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定还会派人继续追杀你们。”
元子攸眼中一黯,“是我们连累了汝阳县公。多谢你这几天的相助,我会尽快离开。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是否可以让英娥留下……”
“你说什么啊!那天受伤我没有丢下你,以后我也不会丢下你的!”英娥气恼地打断了他的话,站起身来,“要走一起走。”
以后我也不会丢下你的。
这句话让元子攸的心神一阵激荡,眼眶竟是微微酸了起来。
元修皱起眉,重重咳了几声,“我说你们到底有多无视我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英娥转过头看他,“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必离开?”
元修笑眯眯地看着她,“当然要离开。”
“你!”英娥气得翻了个白眼。
“我的意思是……”元修转了转眼珠,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一起离开?”英娥有点转不过弯来。
元修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这里离洛阳也不是太远,他们很快就会寻到这里的。
“那为何你要帮我们?”
“我不是帮你们,而是帮自己。”他笑看着元子攸,“长乐王,我略懂面相,你将来是有大造化的。”
元子攸闻言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对方眼中浓重的黑雾已经散去,却好似又蒙上了一曾轻薄的纱,令人看不真切。
就在这时,只见老仆人沉着脸走了进来,也不避忌元子攸和英娥,开口道,“县公,老奴探得有宫中禁军正朝这个方向行来,大约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能到这里了。”
元子攸和英娥神色微变。
元修却不慌不忙地笑了起来,“小半个时辰,足够我们离开了。”他转头对仆人道,“快点去准备吧。”
不多时,两位仆人就将几具尸体拖了进来,其中有男有女,看起来死去已经有一段时间。
英娥一惊,“这是要做什么?这些尸体是哪里来的?”
元修微微一笑,“这年头别的没有,死人可多的是。这次索性就做个假象,省得他们总是穷追不舍。”
元子攸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气味,目光闪动,“这里一股火油味,难道你想将这里一把火给烧了?
英娥瞪大了眼睛,“那么这些尸体也是……”
“没错没错。”元修抚掌笑道,“这个毁尸灭迹的法子怎么样?”
“可是这么大一个宅子烧了不可惜吗?你舍得吗?”英娥脱口道。
元修微眯起双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本县公可从不做亏本的事。”
元子攸直到现在才认真地打量了他几眼,低低道,“传闻果然误人,汝阳县公的救命之恩,彦达记在心里了。若是有机会必当相报。”
元修嘻嘻一笑,“长乐王痛快!对了,我这不算挟恩求报吧?”
英娥鄙视地睨了他一眼,脸上顿时写满了“这不算吗这还不算吗这要不算我头给你当球踢!”的表情,引得元修扑哧笑出了声。
英娥懒得理他,望了望窗外,“但是离开这里我们又该往哪里去?我父亲如今应该正在前往洛阳的路上,不如去找他们?”
元子攸摇了摇头,“现在时局不稳,我们最好是以静制动。”他想了想,“不如到我父王修建的明悬尼寺暂避,就在洛阳城的建春门外。”
“好主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元修眉飞色舞地赞道,“那老妖妇一定想不到转了个大圈子我们会绕回洛阳。”
他看向元子攸的眼神又更多了几分光亮。
稍后禁卫到达这里时,入眼的是一片熊熊燃烧的府邸。好不容易等到火熄灭了,房间里的几具焦尸也暴露于人前。一位眼尖的禁卫发现了其中一具男尸上所佩戴的玉饰正是长乐王所有,而另一具女尸手指上的金指环看起来也像来自宫中。
为首的禁卫令人摘取了这两件信物,准备打道回宫。倒是另一位年纪较轻的禁卫忍不住道,“长乐王身上应该还有箭伤,可这尸体……”
为首禁卫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长乐王和淑仪俱已死在火中。管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难道真想累死我们兄弟不成!”
其余禁卫纷纷应声,更有人大胆道,“以后这江山还说不定谁来做呢!我们何必为那妇人如此卖命!”
众人听了哈哈一笑,纷纷策马往回赶去。
68 诈死
68诈死
葛荣是在前往攻打沧州的路上听到了魏帝暴毙的消息。他当即大喜过望,认为这是上天赐予的大好机会,顾不得全军休整加紧赶路,打算一鼓作气攻下沧州。渔阳王宇文洛生因前些时候刚染上了风寒身子还未康复,被特许延后几日再行上路。
帐子被撩开一角,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年端着水盆踏着阳光走了进来。在阳光的照射下,他整个人都仿佛被笼在一层朦胧的光晕之中,原就浅淡的发色隐约带了点琥珀色调。
宇文洛生不禁心生感慨,当年扯着衣袖跟在他身后的孩童,眨眼间已经变成强悍勇猛的战士了。
看着少年放下水盆娴熟地绞了巾子帮自己洗脸,他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忍不住道,“阿獭,这次阿兄拖累你了。”
阿獭冷眼一瞥,手上却是轻柔了几分,没好气道,“知道拖累我下次就别逞强少穿衣了。”
宇文洛生扬了扬眉,幸亏他早习惯了弟弟这面冷心软的性子,不然非得被他呛死不可。
“真想不到魏帝会在这时暴毙。那胡氏立了三岁小儿为帝,实在是自取灭亡。”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考考弟弟,于是问道,“阿獭,你说接下来葛将军会如何做?”
阿獭再将巾子绞干,薄得近乎无情的唇微启,“攻下沧州后,如果我是葛荣,下一个目标就是邺城,一旦得到邺城,就在整个河北立稳根基,”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接着,就能渡过黄河,直取洛阳。”
宇文洛生忍不住抚掌而笑,“阿獭聪慧!”
少年的面上微微一红,刚要开口又听得兄长说道,“只不过,这过程未必会这么顺利。且不说南朝萧梁虎视眈眈,最大的变数就是契胡的尔朱荣。”他顿了顿,“不知为何我总有种直觉,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终会和尔朱荣一战。”
阿獭冷哼一声,有杀气迅速在眼底一闪而过。
“阿兄未免太看得起那蛮族酋长了。”
宇文洛生含笑不语,眼中却闪过了一抹深思。
差不多的时候,司马子如也赶至洛阳郊外的树林附近,搜寻着英娥他们可能留下的痕迹。经过几天日夜兼程的赶路,这位平日里风神俊秀的年轻公子看起来面色颇为憔悴,眼底还有浅浅青痕。
“大人,我们为何在此处寻找?”身边的士兵不解地相问。
司马子如淡淡道,“他们从宫中逃出来,后有追杀,很有可能受了伤。这片树林是离开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