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溺疼爱,她若有何委屈不满,便会小嘴一撇,向自己哭闹耍赖,却从未见她露出过今日这般绝望神情,不由心中微动,手中稍缓。
转眼间两人又过十余招,李绯青一个拿捏不住,手中长剑终与聚影剑相交,只听一声轻响,剑刃已被削去半截,易风见她胸前门户洞开,聚影剑顿了片刻,便再无犹疑,直朝她心口刺去。
李绯青眼见剑光疾闪而至,脑中掠过一个念头:原来我竟会死在大师兄手中。随即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已被聚影剑刺中心窝。
易风长剑刺出一瞬,见她直视于己,眼底未如他所料流露恐惧怨恨,反倒显出一片哀伤怜悯之色,心中隐约掠过一丝悔意,却见李绯青已应声而倒。
身后脚步声响,穆琳琅已匆匆赶了上来,见李绯青倒在地上,忙纵身上前,俯身伸手探她鼻息。
李绯青低哼一声,易风神色一动,垂目看去,见她胸口衣衫已被剑气震裂,却未有血迹流出。
穆琳琅将她半扶起身,只听啪啪两声,两块物事从她破裂的衣衫中掉落在地,在月光映照之下,散出柔和莹润的光泽。
易风看得清楚,这正是师父平日带在身边的玉佩,此刻已从中裂开,碎为两半,不由面色微变。
穆琳琅回头看他,轻声道:“原来是这玉佩为她挡了一剑,大师兄,要不要我帮你……”
易风默然片刻,说道:“先留着她,说不定日后还能派上用场。”
※※※※
第二日。
影山决战之期。
飞花庄众人面色凝重,李绯青失踪之事直至清晨才被发觉,此时各大门派高手早已聚集影山,众人商议之下,纷纷揣测此事多半为魔教所为,想是魔教生怕此次比武不胜,施以阴谋,先劫走李绯青,妄图用她要挟飞花庄。
不名一文剑破口大骂,怒道:“此番魔教若不好好交出李姑娘,我飞花庄就算追至天涯海角,也要杀光他魔教最后一人!”
易风说道:“在下收到密报,慕容无痕今晨已带领魔教众堂向影山而来,看时辰只怕已快到山下,咱们自是以大局为重,各派一心,倾力与魔教相抗,待过了今日,再行设法打探小师妹的消息。”
众人向顾卿云望去,见他满面阴霾,不置一词,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便在此时,一名影山弟子匆匆走入厅中,低声说道:“禀掌门,魔教教主慕容无痕前来拜山。”
各派高手在影山静候多日,便是等待此刻,听得慕容无痕前来,纷纷振作精神,只待迎敌。
片刻间,厅外传来一声朗笑,慕容无痕身着白袍,嘴噙冷笑,身后跟着魔教众位长老堂主,随那名影山弟子步入厅中。
他见到众人,略一拱手,口中笑道:“三月之期已至,在下今日特来赴约,还请易盟主不吝赐教。”
易风抱拳说道:“今日众派英雄皆已到此,加上贵教各位,这厅内只怕施展不开,你我便在影山后山决一胜负,不知慕容教主意下如何?”
慕容无痕微微一哂,淡笑道:“悉听尊便。”
当下易风当先带路,引着众人一路向影山后山而去。后山地势甚为宽广,此时黑压压站着各大门派与魔教众人,倒也不显拥挤。
易风缓步走入圈中,举剑说道:“慕容无痕,你魔教残害正道之士无数,我影山前掌门更是被你下毒害死,今日你我一战,易某决不容情。”
慕容无痕目中寒光掠过,阴沉一笑,道:“易盟主似乎对此战稳操胜券,未免有些过于托大了罢?”
易风面色一沉,聚影剑缓缓出鞘。慕容无痕微微勾唇,将手一伸,身旁贺长老上前几步,已将一柄长剑送至他掌中。
慕容无痕掌中运力,全身劲力贯透剑身,片刻间手中长剑已冒出丝丝寒气,笑道:“易盟主,你这聚影剑虽是削铁如泥,我慕容无痕倒也不惧。”说着将手中长剑一挥,顿时激起一股寒气,朝易风扑面涌去。
易风眉心微蹙,心知派入玄衣教细作所言无虚,慕容无痕果然在短短数月间功力大进。他却也知道,身中溪鸩之毒,越是功力高深者,每次催动功力,所受毒性侵害便也越大,心中不禁暗暗冷笑。
自那日乌灵山中,他见阮紫崖与慕容无痕携手而出,便已将满腔恨意加诸于慕容无痕之身,今日更是打定主意,誓要杀此人以绝阮紫崖心中念想。当下聚影剑横胸一立,默运玄功,护住全身各处要穴,随即举剑刺出,展开影山剑法精妙招术,与慕容无痕斗在一起。
数招过后,在旁观战的各派高手面色均转凝重,易风虽仗着精妙剑法,一时未落败象,但众人皆已看出,慕容无痕长剑散发出的寒气似乎越来越浓,渐有向周遭扩散之势,已将易风笼于其中。
张大头喃喃道:“这小子用的什么邪功?邪门,魔教当真邪门的很!”
玉剑门掌门毕建春面带忧色,口中说道:“据传墨竹公子当年以乾寒功威震江湖,莫非慕容无痕也已将此功练成?”
顾卿云在旁淡淡接道:“不错,他的功力,现已与当年墨竹公子不相上下。”
不名一文剑皱眉观战,见慕容无痕每招出手,均潜含极大寒力,自忖以剑法而论,自己不输于他,但若他夹以如此深厚的内力,便恐有不敌。不禁向顾卿云望了一眼,心道:庄主曾与墨竹公子战为平手,如今慕容无痕功力已与墨竹公子当年不相上下,不知若他与慕容无痕交手,又有几分胜算?
顾卿云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场中两人,淡淡说道:“今日,我未必有机会与他一战。”
不名一文剑一怔之下,随着他目光看去,果见场中局势又起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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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紫崖自昏睡中悠悠醒转,只觉一缕阳光透窗而入,照在自己脸上,心中一惊:已是白天了?当即睁开双目,勉力自床上支起身子。
腕间踝上铁链一阵闷响,阮紫崖垂目看着手足上的镣铐,手铐足镣之间均以铁链相连,如今她全身功力已失,别说想逃,便是走动几步亦是难如登天,更何况石室门外还被易风安了数道铁锁。
阮紫崖紧咬嘴唇,今日便是决斗之期,想必教中众人此时已上了影山,慕容无痕……
想到这个名字,她只觉心中一痛,缓缓挪身至窗边,苦思脱身之策。
便在此时,忽听门锁轻响,房门已被人推开。
穆琳琅苍白着一张脸,手中留痕剑微微颤抖,正站在石室门前向她怔怔注视。
阮紫崖目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心下了然,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你自小性子孤傲,独占心却是最强,昨晚你说出那番话,我便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