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心之所向
小姑娘在阵法一途，颇有些造诣，不过听了几次庄仪的课，就让庄仪惊叹连连，甚至来极上殿向他要人。
当时他没想过拒绝的原因，但他确实是拒绝了。
想是阵法的学有所成，给了小姑娘极大的自信，又跑去素千那里学丹药。
最后好笑的让素千撵了出来。
“你不知，素千疼你，但更疼药材，你炸了他的炉子后，这一件事就向我诉苦好多回，从我这里骗走不知凡几的药材。”
司念一边听玄华说起过往，一边看他细心的为“她”打理妆容。
听到玄华说起那些她仍旧不记得的事，好笑的吐槽玄华不负责任的同时，还深以为然那些确实像她能做出来的事。
玄华还在说着，那时的白思竺性情已颇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意味。
小时因七巧晶糖吃了太多，让叶修远训斥过没收后，前脚再三保证绝不再吃，后脚就能重新再买一份，还胆大包天的藏在叶修远怎么也不会翻找的极上殿。
他都知道，甚至因此疑惑此糖能有多好吃，便翻出她藏好的糖果，吃了一块。
之后便不再碰了，与他来说是他不习惯的甜。后来的九重糕倒是颇得他心。
那时的宗门比不得现在，混世魔王般性子的白思竺就起到了作用。
修为精益，加上阵法、符箓的专研，让她颇有底气，宗门里但凡有个欺负弱小、以多欺少，或者耀武扬威的，她便要管上一管。
方式也是简单粗暴，抓来比武台揍一顿，倒是将宗门内揍出一片平和来。
那时宗门因为修为高低来判定身位，自然便有好多后来居上，奚落之前前辈之事。
打不过的，她就去找堂墨。
缠了堂墨不知多久，天天不是糖衣炮弹就是插科打诨，扰的堂墨头痛不已，烦不胜烦后，来找他商量，自此宗门不论修为，一律按入门时间判定身位。
其实哪有什么烦不胜烦之说，不过是因为疼她，堂墨本就是掌门，也开始反思自己对宗门的管理有些过于放任了而已。
这样的白思竺哪有人不喜欢呢？多管闲事？
可宗门内没有一人抱怨过白思竺多管闲事。因为但凡心性偏的都会在修炼里影响心境，白思竺的所作所为无形中将他们的心境全部引入了正途。
并且说是抓人揍一顿，可比试中最能看出不足来，最后双方都会得到进益。
他那时本以为她这般闹腾的性子，怕是出了宗门就会吃亏。
可她再次给了他意外。
下山历练，带队的虽不是她，却因为她的足智多谋避开无数风险，且危机中，也是她想尽办法保下同门，有惊无险。
在内飞扬跋扈，在外却沉稳可靠。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名字就充满了他的生活。即便没有交集，可几乎是日日，也许是堂墨，素千，或者叶修远，只要来极上殿，都免不了说到白思竺。
甚至经常就是为了她而来。
过去他听到最多的是因为她的“无法无天”，后来下山的次数多了，她的声望在宗门也越来越高，宗门内，便十个人有九个人说的话题都是她。
至此一度平静无波的宗门，也因她鲜活起来。
鲜活起来的还有他的生活。
后来呢？
后来，不知小姑娘怎么想的，居然来找他比试。
他一个仙尊，面对一个筑基的徒弟的挑衅，当时只觉好笑，可却也每每如她所愿。
那是他将她带回宗门后，终于成为她名副其实的师尊的开始。
他始终没有告诉她，她的天赋是因当初魔气所致，可小姑娘从不抱怨天赋不佳，只努力以其他方式补足天赋的不足。
心性豁达、乐观，通透机敏，不止他，宗门内，修为高于她的，无不赞叹一句：她是天生修道的苗子。
随着她的声名远播，天才之名也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可。
只有他们知道，盛名之下，她付出了多少努力，那些辛酸和汗水，她却只字不提。
即便人人夸赞，可她的性子始终如一，初心不变。
何时对她动心的呢？
初时发现自己的心境变化，才恍然，原来他现在的生活里大部分都是她的影子。
初识情滋味，没有经历，也迷茫过，可想到那人是她，又难免心里欢喜。
可身份差距，怕吓着小姑娘，便只能隐忍。
感情便是如此，越是隐忍越是难耐，那时的他，大概怎么也没想过，以为一段纯粹的感情，却不咎于一场情劫。
而那个劫，不是其他，便是他为之心折的通透肆意，和一往无前的道心。
“说来惊奇，在这样的日复一日中，对你的在意却根深蒂固，你一言不发的疏远，我又如何接受？”
惊觉相思不露，原是只因入骨。
玄华说完后，司念看着他将她的“尸身”以灵力相护立了起来，如同相对而站般，司念正不明所以呢，就听玄华说：“情也好，劫也罢，可总归心之所向，便是你我共存。”
司念看着玄华的动作，从疑惑到震惊。
“玄华，不要！”
“你既不愿予我回应，那便我来找你，不过是与天争一争罢了。”
若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玄华将神魂化实，竟要以自身的神魂、修为与“白思竺”共享，换她重生。
可怎么可能呢？她连神魂都没有，这样只会让玄华重创甚至陨落。
司念的急切呼喊，没有换来玄华的一丝停顿。
只见玄华牵起她的手，便闭上了眼睛。
除了周围灵力的波动，半晌没有其他变化。
可司念虽不知玄华此刻在做什么，却知道这般做，若是成功了，会有的后果。
到底要如何阻止他？
忽然见玄华一顿，司念惊奇，难道玄华听见了她的声音？
可随之，她就发现，不是她起了作用，只见玄华一向宠辱不惊的脸上，出现了堪称惊骇之色。
怎么了？
震惊的玄华好似不敢置信般，竟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司念心都提了起来，就怕玄华成功。
可随之，玄华一口鲜血喷出来，“她”和玄华俱都倒在了白玉床上。
点点血痕落在通透的白玉床上和倒落其上的二人衣襟之上，两人一动不动，无端生出生死同穴的凄然。
是..失败了吗？
司念担心的看着白玉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