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两意(1 / 1)

第87章 两意

  提着饭菜刚过来的顾长蒿把卫璋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那是给咱们的小公子吃的。”

  小公子还是小小姐还没个定论,但总归都在她娘的肚子里,卫璋这才逐渐明白过来这橘子到底是给谁吃的了。

  “大人,夫人让我给大家送饭菜来了。”顾长蒿把两个食盒放到桌上,秦溢跟几个大人一起坐下了。

  这时候平林军里逐渐有人倒下。

  胡厚佑却是越战越勇!

  可是身边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就连他也觉得浑身疲软,就连握刀的手也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眼见着败局近在眼前,胡厚佑仰头看着秦溢,高声喊道:“秦溢,你只会用这些卑鄙下流的手段吗?”

  秦溢吃干净了碗里的米饭,擦了擦手才站起来。

  “枉我还曾钦佩你是个人物,你可敢下来与我正经一战!”

  “公子。”卫璋阻止道。

  秦溢走到了下一层城楼上。

  胡厚佑很是骁勇,可惜这个人心术不正,不堪为用。

  秦溢看着他,神色怜悯。

  “你的父母为了让你脱罪,不惜双双自杀而死,你虽是他们的养子却也受了她们多年的抚育之恩,你不仅没有给他们带来荣耀反而让胡家二老因你而遭难,就连死了都受人指指点点不得安生,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正经一战?”

  “秦溢!”胡厚佑像是被人戳破了什么不能曝于阳光下的隐私秘密瞬间暴怒起来。

  “伍思明说的不错,你这个人果然是个祸患。”纵然胡厚佑恨秦溢入骨,却也知道如今的他已经失去了先机。

  “撤!”胡厚佑带着剩下的人骑着马疯狂的逃窜。

  疯狂逃命的他还不知道,早已埋伏在半路的樊春茶正领兵等着他自投罗网。

  就在胡厚佑下令攻城后没多久,伍思明就被忽然出现的淳齐又劝服,带着一小支为数不多的亲卫悄悄撤离了。

  胡厚佑和他从鲍山带出来的人却全都留在了逃离京城的半途中。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胡厚佑的人生在他对王家小姐意图不轨后就已经开始发生了转变。

  本来他还是有机会的,孙秀才救了王家小姐。所以免了他背上杀人的罪名,而王家小姐也没有揭发胡厚佑,就算如此胡厚佑却仍不知足,甚至因为嫉妒毒杀了孙秀才。”

  “那王家小姐果真不是胡老爹杀的了?”

  韩水云的腹部微微鼓出了一点,秦溢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柔的摸了摸。

  “胡老爹也是为了保他一命,那药虽毒,但始终留了一线生机,可胡厚佑这样的人注定不会走平常人的路。”

  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样普通的一对老夫妇,为了一个养子竟舍得用两条命来换一条命。

  韩水云心里唏嘘,“可惜了胡家夫妇的一片良苦用心。”

  胡厚佑最终还是把自己给作死了,韩水云说:“要是胡老爹在知道胡厚佑对王小姐意图不轨后就严厉阻止,也许他们一家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秦溢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不说他了,等太子的登基大典过了我也会清闲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带你去仙水镇住一段时间可好。”

  韩水云眨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望着他,“可以吗?”

  秦溢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眉间,“可以。”

  虽说刘久知这个太子一直都当的相对顺遂,但太子跟皇帝却始终隔着一条鸿沟,只有正真走过去了太子才能成为一代帝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刘久知和太子府里的本来伺候的人都跟着刘久知入了宫。

  跟随先帝的旧人依照旧例都要迁去宫中僻静的别院,腾出来的宫室则要增添新人,刘久知府里正经的女人只有韩音云一人。

  而跟随刘久知入宫又诞下龙嗣的韩诗云入宫后自然也不能无名无份下去。

  韩音云是皇后的唯一人选,但要封韩诗云不仅礼部为难,就是刘久知本人都觉得难。

  后来刘久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让人拿了单子请秦溢给韩诗云选封号。

  秦溢也没有多问,提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了一个新字。

  不是德贤端丽九嫔里的任何一个字。

  于是韩诗云的封号就定了新嫔。

  “新嫔娘娘大喜。”眼生的太监抬着嫔规格的东西进了冬详宫。

  秋吟给大家发了赏钱。

  太监笑嘻嘻地收了,放好东西却又从一个托盘里取出一张对叠的纸交给韩诗云。

  “新嫔娘娘的封号可是秦大人亲自取的。”太监说着把一张写着新字的白纸递到了韩诗云手里。

  韩诗云双手捧着白纸,这一年多来都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竟然绽出了一丝神采,只是很快就隐没了。

  “多谢公公。”

  这是他们入了冬详宫后韩诗云开口说的唯一一句话。

  登基大殿后,刘久知独自坐在空旷的大殿里,此时他想起的是他的父皇,那个他仰慕了半辈子的男人。

  可谁也没想到他最后会死在了当初一手扶持他上位的刘云舒手里。

  走到这里,这世间是否就没了可信之人呢?

  “皇上,夜深了。”一直跟在刘久知身边的太监文根望着年轻的皇帝比从前说话更小心了。

  刘久知倒没什么大变化,闻言起身往侧殿走去。

  文根摸着衣袖里刚收下的银子,咬了咬牙,“皇上,按理今日您该跟皇后同住。”

  外头的夜空漆黑,几颗星星散落其上,刘久知仰头看了一眼忽然想起很久前的一个夜晚,有个人把厚厚的褥子给了他,自己却只在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外衣。

  “夜太深了,就不要过去扰皇后休息了。”

  文根垂着头跟着刘久知进了侧殿。

  明黄的帷幔垂落,锦绣的被褥的最里侧竟然整齐的叠着一块深灰色的垫子,确切来说那不是垫子更不是被子,没人知道那是什么,那朴素的样子跟这里的一切都那么不搭调。

  但它就是在那里,后来跟在刘久知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那个褥子每日都陪着皇上入睡。

  整个皇宫跟皇帝的宫殿并立的是皇后的宫殿,在母亲的劝说下韩音云穿上了可以彰显她美丽身躯的薄透纱衣。但枯坐了半夜却始终没有等来观赏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