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1)

天光 余墨君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容都无可挑剔。

差不多是子午夜,大厅餐桌排了长龙。

人不多,也不算少。

往里过长廊下去,是个竞技场,往外小场与小场之间几乎没有阻隔,只隔着一圈圈铁栅栏。

这里人赌博交际。不过赌的是人命,交际的是肮脏生意。

会餐的地方在正中央,一眼望遍陷入生死局人们的百般丑态。

桌子上的料理不是酸辣就是荤腥,易周挑了几样看上去不错的,用叉子叉起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再迅速而优雅地用手绢包着吐掉。

难吃。

魏平一歪头,易周一手拿着叉子一手半托,送到魏平嘴边一块生章鱼。

魏平低头咬了:“缅甸周边气候太湿热,不吃腥辣的东西会潮坏骨头。”

防潮最有用的不是食物,是烟。

魏平从怀里掏出小铁盒,撕了一张条纹纸,笑着偏向易周。

易周摇头。

魏平捏了一指烟丝,两指再一捏卷成卷,咬在嘴里。

易周这个角度,正看见他两片薄唇咬着一根烟,稍微露出一点牙齿,很整齐,一吞一吐,浓郁的烟香气迅速弥漫。

明知土烟的味道是多么辛辣,还是忍不住被它的味道吸引。

易周轻轻嗅了嗅,忍不住低声说:“给我。”

魏平笑了一声,低头不由分说地把嘴里的烟渡到易周嘴里。

“魏先生,”背后响起一个偏细的男性嗓音:“韩老板叫我来叫您。”

魏平猛一回头,眼神吓得那小招待员往后一跳,他还是颤着说:“韩老板叫您。”

易周不动声色地和魏平拉开距离。

隔了一条长桌,一个围在一些男男女女中间的年轻男人朝他招手:“平子!哈哈哈哈!坏你好事了吧!快给爷过来开新局。”

男青年人长相是还算不错的,这人也有不小的名气。

易周认得那人是韩城,是韩中辽的外孙,韩中辽原来是叫古吉拉的巴基斯坦人,在中印关系紧张的时候一度在战略上帮助中国得到和缓。

巴基斯坦政治紧张时候他就进入中国了,算还他个恩情,帮他娶了个中国女人,拉户籍到中国,他在中国官做得顺风顺水,虽然官衔不是顶高,可大家心知肚明的,权利地位到底是高一等的。

到了韩中辽儿子辈就不行了,孙子辈的韩城更是个败类。

闹了几次大丑闻,比他爷爷还出名。

魏平眉毛一挑:“上次韩少答应我的事还没办,自己捞钱丢了我们这些小的,都不爱见你。”

韩城隔老远伸长脖子:“平子!哎呀!我这不还没从我老爹手里捞着军章章么!不是我不通,过两年上位了肯定给你批!”

一般着中方军国大院的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一家一辈只提拔一个,到了韩城这辈只剩一个孩子,也就默认了韩城,这人就更加有恃无恐。

“开局了,开局了”韩城笑:“平子快滚过来!”

魏平一捏易周的腰:“等着。”

他快步走过去,眼角吊着一两分笑意,几个漂亮妹子围着魏平坐下。

韩城凑凑过去:“你怎么不叫那妞儿也过来……”

韩城脸上露出一点猥琐的笑。

这人这样就是在动歪心思了。

魏平拾起桌上的牌面,不轻不重地扣了两下:“玩二十四?”

魏平不接话,韩城觉着氛围不大对,咕囊一声:“至于么。”一拍桌子:“开开开,愣着干嘛,洗牌啊!”

边上人美女娇嗔几句,手法娴熟地码牌。

那边易周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低头戳盘子里的章鱼,章鱼是活的。

一段一段地活生生切开,肉丝还连着,在银盘子里蠕动。

易周盯了一会,叉了一块放在嘴里,那不成气候的尸体碎块不甘毁灭地用最后一点力气蛰了她一下。

但很快被她嚼碎,咽下去。

土烟燃的比较慢,易周捏在手里,轻抖了一下烟灰。

那小招待员还站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她。

就这么站着看了她好一会,易周偏头,慢声:“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那小招待员脸腾红了:“我,我,我没事,我就是,站在这,我管这里。”

“在一楼时候我看您和金总赌的时候,我在边上。”他结结巴巴一会,红着脸小声说:“我还跟您说过话。”

“嗯,想起来了。”易周就觉得这孩子声音有点熟,她当时只注意蒋越去了,也没仔细看这个孩子。

“你叫什么?”

“啊?我,”他瞪着眼:“他们都叫我小宁。”

他说话睁着圆眼,张着嘴巴,眼睛也很干净,表情全然外露,慌慌张张的。

很像……小动物。易周突然恶性质地想到冯三肯定会喜欢。

“小宁!过来!”南桌一个女人朝他招手。

“哎哎,过来了!”小宁又忙不急应声,刚跑出去几步,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再啪嗒啪嗒跑回来,在易周面前一鞠躬,又啪嗒啪嗒跑回去。

易周没忍住噗一声笑了。

孩子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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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跑到女人眼前,恭敬叫了一声:“丁管。”

这女人正是丁娜。

丁娜才看了他一眼,他的脖子不自觉往后缩,丁娜笑着戳他:“瞧你那怂样,你要是稍微刚硬一点,用得着给男人玩屁股么?”

小宁身子一抽,手指抓着衣服,用力拧得指节发白。

丁娜眼神一点桌子上用圆口玻璃瓶装的红葡萄酒,对他说:“把这东西,端过去给那女的喝了。”

“谁?”小宁抖了个激灵。

“你说呢?”丁娜笑得柔媚,眼神却是透着一股子毒劲:“事情办不成,就等着我再把你的名儿挂回红簿吧。”

“上次那袁二少可还惦记着你呢。”

袁二少这三个字落进他耳朵里,一下子炸响了他最弱的神经,要不是丁娜扶了他一把,他几乎就要腿软跪下:“丁管,我,我,我招待员挺好,我喜欢当招待员,别让我……”他几乎要哭出来,哽着说不下去。

别让我当兔儿倌。

丁娜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笑着说:“哎呦,不怕,把事办好了,你还好好在这呆着,没人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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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地下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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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周独自靠在长桌靠窗的一边,捏着手里的烟,抽了一口,忍住了没有咳嗽,缓缓吐出来,烟里的尼古丁酥了骨头似的,她微微眯了眼。

她看见有人从入口进来。

那人也看见她了,领着保镖朝她走过来,易周放下手里的烟,轻笑:“赵老板。”

赵天元八字小眼一闪:“怎么抽这烟?受得了?”

易周轻轻掸了掸烟灰,低头:“魏平舍得给我一根就不错了。”

“魏子对女人从来就寒碜,”赵天元肉脸一横,从兜里拿出一盒金枝的南京九五:“来,你赵老板这儿有。”

“赵老板的烟,我也是抽不来,”易周眼睛微微往上挑着看人,显得格外单良:“这种我都抽不来,我习惯了,还是喜欢软黄山那种……”

赵天元觉得易周那小模样怎么那么好看,他心里被她勾得颤颤的:“那种便宜烟,这不为难我么!”

赵天元一想,转头说:“哎,蒋越,我记得你不是抽黄山么?”

蒋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