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1 / 1)

凤舞缭乱 vivibear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为无异令世人诟病。”

尔朱兆想了半天,才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元子攸杀了我叔父,我杀了他是为了叔父报仇!天经地义!”

高欢正等着他这句呢,当即大义凛然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以君杀臣,以下犯上,天道不容,尔朱兆,今日你我义绝于此!”

尔朱兆这暴性子那经得起这么挑衅,当即怒发冲冠提枪冲了过来,“贺六浑!废话少说!看老子今天不活捉了你!”

一时间,长矟与弯刀铿锵互击,尖锐箭矢呼啸而过,铺天盖地而来,沉闷的兵刃入血肉声与凄厉的嘶吼仿佛令土地都为之颤抖起来!

此次布阵,高欢自己坐镇中军,右军由从弟高岳率领,左军则交给了汉人高敖曹。这左军领军人选还是司马子如推荐的,与高欢的选择不谋而合。不少鲜卑将领对一个汉人独自统帅中军颇有微词,但碍于高欢的威势也只好按捺住不满。

大战开始没多久,尔朱兆便率骑兵集中冲击高欢坐镇的中军,因其速度奇快,再加上轮番换马不停射箭,攻势迅猛如骤雨急降,显见是暂时处于了上风,但高欢的中军里多是六镇鲜卑镇民,也是彪悍擅斗,持着斫刀迎面冲杀上去,专砍契胡骑兵的坐骑马腿,但见血肉飞人仰马翻,虽暂处于下风却不至于全盘崩溃。

高欢见情形不妙,立刻改变阵型,令高岳的右军分为两股,一股冲击尔朱兆的前军,一股则包抄尔朱兆的后军,形成首尾相困之势。

狰狞扭曲的面容,血色铮铮的刀剑,歇斯底里的嚎叫……整座韩陵山谷都被这种惨烈原始的血腥气息所笼罩……

和尔朱兆联军而来压后的尔朱天光,尔朱仲远等人却在这种紧要关头勒兵不前,冷眼旁观,没有一点上前支援的意思。高欢之间所用的反间计到底还是起到了效用,尔朱氏兄弟们各怀心思,未必没有抱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私心。可这一点私心,几乎就成为勒他们的催命符。

就在两军继续胶着之时,高敖曹带着一千汉军忽然冲进了尔朱兆的中军,不顾一切和契胡兵们近身战作一团,手持长槊就是一顿乱刺,见人刺人,见马刺马,契胡人最为擅长的是引弓射箭,高敖曹的贴身肉搏显然让他们猝不及防,一时间队伍大乱,溃不成军。

尔朱兆虽为人勇猛,但领军能力正如尔朱荣所说的最多三千,因此首尾难顾,在高欢三军夹击中终是溃败,尔朱兆不得不领军西奔。车骑大将军贺拔胜之前在收到兄弟劝说信时已心有动摇,如今一看尔朱兆败局已定,索性扔了军旗奔向高欢阵前投降,而尔朱氏其他人见贺拔胜投降,吓得肝胆俱裂,知道再无胜算,也纷纷朝着洛阳方向仓促逃走。

高欢驻马而立,冷冷望着四下奔逃的尔朱骑兵。呼喊喧闹哀叫声充斥着双耳,沙尘滚滚中尔朱氏族的旗帜几被踏成齑粉……他的神色依然平静无波,抿紧的唇线连一丝情绪变化也不泄露,唯有那双茶色眼眸亮如星辰。

尔朱兆溃败的消息传到渤海王府的时候,阿女正在给英娥梳发,英娥因忧心于战局,情绪也一直不高,时时留意着通报到王府中的最新军情。

身边的侍女们包括阿女在听到这个消失时都兴奋不已,可英娥却清晰看到镜子中自己的琉璃双眸流露出难言的苦涩。

阿女善解人意地带人离开,门扉缓缓阖上那一刻,偌大的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英娥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疲惫地卧倒在了地上。

尔朱家,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170 明月的心思

韩陵之战之后,各地的官吏百姓纷纷响应,奋起推翻契胡人的统治,尔朱氏的强大势力转眼间土崩瓦解。

收到了尔朱天光正在撤逃回关中的路上的消息,身在平凉的贺拔岳急召了亲信宇文泰及侯莫陈悦等人商议该如何对付这位昔日的关中统治者。

“如今各地都随高王反了尔朱氏,我们自然也不能落后于他人。索性由末将带人守在尔朱天光回城必经的路上,一举收拾了这些残兵。”侯莫陈悦的言语间不经意流露出对高欢的欣赏。

贺拔岳点了点头,显然是赞成侯莫陈悦的建议。他的两个弟弟都投身于高欢阵营,身为兄长的他,也要有些作为才是。

又有人忙不迭提议道,“将军,留在长安的都是尔朱天光的人,不如我们现在趁机派军队冲入长安,杀了这些契胡人!”

这个提议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但也有人持以反对的态度,“不可不可,万一我们没拦住尔朱天光……在兵力上始终是我们吃亏……”

坐在右下角的宇文泰似乎并未留意他们在议论什么,紧抿着削薄冷峻的双唇,面色沉静地望着窗外,聚精会神地看着细微的尘土在空气中回旋飞扬。

贺拔岳的目光落在了他泰身上,眼中有着他自己不曾察觉的期待,“阿泰,你觉得呢?”

宇文泰抬眼看向他,“我倒是觉得,尔朱天光多半是回不了关中了。”

众人悚然一惊,倒是贺拔岳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他会死在半路上?”

宇文泰眉梢微微上挑了几分,俊美的五官在夕阳映照瞎晕染开柔暗的阴影,“将军是否记得尔朱天光身边备受重用的那位斛斯椿?”

“自然记得,听说他和元氏皇族还有亲缘关系。”贺拔岳对他印象并不好,皱眉道,“不过一小人罢了。”

宇文泰点头,“没错,他性子佞巧,为人阴狠,寡情少义,最擅长的本事就是投机。如今尔朱氏已现败势,他必然要给自己找条新出路,而最好的投名状无异是尔朱天光,甚至尔朱家所有人的性命。”

侯莫陈悦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阿泰,你就这么肯定?他一个人有这么大的能耐?他可是连我手下的兵都打不过!”

宇文泰的眼中散发出冷冽的目光,隐隐含着无形的威压,“不要轻看了一个小人的能耐,“他依仗的不是武力,而是人们难以填阖的私欲。”

此刻在宇文泰府中的西偏房内,夕阳的余晖缓缓浸润着房间,将这里映照的一片金黄。空气里弥漫着熏香的幽香,令人昏昏欲睡。

元明月伏坐于案前,正斟酌着该如何收笔。她低着头,黑色长发如绮丽的丝缎般流过她的芙蓉面,小小的金色耳环衬着她白得几乎透明的耳垂肌肤,更现灼灼生辉。

“妹妹果然料事如神,这尔朱氏看来是气数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