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介绍马斯喀特的风俗人情,苏尔城齐灯不齐灯,不重要,我回头干脆把这句话删掉。”
“呵,不重要?”方颂祺直接冷笑出声,“连一个地方的基本常识都能搞错,报道出的新闻不会遭到人的质疑?”
杏夏也是一时不服气为了挽尊才冲动出口,这会儿脸憋红,眼眶更是红了。
这种问题本就不该放在桌面上谈论这么久,Amanda把正题掰了回去,杏夏的师傅也一锤定音让杏夏把文章撤下,事情暂且就这么揭过去了。
会议赶在中午午休的时候结束,不耽误大家休息。
方颂祺一出会议室便将沈烨叫住:“解释一下!”
她觉得她会疯!已经有一个蔺时年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现在又来一个沈烨也冒出这方面的苗头……?!!
“解释什么?”沈烨目露困惑,“你指我说你去过阿曼?”
“不然呢?”
“那个啊,”沈烨轻笑,低声,“我只是不想让杏夏再和你继续争执下去,所以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方颂祺蹙眉。
“所以我是歪打正着了么?”沈烨问,涤净尘埃般的眸子里光华淡淡。
他的眼睛一点儿也不像在骗人。
方颂祺将信将疑。
沈烨那边有前辈在喊她,没和她多聊,挥挥手先去忙了。
方颂祺沉吟着多站了两秒,也朝另一个方向继续自己的脚步。
须臾,她停了下来,因为她想到,她只在一个地方讲述自己的足迹曾经涉及哪些国家。
…………
沈烨唇边有轻弧,脑子里浮现的是SUKI其中一篇文章的片段——
“山上下来的时候夜幕渐浓,等上了高速,城里的灯光已经把苏尔小城镶嵌得像星盘一样完整了。妈妈提醒得及时,我得以窥见了这个没有高楼的小城,在华灯初上的时分,没有灯光的错落,却有着跟海岸线一样舒展密布的光阵,节奏平缓得一如城里四点准时多起来的车流、沙滩上足球比赛,还有按照季候款款而来的绿海龟、被海浪推上沙来的夜光藻跟小粉螺。”
她对每一个地方的描写,都让他心生向往,并用这三年的时间,一一踏足。
…………
回到办公室,方颂祺看到杏夏难得没有按时按点去吃放,还留在工位上,对着电脑改东西。
平时她留在办公室,杏夏总会主动提出邦她带饭,方颂祺便也拐过去问了她:“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不饿……”杏夏没抬头,反而把头往下低。
很快方颂祺看到有眼泪滴都杏夏深色的裤子上,禁不住拧眉:“有必要这样吗?”
杏夏迅速擦眼泪:“不是,阿祺,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懊恼自己一开始为什么没认真,犯了这种错误……”
“我没误会什么。”再多的话,方颂祺也懒得说了,克制住暴脾气离开办公室眼不见为净,否则一会儿她会忍不住劈头盖脸骂到杏夏越哭越惨!
照例,她自个人猫了块地方,吃饭、饭后烟,到点儿了回办公室,继续下午的工作。
Amanda中途过来把文件夹甩给她:“去去去,项目顾问要看我们APP上线后的情况汇报,你给送上去。”
“项目顾问?”方颂祺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就是那位蔺先生,世华联总会的鎏城分会会长~!”
方颂祺:“……”草他老母!
她心里一万个抗拒!一万个不情愿!
可再抗拒再不情愿又能怎样?
Amanda手里目前就带了她一个人,她更没有把自己的工作麻烦给其他不相关同事的习惯,她难道要推还给Amanda让Amanda自己去?
带上文件,她冷着脸慷慨就义。
也因此才得知,蔺时年的办公室处于集中各大高管的办公区域楼层,即便他的顾问身份特殊,不用每天来DK坐班,但DK非常重视他,专门给他留了个独立办公室。
方颂祺一路找上来,叩响办公室的门。
四五秒钟的间隔,门打开,来应的人是魏必。
魏必没用平时对待“方小姐”的态度,而只拿她当普通员工,说了句“请进”,与她交错开,从办公室里出来,带上门。
063、宿命
蔺狗比还是那个蔺狗比,即便换了个场合,也改变不了他的本质属性。
方颂祺昂首挺胸迎视他隐隐闪烁着暗沉火光的眸子,行至大班桌前,客客气气颔首问候:“蔺会长。”
手里递出文件,轻放上去:“这是你要看的昨天‘华文头条’上线后的各项数据总结。”
蔺时年拿起文件。
方颂祺告辞:“蔺会长慢慢看,我先下去工作了。”
“等我看完你再走,有问题可以直接沟通。”蔺时年留住了她。
语气一本正经、公事公办。
方颂祺也觉这里终归还在DK里头,他再想处置她也不会太放肆,便继续陪他玩上司和下属的角色扮演游戏。
怎料蔺时年翻阅文件的速度奇慢无比,明明就几组数据和分析结论,五六页的纸而已,他却能在每一页停留好几分钟。
要说他不是故意,鬼都不相信!
方颂祺耐不住性子:“蔺会长,如果没有问题,我下去了。”
蔺时年从纸面上抬眼,看着她:“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您的哪句话?”方颂祺故作费解。
蔺时年漆黑眸子里的光聚集起来:“喜欢和你母亲出轨对象的儿子在一起玩?”
方颂祺轻笑:“您年纪比我大,却总比我还沉不住气。”
这是第二次,她不主动问他,他先和她摊了牌。
“怕你藏在心里,憋坏了。”蔺时年淡淡嘲弄。
“谢谢您的体贴~”方颂祺把惺惺作态演绎得格外浮于表面,认真回答他的问题,“是挺喜欢和他一起玩。虽然他爸和我妈出轨,但和他无关,不妨碍他吸引我。而且,从另一个层面来讲,恰恰因为他爸和我妈关系亲密,我和他更有渊源。不是?”
“唔……”她挠了挠下巴,“这可能是宿命吧。他是他爸的儿子,肯定遗传了他爸的一部分特质。我是我妈的女儿,肯定也遗传了我妈的一部分特质。他爸喜欢我妈,那么他现在喜欢我,多有逻辑多合理?”
蔺时年眼里涌上一层沉沉的情绪。
方颂祺笑靥如花,带着丝不怀好意带着丝戏谑:“喂,您就承认您吃您侄子的醋,承认您不够自信,担心我被您侄子拐跑了嘛~”
最后一个尾音往上钩,如同夏日里化了的乃油一般粘腻。
蔺时年唇角抿得紧:“今天还打算睡外面?”
“如果我说是,您是不是又要把许敬搬出来要挟我?”方颂祺笑意不改,也依然不达眼底。
蔺时年故意遂她的愿一般:“最迟晚上八点,你要还没有回去,你弟弟就回翁家去呆着。”
“您确定您就这么舍得把许敬送去翁家?”即便在质疑,方颂祺也维持虚假的笑容,“这可是我的把柄,您送出去了,以后还能再拿什么要挟我?”
不能总被他压制,她也得给他敲敲警钟。
她的提醒似乎并未对蔺时年造成任何影响,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