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天光 余墨君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插在短硬的头发里,他阴着脸:“哥我没事了,干正事吧。”

顺子看着他的模样又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吧。”

小刺头被易周吓破胆了,顺子和蒋越再去问话他一五一十交代了,当时在野地里那情况就是易周肯定看着乌鸦了,再不行就是乌鸦正好跟她看对眼了,就算易周只看了一眼,依着小刺头的话就是说乌鸦这号人多疑不留后患,非要把易周弄死以防万一。

小刺头是真不知道乌鸦是谁,这人以前没叫谁看见脸,小刺头跟那帮子人也接应了几次都不知道哪个才是乌鸦,到底乌鸦来不来,他也从来不注意,因为每次都是上边来主动联系。

在老街古玩市场,有人给他递条子叫他办事。

下边的人没有联系上面人的途径,上边人随时能找着下边人办事。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只老乌鸦一直没落网的原因。

事情还是一团乱,但总算有点苗条了。

顺子把这俩人一捆,准备带回警局,蒋越自始至终脸色没有稍微好转点。

顺子说:“你到底跟她置什么气?!”

蒋越轻轻摇头,他到底置什么气,易周说的不错,监狱逼供那一套他知道,强制数天不给睡觉吃饭喝水坐铁板凳,一点不比谁干净。

可是他就是忍不了,他就是生气,她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甚至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十五

冯媛坐在炕头上,往窗外一看,顺子押那俩人上车,跟蒋越交代话,就准备走了,她看了看,收回目光,恋恋不舍的。

易周抽了一口烟:“不去送送你顺子哥?”

冯媛脸一红:“不去。”

易周笑:“不去可没得看喽。”

冯媛说:“你还不是喜欢越哥,还故意惹他上火?”

易周挑了挑眉,冯媛突然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易周捏灭了烟头,她惹他上火?怎么不是他先惹的她?顺子说他跟自己有意思的时候,他一句“你想哪去了。”就撇的一干二净,我易周是你说能撇干净就撇干净的?

易周嘴角勾了勾,若有似无地笑了笑,有点冷。

冯媛接着捏玉米粒子。

冯三在外屋围着冯家妈妈说话,笑得特别孩子气。

易周说:“你们家有个老二?”

冯媛:“没有啦,就我俩个,我爹在冯三出生时候带着他跟老瞎子算了一卦,说他做家里老二到了二十二会有大劫,我爹就给他起名叫冯三。”

“你爹呢?”

冯媛说:“早没了,我爹还跟顺子哥他们是前辈,一次缉毒执行任务时候没有的。”

易周没接话,烟头的残灰被吹起一圈沫子,散到细小的灰尘里消失不见。

冯三跟妈妈拉了一会话,探过个脑袋来:“大姐,我也要走啦。”

他跟冯媛一笑,偏头对易周说:“易周,走了!”

冯媛轻弹了他脑门一下:“没大没小的,叫易周姐!”

冯三不情不愿地掉头就走,蒋越就是我顶头老大哥,惹了我大哥生气,我怎么能给你好脸看!

冯媛假装发怒地拧了冯三胳膊一下,冯家妈妈乐呵呵看着俩孩子,眼里噙着泪,不舍得。

易周悄悄自己走到车后座坐下了,车窗玻璃半开着,外头冯家妈妈拉着冯三嘱咐什么,一只手紧紧攥着冯三的手。

易周仍然记得,她还是喜欢抱着那只奶兔娃娃的年纪,也有那么一个女人,曾经攥着她的手,那么紧。

她一度以为她会永远牵着她走完那一条遥远到没有尽头的路。

她窝在后座软靠背里闭上了眼。

蒋越跟冯家妈妈道别完了,拉开车门,看见易周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冯三坐进副驾驶,小声嘟囔了一句:“她能一直闭着眼不睁开就好了。”

蒋越开车,傍晚风冷了,他把易周靠着睡觉的那扇车窗升了上来。

道路颠簸没弄醒她,车窗上升的履带嗡嗡声一下把她神经刺过来了。

但是她一动没动。

车倒入车库,冯三下车,打了个呵欠:“越哥我先去睡了。”

走路的沙沙声渐远。

然后车门被拉开,冷风呼啦灌了进来,她紧了紧衣服,依旧闭着眼。

“出来,回屋睡。”蒋越的声音。

她不睁眼,嘴里发出一串不清明的梦呓,转了转身子。

蒋越一手抄到她脑后,一手横起她腿弯,抱了出来。

她动了动,在他怀里调整到压不到她受伤右手的姿势。

蒋越目光一低,一扫,分明看到怀里的人上下眼睑眯了一条缝,两把小蒲扇似的长睫毛下有一对精亮的珠子滚动。

蒋越装作没注意,把她扔回自己屋的睡袋上。

高度挺高,这么一摔绝对疼,易周也不装睡了,直起身来狠瞪了蒋越一眼。

多说多上火,蒋越在她张嘴之前就大跨步掉头了。

郝清扬在赌场当荷官,少不了上夜场子,经常凌晨三点才换班,她回来小心放轻了步子,不过蒋越还是起来了。

郝清扬心疼:“你再睡会,我去做饭。”

冯三躺在另一张床上也惊醒了:“嗯?清扬姐!”

在基地拉练时候经常半夜打铃把人叫起来出操,蒋越和冯三都养成了睡深了也非常容易醒的神经。

郝清扬冲冯三笑笑:“吵你了,再睡会。”

“不睡了,我出去跑圈去!”冯三翻身就跑,他这人就是识时务。

郝清扬放下手包擦了擦手:“我把米粥闷着吧,你……”

“不用,”蒋越站起身:“你休息吧,一直没合眼,我出去买饭给你带回来。”

郝清扬:“冯三来了……又有任务?”

“嗯。”

郝清扬手指绞着衣带:“跟易周那妮子有关系?”

蒋越一点头,郝清扬快把衣带绞成结了,她不满意地咂了一下嘴,低头说:“那我睡了啊。”

郝清扬不管跟外人多尖酸刻薄、多挑刺、她心里多不舒服,也绝对不会跟蒋越说一个不字。

她沾卸妆油把脸上妆擦了,胡乱拿水一抹脸,爬床上睡觉。

蒋越轻手把她的化妆品归置好,郝清扬的胸膛平稳地起伏,头发粘着没干的水沾在枕头上。

顺子说:“清扬等了你六年。”

一个女人,为他保留过了自己最美好的年纪,为他守过了六年岁月。

蒋越怎么可能不心软,但是他怜惜清扬,更不能跟她在一块耽误了她。

那边冯三围着街跑了五圈又转悠半天回来,将近五点了,刚到院,尖鼻子闻着一股葱油饼的香味,韭菜馅的。

院东头,老甘扎马扎坐着,易周慢悠悠伸了个懒腰,也晃荡过去坐下了。

蒋越手提着袋子,给了老甘,又顺手给易周一袋,易周从善如流地接了,扒拉开纸包,一口一口啃。

冯三纳闷蒋越和易周昨天闹成那样,怎么见面还能这么不尴不尬的。

老甘精神头很好,都不用吃东西,他咬了一口就放下了,眼睛很有神,一看就是刚打了针。

易周问他:“你以前是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