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1 / 1)

凤舞缭乱 vivibear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好了!师娘和阿惠他们也会去吗?我已经好久没见他们了!”

司马子如无奈叹了口气,眼中隐着笑意,“见到我无精打采,听到师父就跳了起来。你别忘了,我的心眼可是很小很小的。”

英娥眨了眨眼,语气中带了几分促狭,“难不成比针眼还小吗?”

司马子如眼中笑意更盛,忽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略带强硬地将她的掌心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压低了声音,“那不如你来摸摸,是不是比针眼还小?”

温暖的体温透过衣襟传到手心,英娥的面颊一下子热了起来,想要抽回手,不料却被他握得更紧。他缓缓低下头,淡淡的气息在她的耳边萦绕。

“英娥,我的心眼真的很小很小,小的只能容下一个你。”

英娥没有说话,指尖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心里仿佛有一股氤氲之气冉冉升起,轻柔弥漫开来,幻化为一场朦胧。

“以后我所有的宝贝,无论是赏的买的顺的还是骗的,都交给你来保管。”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笑容中略带戏谑,“对于一个视财如命的男人来说,这可是最大的诚意了。”

英娥立刻想起了小时候被他用各种方法骗去的古董宝贝,原先的旖旎气氛顿时荡然无存。她重重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那些宝贝,怕有一大半是我的吧!”

他忍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我和我的那些宝贝,都是你的。”

英娥翻了翻眼皮,“我只要宝贝就好。没听过买猪肉还硬要搭一副排骨的。”

司马子如忍俊不禁哈哈出了声,英娥也忍不住抿起了唇。

——至少,至少,他还是比排骨好看很多的。

就在两人相视而笑之时,英娥忽然想起了之前那些侍女们的碎语,心情一下子又低落起来。

“英娥,怎么了?”司马子如立刻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微妙变化。

她咬了咬唇,“遵业,你告诉我,他们打算怎么处置陛下?”

司马子如似乎并不意外她提起这件事,静默了几秒后才答,“颍川王对他恨之入骨,打算这几天就将他枭首示众。”

英娥只觉得胸口一痛,抬起眼直直看着他,发出的声音是自己从未听过的干涩,“遵业,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司马子如看着她的目光有几分复杂几分思量,“你放心,我会安排好,让你和他见上最后一面。”

在两天后的一个晚上,英娥终于等来了司马子如的马车,在幽幽夜色中朝着关押元子攸的三级佛寺驶去。车轮轱辘压着地面发出的声音,在一片寂静听起来格外清冷。

在司马子如的安排下,她下了马车后便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寺中。

通往上层的斑驳木制楼梯多年未修缮,每走一步就发出极为难听的咯吱声。她走得极慢,极慢,似乎要费劲力气才能走完最后一节木梯。

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半虚掩的门,门内微弱的烛光轻轻跳动,将坐在窗前那人的投影拉的忽长忽短,忽而扭曲忽而摇晃,异常的诡异。

英娥的目光缓缓向上移去——只见那人衣衫单薄,微微发着抖,却咬着牙忍耐着。他抬头迎着窗外的月光,白皙如玉的面颊上被镀了一层浅银光泽,恍若冬日里的冰雕。即使在如此落魄的情形下,他也不失与生俱来的优雅和最后的骄傲。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了曾听司马子如说过的诗经里的一句话,有匪君子,如圭如璧。

然则——美玉最是易碎。

深深吸了口气,她轻轻推开了房门。

元子攸听到动静,却根本没有回头,语气淡淡,“尔朱兆,你今日还准备如何羞辱我?”

157 永别离

半天没有听到回音,他不禁有些惊讶,回过头看到英娥的一瞬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原先恍惚的目光剧烈震颤,手脚僵硬无法动弹,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正静静站在门外,整个人在朦胧的光线下,空灵单薄的仿佛随时会消失一般。

“英娥,不要走!”

他的脸上忽然露出慌乱的神色,猛的站起身子想去拉她,不料左脚一个踉跄,全身立时失去平衡就这样重重摔在了地上。

英娥这才看到他的左脚脚踝上拴着一条不粗不细的铁链,她的心脏猛的一抽,顿时酸涩难当。他曾是高高在上的一代天子,怎么能沦落到这般凄凉境地。纵使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也不该遭受这样的折辱。

她快步过去,伸手扶起了他。触手所及之处,他的皮肤比飘零的雪花还要冰冷。

两人四目相对,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睛如水晶般发着光,那些破碎又清晰的回忆瞬间涨满了她的胸腔。

洛阳宫里初见,他和善可亲,替她涂抹伤口时那手指的温暖依然清晰。

被困冷宫面临危境,他给予她珍贵的信任,共同联手助她脱离困境。

被追兵逼的几入绝境,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那三支血淋林的长箭险些要了他的命。那个深夜,那双深蓝眼眸中明亮的恍如能灼伤万物的地狱之火,她牢牢烙刻在心间。

他们曾彼此信任彼此慰籍,携手进退生死与共,可为何所有的记忆和情感,会在之后的岁月里变成人生的穿肠毒药。

“英娥,这一定是我在做梦,对吗?”元子攸苍白的面颊上涌起的潮红好似火焰在燃烧,他拖动着锁着铁链的脚,想要更靠近她一些,喃喃道,“能在临死前再做一场有你的梦,我已经知足了。”

他寂寥的面容,在这半明半昧的光线下更显孤凄。她的心几乎压抑的要爆开——他的命运又何尝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他的一生是如此无奈,他对自己的宿命是那么的无能为力。他的人生即将落幕,却从没拥有过自己的精彩。

“彦达……”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语调却是意外的平静,“其实佛祖早就给这红尘历苦的人安排好了因果,人的一生就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一场梦结束,又会开始另一场梦。这一世如果不是好梦,那么下辈子,一定会是场美好的梦。”

元子攸的身形一震,一种仿佛能震颤人心的悸动漫过了他的眼神。他的嘴唇动了动,竟是没再发出声音,只是眼睛里多了几分光亮。

英娥解下身上的貂皮斗篷替他披上,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巧的瓷瓶,放在了他的面前。

“一国之君,无论何时都不能失去尊严,包括死亡。”

元子攸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瓷瓶上,几乎立刻就明白了那里装的是什么。他抬眼,平静地凝视着她,眼底有波光微澜荡漾,似乎想将她此时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