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的乞求。
方颂祺抬手遮住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再说」。
发送完毕,手机随意一丢,她起身踱步至落地窗前,抱臂而立。
所有的窗帘又全部拉开了。城市辉煌灯火之上的夜空,像一匹黑蓝色的绒布,偶有微不可见的钻石光芒轻闪。
方颂祺翻出烟盒,抖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火的时候,掌心传来刺痛。
其实回来的路上就发现,那四个耳光太狠,甩得她的手掌到现在仍然泛红,甚至微微有点肿。
想起周泽最后那张血红与惨白交加的脸,她的眸色一深,含住烟,吸一口,然后倾身凑近窗户,缓缓地吐出。
烟雾于玻璃上缭绕,散去。
现在已经没太多感觉了,当下那个时候,她确实愤怒。
愤怒与周泽的背叛无关。若顺着周泽说过的话来比喻,那么就是,任谁被自己养的狗咬一口,都是会愤怒的。
四个耳光之后,两人算是彻底散伙。她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料到,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散了就散了吧,反正钓了他小半年,连个屁都没闻到,她的耐性磨尽了,再有时间也不带这么浪费的。
烦躁地捻灭烟头,方颂祺走回茶几前,左右手各端一个杯子,碰了碰,一口一杯喝掉。嘴里的薄荷烟味正浓,红酒一入口,整个胸腔都冰冰凉凉。
四肢大展地仰面躺在沙发上,她忽然生出一丢丢难过。
好像有哪位高人说过,即使不爱,狗养久了,也多少会生出感情来的。
方颂祺琢磨着,她的这一丢丢难过,大概就是由此而来。
思绪闪过,方颂祺添添唇上残留的酒液,脑袋一歪,直接睡过去。
不知多久,门卡轻轻“嘀”了一声。
她并未第一时间察觉到动静,直到不绝于耳的淅沥水声打扰到她的好眠,她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抬头望向水声的方向。
自浴室打出来的亮白光线冲淡些许灯盏的暧昧。
打着呵欠抓了抓头发,方颂祺起身,踩上高跟。
“咔哒咔哒”和“哗啦哗啦”,默契般交织成曲儿。
高跟的“咔哒咔哒”停在门边,浴室里的“哗啦哗啦”同时止住。
浴室的门没关,大咧咧地敞开,看起来十分故意,像在无声地邀请她入内。
方颂祺望进去。
里面的那个在冲凉的果男也正望出来。
“这是先被哪只狐狸精勾走呆了大半夜,才转轴到我这儿?”由上至下,几个月没见,一见就见到他这样,依旧人模狗样一表人渣。
“好看么?”蔺时年反问。
方颂祺聚焦到他的黄金三角中心点,勾起细致描绘过的红唇:“又不是没见过更好的。”
“就你养的那个小白脸?”
方颂祺捕捉到,问这句话时,他的表情晃过明显的不屑。
003、你要是有钱,还站在这?
周泽的存在,他是知道的,但也仅限于知道,知道她有自己另外交男朋友,而已。所以从这层面来讲,她踩着狗屎运——成为她的金主的第一天,他承诺过,“我只要你的身体,不参与你的生活。”
方颂祺笑而不语,抬高手臂斜靠上门,以最好的角度展示自己为迎接他所做的准备,终归不能白忙活一场嘛。
外面虚拢白色的衬衣,纤细的长腿勾出优美的弧度,至她脚上所着的酒红色高跟鞋。
他正抹着沐浴露,眼睛一瞬不眨打量她,须臾,看回她的脸。
更确切地说,是看她的头发。
“换发型了。”
“怎样?短头发是不是更火辣了?”方颂祺魅惑地撩发丝。
大概以为她是专门取悦他,蔺时年唇角有笑意,打开花洒,一边冲洗身、上的泡沫,另有意味问:“想它了吗?”
方颂祺挑挑眉稍,婀娜地走进去。
本以为他冲的是温水,结果是冷水,浇得方颂祺猛一个激灵。
蔺时年长臂一伸,一把将她揽进怀中,阻止了她的退缩,结实的吻伴着花洒的冷水落下来,尝出她的味道:“薄荷红酒。”
她爱抽烟爱喝酒的陋习,他由始至终清清楚楚。他曾明确表示过,他不喜欢吻到一嘴的烟,唯独对她抽过薄荷烟后的气息特殊对待。
眼下,薄荷烟的清凉夹杂红酒醇香的唇瓣,似乎无意中给了他新的体验,所以他加快了进程,直接翻过她的身,将她扣上墙。
他一整,自然不是一次就能完事。
所幸方颂祺的体力算是比较好的,两人之间的战火燃烧掉了后半夜。
隔日早上,方颂祺是被手机锲而不舍的“嗡嗡嗡”震醒的。
她趴在沙发上,背上盖着条薄毯,脑袋空滞了五秒才恢复意识。
保姆在收拾从浴室到沙发前的狼藉,对她的存在视若无物。
蔺时年自然早没了踪影,如果不是快要散架的骨头和残留的痕迹,以及茶几上放着的闪着金光的卡,她都要怀疑昨夜春、梦一场。
嗯,虽然每个月有固定的“工资”,但蔺时年出手阔绰,每睡一次,还会额外再给她“零花钱”。
流血流汗挣来的,方颂祺先把卡抓进手里,才去抓手机。
“阿祺,你昨晚没回来?”
是杏夏。方颂祺目前和她一起租的房子。
“嗯,没回,怎么了?”其实一般两人并互不干涉彼此的行踪。
“我刚下夜班回来,发现周泽在我们楼底下等了你一晚上。”杏夏低声,“你和他吵架了?”
方颂祺恍然,不甚在意地打哈欠,“掰了。别理他。他爱等让他等。”
揭过这茬,她约杏夏逛街。
“你还是先起床来学校吧,一听就是把今天冯教授的课给忘了,得交期末课题论文的。”
听言,方颂祺舒懒腰的动作卡在一半,艹一声,连忙裹着薄毯从沙发上爬起。
硕士的课时剩最后一年,熬个毕业论文就能大功告成。平时懒散缺谁的课都好商量,唯独冯教授,一摞不信邪的人栽过他手里延毕了一学期甚至一年。
她可一千个不愿意!
尽管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学校,还是迟到了十五分钟。
方颂祺路上打好了滴水不漏的借口,抵达后得知冯教授参加国际研讨会的返程飞机延误没回来,那就按原定计划去潇洒喽。
“阿祺,你看,漂亮吗?”
杏夏盯着橱窗里模特手里挎着的包,眸子晶晶亮,眼神有点飘,一看就是在想象自己拎上它的模样。
方颂祺瞥回那款女包。
与前两天在杂志上看到的图片相比,此刻在LED聚光灯的效果下,裸粉色的漆皮亮显得愈加魅惑。
价格自然也很是带感。
“太嫩”二字在齿间正要吐出来,隔着橱窗玻璃,方颂祺看到一个女导购员出现在模特旁边,状似尽职尽责地给模特拗出新的造型,斜斜瞟出来的目光蕴满鄙夷,分明在针对橱窗外的她俩。
杏夏的薄脸皮立即浮上尴尬:“阿祺,我们走吧。”
呵呵。
方颂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