么那么像哆啦A梦?”

“哆啦A梦?”他眉宇间褶皱起,“你是指那只机器猫小叮当?”

两种叫法的确有点区别。早些时候的译名就是“叮当猫”,后来才统一为本名“哆啦A梦”。他其实只大她八岁,但一个小细节仿佛暴露出他们年代不同。她轻轻地笑,嘴唇上方旋出浅浅的小涡:“嗯,就是那只口袋里什么都有的蓝胖子。”

他恍然颔首,旋即问:“那你愿意当我的主人野比么?”

哆啦A梦永远都只是大雄的。她笑着掂量,故意不给答案。

海风吹起她长长的头发,拂到他的脸上。

他伸手邦她把头发别到耳朵后,指头没离开,摩挲她的耳垂:“小叮当说,它知道野比最想看*。”

她赤果的脚踩到他的脚背上,手臂圈住他的脖颈:“野比说,小叮当知道得太多了。”

…………

“姐……”许敬给她喂完药,继续唤她,他看得出来,她并未完全昏迷,好像听得见他说话。

她一直在出汗,更不停在流泪,表情十分痛苦,貌似被梦魇住了。

突然,方颂祺睁开眼睛坐起。

许敬又被她吓了一跳:“姐……?”

“我没事……”方颂祺的声音听得很虚,如同飄在半空中。

她擦了擦眼泪,抬手捂胸口,眼里兜满疑虑,数秒后,起身踉踉跄跄奔进卧室。

“姐!”许敬慢一步跟进去。

方颂祺已把自己锁进洗手间,脱掉衣服凑到镜子前,黑黑的眼珠紧紧盯住心口处的*纹身。

她困惑地歪着脑袋,手指触上纹身,像以往那般顺着*的延伸处摸出凹凸不平。

这个纹身是为了遮挡伤口的疤痕,而疤痕的来历她一直以来都非常清楚,明明是方婕有一回犯狂躁症,乱砸画室里的东西,她试图阻拦方婕,却不小心被方婕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