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南眨了眨眼,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姜南南突然想要矫情地哭一会儿。
公主算什么,父王算什么,不周山算什么,毒药算什么,赵清玄他又算是什么!
姜南南恶从胆边生,从心底里萌生出一种什么都不管的自暴自弃感。
“赵清玄你个王八蛋。”姜南南喊。
唔,开始痛了,可是痛得还不够。
马车外的阿三突然醒了过来,偷偷戳醒大小姐说:“我好像听到我娘的声音了。”
大小姐木着脸,我也听到了我还听到你娘在骂你爹。
“赵清玄你个见死不救的王八蛋。”姜南南又喊。
见死不救的赵王八:“……”
“赵清玄我诅咒你以后娶个啰嗦的媳妇生个哭闹的儿子!”姜南南忍着痛,绞尽脑汁想着她自认为对赵清玄来说最恶毒的诅咒。
至今单身的赵清玄:“……”
“呜呜呜,我想回家……”
大小姐秉持着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的人生真谛,打定主意决定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而阿三正四处张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真的是娘的声音诶!”
“阿三。”大小姐语重心长道,“你什么都没听见,洗洗睡吧。”
“赵……”
姜南南如愿以偿地痛晕了过去,世界终于清静了。
赵清玄翻身从马车飞了出来,一跃坐上马车车顶,面对大小姐和阿三疑问的目光,他阴沉着脸,恶狠狠道:“看什么看?我出来看星星看月亮不行吗?”
大小姐不吭声,阿三还想说些什么,被她眼明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嘴巴。
“唔唔唔唔!”
赵清玄收回视线,转而死死地盯着昏过去的姜南南,许久,他伸手探上了她的额头。
嘁,真没用,这就发烧了。
呵,这个蠢货,也就只敢在生病的时候,装疯卖傻骂他了。
毕竟,高烧的人,是最没有理智的。
病来如山倒。
姜南南高烧不退。
有些人,喝多了酒会耍酒疯,俗称酒品不好。姜南南酒品未知,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她“病品”委实有些糟糕。
寻常人高烧最是嗜睡,她恰恰相反,烧到了一定地步,她反而更加的精神奕奕。姜南南的神采飞扬具体表现在——唱歌。
歌声魔音入脑。
哪怕痛得死去活来,姜南南也要唱下去,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
这地方偏僻的很,方圆十里都没有人烟,赵清玄只能让大小姐和阿三快点驾车,他自己则把姜南南拖进了马车里。
没错,是拖。
姜南南不肯进马车,她的理由很是理直气壮。
“坐在马车里大家都听不到我的歌声了,好东西要分享出去!”姜南南抱着阿三不肯撒手,“儿子,你说娘唱得好不好听!”
阿三手拍得都快红了,十分的捧场:“娘唱得好好听!”
若放在往常,姜南南说这么多话必定会痛得浑身哆嗦,但现如今高烧麻痹了她的痛觉,再加上许是当哑巴当憋屈了,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她的嘴巴根本停不下来。
姜南南拍了拍阿三的脑袋,一脸的慈母微笑:“儿子乖,娘再给你唱一首啊!猪啊~牛啊~羊啊~送到哪里去啊~送到哪里去啊~”
姜南南唱得十分起劲,甚至手舞足蹈起来:“猪啊~牛啊~羊啊~送到哪里去啊~送到哪里去啊~”
满脸黑线的赵清玄:“……”
目瞪口呆的大小姐:“……”
捧场王傻子阿三:“娘唱得好好!”
姜南南还在蹦跶,赵清玄却直接气笑了,勾起唇笑得极其温柔,凑近姜南南问:“想知道送到哪里去吗?”
姜南南处于傻兮兮的状态,乍见赵清玄笑得这么好看,直接被美色所俘获,傻愣愣地点了点头:“想知道啊。”
赵清玄邪魅一笑,直接抬脚踹过去,一脚将姜南南踹进暖和的车厢内部:“送到这里去!”
大小姐:“噗!”
傻子阿三:“娘!”
赵清玄酷炫转身,变脸如翻书,露出一个冷冷的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大小姐和傻子阿三身上点了一点,撩开车帘翻身而进。
大小姐&傻子阿三:“……”
怎么回事,我听不到声音了!
第十一章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车厢里,姜南南还在闹腾着,挣扎着要跑出去:“别拦我,我要放声高歌!让大家都感受到我优美歌声的熏陶!”
赵清玄恨不得掐死她:“你消停些!”
姜南南停下挣扎的动作,抬头看着赵清玄,愣了那么几秒,突然大声哭了出来:“呜呜呜,你这个白眼狼,我对你那么好,你还凶我!”
赵清玄忙着拿虎皮将姜南南抱起来,现在没有药,再任由姜南南烧下去,搞不好会直接烧坏了脑子,为今之计他只能让她穿得暖和点。
赵清玄这边刚把姜南南包起来,那边姜南南就挣扎着脱掉,一边嚷嚷道:“好热,你这个白眼狼,你想热死我,你好坏!”
姜南南没出汗,赵清玄倒是出了一身汗。
想他不周山一枝花,何时沦落到这种地步,他脾气上来,索性将虎皮一扔,气冲冲道:“不穿拉倒,你哪怕烧死了都跟我没关系。”
姜南南愣了愣,又哇哇哭出来:“我就知道,你恨不得我死,死了就不会缠着你了,呜呜呜。”
“姜南南你不要无理取闹。”
“呜呜呜,我哪里无理取闹,赵清玄你就是个混蛋,我都快死了你都不肯来救我。”姜南南抽抽泣泣道,“你都不知道,那刺客的匕首有多锋利,真的是差一点就要抹我脖子了,你都不来救我!”
赵清玄沉默了会儿,才抵着额头叹息道:“我那时发病……”
“还有,大小姐的古琴弹的那么难听,你不喜欢听就算了,干嘛要咬我!”
不是你主动送上来给我咬得吗?
赵清玄忍了又忍,决定不跟病人一般计较,认命地拿起那块虎皮开始同姜南南做斗争。
“你们不周山都不是好人,就知道欺负我。”
“呵呵,谁让你蠢,不欺负你欺负谁。”
“不周山没一个正常人!”
“呵呵,我们都不正常,你最正常!”
“我不要在不周山当卧底了,父王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我不稀罕,我要回家呜呜呜。”
“要回家?这可由不得你。”赵清玄听到姜南南说要回家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就是心里一沉,心情愈发的不好。
赵清玄把虎皮往姜南南身上披,姜南南躲闪中,踹了他一脚。
赵清玄嘴角开始抽搐:“姜南南!别以为你是病人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你凶我!”姜南南眼泪汪汪指责道,默默地爬到车厢角落里缩成一团。看她那失落的样子,赵清玄平生第一次自我检讨,他是不是声音太大了?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姜南南开始低声唱她的成名之作。
赵清玄:“……”
“没有油啊,不好吃啊……”
“……”
“只有菜啊,没有肉啊……”
“……”
姜南南委委屈屈地吸了吸鼻子:“赵清玄肯定不爱吃。”
姜南南这话一出,本来还处于爆发的边缘的赵清玄顿时消了气,心底里像有一只猫爪在可着劲的挠,不疼,很痒。
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