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狂奔。
……
吕丽上气不接下气地停在铁门前,内心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她刚才明明看到了那个穿着花点羽绒服的就是陈思雨!
她买了新衣服,特意在宿舍里说了说呢!
明明看到了自己,却还要故意锁门?
她喘了两下,又伸手“咣咣咣”的拍门:
“阿姨,阿姨开下门!”
宿管阿姨好气啊。
一根真知棒还没进嘴呢,此刻耷拉着拖鞋,拿着钥匙又出来了。
刚准备絮叨两句,一看这女生挺眼熟——可不就是上次莫名其妙就哭了起来的那个吗?
她哼了两声,将铁门上的大锁怼得咣咣响才打开,然而正眼都不瞧她。
此时此刻,吕丽只觉得满心的屈辱。
进了门后,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此刻闷头又冲到楼上去了。
徒留宿管阿姨在底下嘀嘀咕咕,说些翻来覆去的话。
……
再有半个小时就熄灯停热水,宿舍里这会乱糟糟的,接热水的接热水,匆忙洗漱的匆忙洗漱。
好在三人有默契,各自做自己的事情,时间安排的恰到好处。
吕丽一进门,首先就闻到了挂在床边的羽绒服上那厚厚的烧烤味儿。
毕竟这玩意儿,风吹不能散啊。
她一愣:“你们晚上聚餐了?”
陈思雨刚刷完牙,这会儿正换衣服:“对呀,就跟谢言师兄他们宿舍的人一起。”
话音落了,却没得到回应,陈思雨换上厚厚的珊瑚绒睡裤,此刻抬头一看,豁哟,吕丽的眼圈又红了。
她开心极了。
此刻毫不客气的笑道:“怎么了,跟师兄聚餐还得让你同意是不?”
吕丽内心满满的愤闷与委屈,但是面对这种问题,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只能又问出另一个问题:“你锁门的时候,我明明就在后头,你为什么还要锁门?你就这么看不得我一点好吗?”
这话说的,陈思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认了:“谁看到你了呀!我锁门的时候也不能特意再喊一声有没有人进来呀!你这不是心里有病吗?太会在自己身上找存在感了吧。”
她说着,冷哼一声就往床上爬,一边爬一边还含沙射影:
“有些人呢,真是干啥啥不成,自我感觉倒挺良好哦!明儿改名字算了,叫什么丽丽啊,叫李白得了。”
能说这话,显然是对丁薇之前的李白分析印象深刻。
白珊珊也笑了两声:“胡说,李白委屈大了!”
“对了,你们的分析老王都批了没?”
丁薇一边往脸上涂面霜,一边用脚试了试盆里的水温:
“批了。”
陈思雨也一脸烦躁,此刻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可别提了,管他批不批,反正交上去就是要了老命了,真不知道你那1万字怎么写出来的……”
白珊珊也很沮丧:“我的还没批……交是交了,可最后能不能过那就是两码事儿了。老王真是太狠了,也不是咱们的错呀,就给安排这么多的作业……”
轮到交作业的死亡时间,不知道多少女生找借口到宿舍里溜达来溜达去,就想刺一刺始作俑者。
说着,白珊珊的眼神还瞟了吕丽一眼。
然而此刻的吕丽再也不能再找出什么存在感了,她只是从她们的话里,惊恐到意识到一件事:
“你们有作业?”
陈思雨从上铺探出头来,此刻坏心眼一览无余:“对啊,有作业啊!”
三千字的分析,没写过的大可以试试,看看怎么能搞定。
此刻这梁子真是结大了。
“托你的福,你不是能耐吗?从课上跑出去了,给老王那么大没脸,他不得证明一下自己教的还是有水平的呀?这不,一人3000字的分析,今天下午赏析课上当场截稿——哦,对了,忘了你下午没去。”
“你的稿子呢?不会不知道吧?”
最后一句话问出来,陈思雨真是要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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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陈思雨幻想过吕丽开天窗,可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的人缘和运气真就差到了这种地步,全班都知道的作业,群里这两天也开始讨论了,她居然还能错过这消息?!
但凡她能早几个小时知道,东拼西凑,抄也能抄一份出来。
怪就怪对方的日程实在太满,以至于连听一听作业的档期都调不出来。
怪谁呢?
哈哈哈哈哈哈她真的好开心,开心极了!
……
“好了。”
丁薇眼看着吕丽在一旁浑身都在颤抖,此刻接触过后世爆炸新闻的她可是知道,人气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于是也害怕陈思雨把人刺激狠了,这会儿打圆场道:“吕丽,作业教授好像只来得及批改了我那一份,剩下的好像都没批。你今晚赶一赶,夜里发他邮箱去,写的还可以的话,他应该也不会计较这个时间问题。”
天可怜见,这年头想要保护自己的安全,说话办事,还有最重要的运气,也是一门学问呢!
吕丽却是深吸一口气——反正她今天课都逃了,老王平时又那么好说话,不写就不写,他还能怎么着?
对于一向死读书的人来说,一旦他们开始破坏规矩,反而比时常破坏规矩的人更没有自制力。
她简单洗漱过后迅速爬上床,又开始了今天的工作,期间还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丽,我是妈。你现在能挣钱了,人也长大了。妈一辈子辛辛苦苦供你上学,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你要是觉得还不够,那只能怨妈没本事。
“下个月开始,家里就不给你打生活费了,学费你也自己挣吧。妈知道你有本事,妈不拖累你。”
这什么意思?
吕丽攥紧了手机。
但是很快,她又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事实在太多了,家庭、学业、工作上,给自己带来的负担也是越来越大。
她也在不断的磨练中,已经渐渐能够忍受这种折磨了。此刻将信息看了两遍,扭头又开始接着写作了——
不给就不给,就那400块钱,能干什么?
学费一年也才几千块钱,她两个月就能赚到了。
这样也好,家里这么狠心,她前几天才打回去五百块呢,就说什么不拖累……行啊,还买什么金戒指,就这么着吧,谁也不拖累谁。
黑暗中,她红着双眼低头写字,灯光映照出了可悲又可叹的身影。
……
此刻,老家的山村中。
大哥吕成将满满当当的红蓝格麻布袋在摩托车的后座上死死绑好,一边从母亲手里接过那刚买回来的、花了一百五十块钱的二手旧手机,小心的藏回包里。
再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妈,你回去吧,好好照顾我爸,珍珠和孩子……”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等我挣了大钱回来,咱先把家里的债还了,我给你打个金手镯!”
吕妈站在那里,眼神涣散,茫茫然没有焦点。
听到“金手镯”,她突然清醒过来。
“大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