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三笑事
“没……没有……他是我家二公子，总之，如果他不回来，我也不能回来！”
“哎，你家二公子好福气，整日被美人追来追去……”
他感叹道，一身蓝衣衬得那张俊朗的面容更加秀美。来到云意阁时发现二公子并不在，一时大急：
“糟糕，他究竟去哪儿了？”
“姑娘别急，想知道二公子去了哪里，跟本公子走便可。”
“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惊声道，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谁知他朝我抛了个媚眼，风流挥扇道：
“一个成日流连花巷的人能去哪里，当然是去找寻欢作乐的地方了。”
春花娇艳，树荫斑驳，吹过的风中隐隐透出一股清凉，我站在蓝衣公子身旁朝不远处那汪深黯幽绿的湖水上望去，果然，二公子正和溺红坐着靠湖的船上悠闲品茶。阳光透过薄薄的桑树叶，落在他的脸上，有几分浅碧。
“果然在这里，谢谢你！”
等我转过头时，蓝衣公子早已不知所踪，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又忘了问他的名字！懊恼过后还是朝湖边急步走去，只听船上不断传来调笑声。
“宋少，我今天漂亮吗？”
溺红倚在二公子怀中娇声道，那美艳的脸上含着媚态，诱人心魄，一双媚眼水亮亮的，惹人怜爱。二公子轻拥着她，红唇勾出惑人的弧度，欲说话时，却瞥到正朝他们走来的我，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懒声道：
“你瞧，谁来了。”
“谁？难道是比我还美的人？”
溺红抬起头嗔声道，望着我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转瞬即逝，轻捶着二公子的胸口道：
“宋少你好坏哦！只是一个低贱丫头，也值得我抬头去看？”
“……二公子……我……”
“停，你先别开口。”
二公子伸手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姿势，俊眉挑了挑，冲溺红道：
“你猜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这……哎，我怎么知道一个丫头要说什么？”
“呵呵，我猜，她接下来定会说，二公子，大公子叫我请你回府，对不对，女人？”
二公子说完，如丝媚眼半眯看着我，艳唇笑意不散，溺红亦颇有兴趣的朝我看来，不断催道：
“宋少说的对不对？”
一时被戳中心事，在加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时间脸颊红透，我小声道：
“……嗯……我是来请二公子回府的……”
刚说完，溺红便大笑出声，头上的珠钗晃来晃去，闪烁七彩光芒，二公子望着我的眼中，笑意更深，湖水的粼粼波光倒映在那妖艳的脸庞上，更加迷人。我一时之间呆站在那儿，任脸颊一点点红下去。心嘭嘭乱跳着，他望着我的眼神似捉弄又似打量，手指不觉紧张的绞着衣角。
“你回去吧，我和宋少还要玩一会儿呢。”
“……二公子若不走，我也不走。”
我一时急道，溺红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正欲开口时却被一直沉默的二公子打断，那双桃花眼勾起一片春意，红唇轻启道：
“也罢，便让她留下吧。”
“宋少！你……”
“溺红，你有什么想吃的，正好叫她去买……”
话虽是对溺红所说，桃花眼却一直盯着我，透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更显妖媚，我被盯着浑身不自在，脚步不由向后退去，一步，二步，三……背突然撞上一个人，只听“哎哟”一声，水里发出扑通声响，待我惊然转过头时，只见船夫在水里不断朝我吼道：
“你怎么搞的啊！”
“我……我……”
我一时慌张，语无伦次起来，怎么会这样！只听溺红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喂！你听着，我想吃黄记的板栗，还有名扬楼的桂花糕、绿豆糕、豆乳，和香满楼的香酥饼、蒸乳鸽、清荷粥，和城北那家扬子的酸梅子……”
忙转过身却正好看到二公子眼中的玩味之意，嘴边微笑若三月桃花，灿烂妖娆，突然就明白了！他刚刚一定是故意的！见我从疑惑变成愤怒，他眼眸闪了下，伸出粉舌在唇边一圈圈轻舔着，无尽诱惑，吓得我立刻低下头去，耳边传来他噗哧一声轻笑，似猫般慵懒。
“还站着干嘛！快去呀！”
溺红的一声轻呵将我思绪打断，我立刻冲她不断点头，然后朝岸边小跑而去，大口大口呼吸着，刚刚差点憋死了！一想到二公子竟是故意捉弄我！气得直咬牙！他不是无是！绝对不是无是！无是怎么会捉弄我呢？！越想越气，这才想起要买东西给溺红吃，于是一路询问着来到黄记。
“老板，我要板栗。”
“好勒！”
老板将板栗将好后递给我，我冲他微笑点头，拿了板栗就走，身后传来他的急喊声：
“姑娘！你还没有付银子呢！”
“银子？”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老板受不了道，我惘然的望着他摇头，只见其他人买板栗时纷纷都会给像小石头一样的东西，银色的。见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羞得马上离开，银子？什么银子？我怎么没听说过？以前在天上时，想吃什么，只要跟小扶说一声她就会拿给我，如果没有，无是会变给我，越想头越痛，人间可真是麻烦！不觉间又回到了船上，溺红见我两手空空，大声道：
“吃的呢？”
“……我……那个老板说要银子，我没有……”
“天呐！！！我要疯了！宋少！你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婢？！连买东西要银子都不知道？！”
溺红提高声调不可置信道，亦像刚刚那些人一样望着我，我张着嘴巴却不知该说什么，二公子眯着那双桃花眼望着我，唇边一抹惑人的笑，手中拿着一个元宝冲我摇晃道：
“这是银子，拿去再买。”
第二次去买：
“银子都给你了！你怎么还是两手空空的？”
“我……我忘了你要吃什么了……”
溺红做出一副要崩溃的样子，二公子则勾唇轻笑，桃花眼中映出绚烂的色彩。
第三次去买：
“……！！！为什么又是两手空空的？！难道又忘了要买什么？！还是银子被偷了？！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些小吃等的都快饿死了！”
“……没有忘记……银子也没被偷……”
“那是什么！！！”
“……那……那些小吃都卖光了……”
溺红气得不断朝我翻白眼，二公子则大笑出声，桃花眼中一片潋滟，如波光闪烁。
云意阁。
溺红搂着二公子准备进去，我忙冲到他们面前冲二公子祈求道：
“二公子，你跟我回去吧。”
“还回？！你知不知道我要是在不吃饭就饿死了！”
溺红不悦道，一双美目瞪得老大，二公子勾唇浅笑，妖娆的五官流露出一股不可言喻的媚态，声音慵懒中透着一丝沙哑：
“女人，如果你能等到本公子出来，本公子便跟你回去。”
“宋少！”
“好！我等你！”
他没在说话，只是唇边笑意更浓，深望我一眼便和溺红走了进去。
暮色渐暗，夜风微凉，我站在云意阁对面望着那不断亮起的红色灯笼，暧昧的欢笑声不断从里传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胭脂味。站在云意阁外的女子不断挥动手中长手帕，那赤橙黄绿青蓝紫染上夜的朦胧，让我有刹那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在未央宫中起舞的仙娥们，妙曼婀娜。
前尘旧事，思及触伤。
那双红眸燃的是情，还是无尽孤寂。
淅沥的雨不断拍打在身上，亦渗到了我心里，热闹的长街渐渐清冷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冷雾，亮起的灯次递熄下，唯有对面那富丽的楼阁中仍是一片歌舞升平。
下了一夜的雨，到了清晨之时寒气化为薄雾缭绕周围，植在长街旁的柳树更显碧翠，随风轻拂，浑身冷的发僵，牙齿不断轻颤着，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将最后一丝温热都褪去，一直逞强睁起的双眸亦撑不过睡意轻闭了一会儿，忽听到云意阁前传来一阵欢笑声：
“哎哟！宋少！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是啊！难道溺红让你不满意了？不如，让我来伺候伺候你？”
猛的抬起头对上了那抹飘逸的白色身影，俊眉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含着春媚，丹唇轻抿，明明是优雅出尘的白衣，却被他穿出无尽风流缠绵之意。二公子任由那些艳丽女围在他身旁，眉眼中却有着冷淡的疏离，不理她们便径直走出，他不是很爱烟花之地么？为何露出这种神情？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二公子！”
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