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1)

流星蝴蝶剑 古龙 2000 汉字|1 英文 字 2个月前

漫天却知道自己绝不能答错一字答错一个字的代价,也许就是几十条人命I陆漫天也考虑了很久,才缓缓道“七勇士的大祭日,埋伏是由他安排的?”老伯道“是!”陆漫天道“所有的人都归他直接指挥?”老伯道“是。”陆漫天道:派去找韩棠的人呢?”老伯道“也由他指挥。”陆漫天道:“首先和万鹏王谈判的也是他?”老伯道:是。”陆漫天道“这一战是否他造成的?”老伯没有回答。

陆漫天也知道那句话问得并不高明,立刻又问道:他若安排得好些万鹏王是否就不会这么快就发动攻势?”老伯道:“不错,这一战虽已不可避免,但若由我们主动攻击损失当然不会如此惨重。”陆漫天突然不说话了。

老伯凝视着他道“我在等着听你的结论。”对这种事下结论虽然因难而痛苦.但陆漫天已经别无选择他站起来,垂首望着自己的手,道“他至少有五分可疑的。,这句话已无异宣布了律香川的死刑。

只要一分可疑,就得死老伯沉默了很久忽然用力摇头,大声道:不能绝不能。”陆漫天道“什么事不能?”老伯道:“我绝不能要你亲手杀他。”陆漫天沉吟着试探道“你想自己动手?”老伯道“我也不行。”陆漫天道“能杀得了他的人并不多.易潜龙也许能……。

他忽然冷笑,道“但易潜龙至少已有十五年没有自己动过手.他的手已嫩得象女人的屁股,而且也只能摸女人的屁股。”老伯笑了笑。

他一向对陆漫天和易潜龙之间的关系觉得好笑,却从来没有设法让他们协调。

一个人若想指挥别人就得学会利用人与人之间的矛盾。

律香川住的地方就象他的衣着一样,整洁、简单、朴素。

他憎恶“多余”,从不做多余的事,从不要多余的装饰.也从不说多余的话。

因为多余就是浪费。

只有愚蠢的人才浪费。

愚矗的人必败亡。

屋子里很静,看不到林秀,只有两个小丫头在屋角缝着衣裳。

她们看到老伯,面上都露出吃惊之色。

老伯就像是闪电般打进了这屋子厉声道:“你们夫人呢?”丫头们的嘴唇发抖,过了半天才能回答。“马……马房。”英雄都爱良驹。

老伯却是例外.他从不将马看成玩物,马只不过是他的工具他很少来马房。

但马房里的人并不敢因此而疏忽,所以每匹马都被养得很健“律香川的老婆来过没有?”“律夫人刚才选了匹快马从边门出去了。’老伯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老伯突然道“冯浩”他虽未回头却知道冯浩此刻必已赶来随在他身后。

冯浩果然立刻应声,在。”老伯道“追,带她回来”冯浩没有再问,人已飞身上马。

马上还未备鞍,他拉着马鬃,箭一般窜出。

他已明白老伯的意思,老伯说“带她回来”,那意思就是说,无论死活都带她回来”一张简单的纸片,上面写着:林秀,杭州人独女。

父:林中烟,有第一人,林中鹤。

少林南宗门下精拳术。

嗜赌,有妾。

母:李绮,已故。

陆漫天慢慢地将纸片交回老伯,看着老伯将它插回书籍。

这样的书籍也不知有多少个,陆漫天总觉得,只要是活着的人老伯这里就有他的记录。

然后老伯又取出张纸片:“林中鹤.父母俱故有兄一人,林中烟。

少林南宗门下,嗜赌,负债累累多达白银三十万两两年前突然全部还清,替他还债的是“十二飞鹏帮,金鹏坛主。”陆漫天手里章着纸片,觉得指尖逐渐发冷,就好像在拿着块冰,老伯正凝视着他,等着他发表意见。

陆漫天干咳两声,道“你认为她才是真正的奸细?”老伯道“用鸽子来传递机密比用鸽子来下酒好。”陆漫天道;“律香川是否知情?”老伯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他若也参与其事,就不会让林秀泄露口风了.狡黠贪心的女人,并不一定聪明。”陆漫天叹了口气,道“这么样说来,我们倒冤枉了他。”老伯也叹了口气,道“我从不知道他竟如此信任女人。”陆漫天道:“幸好他还能对付方铁鹏。”老伯道“不幸的是除了方铁鹏外,必定还有很多人在大方客栈等他,万鹏王也许早已安排好了香饵,等着我送律香川去上钩。”陆漫天脸色变了变,突然长身面起,道:“我赶去,我们不能让他死。”老伯道“这一次我自己去。”陆漫天变色,失声道“你自己去?你怎么能亲身涉险?”老伯道“每个人都能我为什么不能?”陆漫天道:“但万鹏王布下这圈套,要对付的人也许并不是律香川而是你。

老伯道“那么就让他们来对付我,我正想要他们看看,孙玉伯是不好对付的”林秀身子贴在马鞍上,她的人似巳与马化为一体。

这是马房中最快的三匹马中之。

林秀五六岁时已开始骑马,那时她父亲和叔叔输得还不太厉害,开始的时候,他们甚至还赢过阵子,所以林秀还可以活得很好。

但以后就不对了,赌博就像是个无底的泥沼,你只要一陷下去,就永远无法自拔。

到后来他们马房中已不再有马,孩子脸上也不再有笑容。

他们所有的已只剩下债务,压得她父亲背都驼了,但驼背并不影响赌博,反而更适于推牌九,掷骰子,为了一份丰厚的聘礼,林秀就嫁给了律香川。

她从没有后悔过这件事。

律香川不但是最好的丈夫,也是最好的朋友,最温柔的情人。

他对她的柔情蜜意,使她觉得自己永生也无法报答。

衣袖渐渐潮湿。

她眼泪流下,流在衣袖上。

因为她心中忽然有阵恐惧。

无法形容的恐惧,仿佛已感觉到某种祸事降临,就在这时,马忽然倒无缘无故的倒下,好象有柄无形的铁链突然自空中击下。

林秀从马鞍上仆了出去仆倒在地上,一阵晕眩震荡后,她就感觉到嘴角的咸味,带着一丝腥甜的咸味。

这就是血的滋昧。

她挣扎着爬起立刻忍住失声惊呼。

她偷的是匹白马,但现在马身已乌黑从马嘴织流出的血也是乌黑的,身上却看不到伤痕毒早巳下了,只不过到现在才发作。

是谁下的毒?为什么要毒死这匹马?难道这一切早巳在别人预算之中?有人早已算准了她要骑这匹马出奔?林秀全身冰冷,转身狂奔,刚奔出几步,就撞在一个人身上。

这人的身子硬如铁锈,她倒下了。

她倒下后才看这个人,看清了这人脸上那种恶毒的狞笑。

冯浩在她心目中一向是最诚恳的朋友,最忠诚的部下.她永远想不到冯浩也会笑得如此可怕。

现在她已明白这一切都是个圈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