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疼,只要就这样看着王爷,保证百病皆消!”
高澄扑哧一下已经笑了出来,讽笑道,“英娥姐姐虽说得是醉话,却也没错。我阿爹既非府医也不是灵丹妙药,去了又有何用?”
娄昭君看了看高欢的面色,微微一笑,“要不还是妾带府医亲自过去一趟吧。”
高欢面色平静地点了点,“也好。辛苦王妃了。”
娄昭君离开后,小高浚也犯了困,由奶嬷嬷抱了回去。高澄则因为最近读的书籍需要司马子如解惑,便请他去了书房,高洋自然也紧跟兄长而去。一转眼,偌大的偏厅里只剩下了高欢和英娥两人。
“好了,别装醉了,你的酒量难道我还不知道吗。”高欢瞥了她一眼。
英娥讪笑,随即又理直气壮道,“我这不也是看不过眼嘛,这韩氏就仗着你宠她,老给师娘使绊子,膈应人。这次我看八成又是在装病,你要是去了,她以后对师娘就更无礼了!”
高欢轻叹了口气,“英娥,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我也嫁过两次人了!”她不服气地反驳道。“总之,我不许你因为她迁怒师娘!”
高欢无奈,“我怎么会是那么糊涂的人。”
“难说啊,美色当前,色欲熏心,一时糊涂也是有的。”
高欢愣了一下,忽而笑出了声,“英娥啊,你还什么都敢说。”
英娥转了转眼珠,笑道,“师父,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我敬你啊!”说着顺手将杯里的酒一口都喝了大半。
高欢似是想到了什么,起身道,“英娥你等等,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英娥看着他往内室而去,便换了舒服的姿势倚在食案旁。
大约过了小半盏茶功夫,当高欢拿着一个小匣子从内室出来时,看到倚着食案的英娥已经睡着了。
她手里的酒盏微微倾斜着,里面残留的一点酒已经流尽。
高欢怔了怔,抬足走了过去,弯腰蹲在了她的面前,默默地凝视着她睡着的脸。他沉沉的眼神,仿佛让人联想起某些深刻幽暗的梦境。
在烛光的映照下,这张美丽的脸出奇的安静,神色温柔而放松,完全没有丝毫戒备。光润的额头上覆着几缕发丝,秀长的眉毛轻微蹙着,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片极淡的阴影,仿佛随时都会翩翩起舞的蝶翼。
他的心底忽然有种忧伤和欢喜夹杂着轻柔地沁染开来,欢喜的是她对他自然流露的亲昵,忧伤的是那种亲昵……却并不是他最想要的。
人有时想要看清自己心灵深处的东西也不是很容易,因为最深的欲望往往隐藏在心底最黑暗的地方。
仿佛是受了某种蛊惑般,他缓缓伸出手,擦过了她微凉的面颊,想抚平那微皱的眉心。
月色一点一点从窗棂处溢了进来,风吹起殿内的帷幔,空气里弥漫着夏夜里的草木味道。
他的指尖轻抚着她的眉心,她依然还在梦里,一动不动,没有拒绝,没有反抗,竟让他恍然有种恋人般的温情。
心口上,仿佛开出了一朵绝艳妩媚的花。
门外,正从韩氏那里回来的娄昭君看着这一幕,眼中有惊愕一闪而过。夜晚的风,凉凉吹过她的面颊,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好似藤曼般盘旋着爬上她的胸口。
163 时机
在信都的时光如白驹过隙,高欢趁此机会养甲缮士,兵马渐壮,从六镇过来的这十几万镇兵在高欢手下已初具规模。在招纳人才上,高欢倒是如尔朱荣般不拘一格,因此也招揽了不少来自汉家儿,其中以高傲曹兄弟最是出众。
而与此同时,尔朱家族却是更加变本加厉的胡作非为,生杀予夺之事皆任由性起。当初尔朱荣掌控朝政时,虽说他自己是为所欲为,却绝不允许其他族人作乱。当时的尔朱族人慑于他的威严,自然还算老实,可如今唯一能镇住他们的人不在了,尔朱族人也都撕下伪装的面皮,肆意妄为。无论是世家贵族,还是平民走卒,都对尔朱家族愈加痛恨。
星星之火,一旦点燃,即可燎原。
午后和煦的风,夹杂着草木的清香,淡淡弥漫在渤海王府的空气里。阳光明媚,零落的叶子星星点点漂浮在后院的湖面上,荡起层层涟漪。
英娥独自坐在岸边,手持匕首低着头?削着一把已具雏形的木制弓箭,这是她打算过几日送给小高洋的生日礼物。不知是不是因为有点心不在焉的关系,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刀尖顺着手背就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英娥姐姐!”少年人清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来。
英娥抬起头,只见高澄一脸兴奋地快步走来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就来拉她,“英娥姐姐,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你快跟我来!”
高澄自小聪慧过人,和高欢谈论起时事政务更是丝丝入扣,也就只有和英娥在一起时才恢复些许少年爱玩乐的本性。
英娥不想扫他的兴,当下也就跟着他一直到了外院的一处偏僻角落。这里平时几乎没人经过,除了几棵树木和一些盆景外别无他物。
看到英娥露出困惑的表情,高澄冲她眨了眨眼,弯腰搬开了其中一个盆景,接着驾轻就熟地掀开了铺地的青砖,只见一条密道入口赫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英娥不禁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高澄得意扬唇,“怎么样?要不是因为我找玉佩找到了这里,哪能有这么有趣的发现!”说着他挑了挑眉,“有兴趣和我一探究竟吗?”
英娥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点了点头,“去就去!”
密道里一片漆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泥土气息。幸好高澄带了火折子,两人便小心翼翼地在昏暗的甬道里往前行,大约走了半盏茶功夫,还真让他们发现了另外一个出口。
怀着未知的兴奋,高澄迫不及待从出口探出半个身子,朝外张望——当眼前的景象映入眼帘时,他脸色蓦然一变,连忙缩了回来,并不忘将出口恢复原状。
“怎么了阿惠?这么紧张?到底是什么地方?”英娥见他这种反应,不由也想探身出去看看。
高澄赶紧拉住了她,神色有些古怪,“那是我父王的书房!”他皱了皱眉,凭我父王的性子,一定早知道这里有密道,咱们还是先离开吧。”
英娥正要说话,忽听头顶上方响起了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显然有好几个人走了进来。接着果然有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如今尔朱氏逆行倒施,不得人心,其暴虐程度更是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这可正是我们起兵的大好时机啊!”
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英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