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中的最后一个哈哈笑道:“老张,该不会是你娃命不久了,摸到了死神吧?”
“鬼扯喔。哪来啥子死神,咱一辈子都是唯物主义者。”老张瞪了他一眼:“老吴,不信你也来摸摸。”
老吴果然不信邪,也凑过去摸了一下。只一下,他猛地睁大了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神情惊恐:“这是什么。摸的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冰坨坨一样冷是吧?”老张得意道。
我站在不远处,瞪着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老张看到了我,眨巴了几下眼皮:“小伙子你哪个病房的,怎么跑这个死窟窿来了。”
老人们把进了就不出来的安宁所戏称为是窟窿。也不知道是戏谑还是自嘲。老头见我一声不哼,也没不高兴:“你也想摸摸看?”
我打了个冷噤,拼命摇头。也许他们确实是什么都看不见,可在我的眼中,却能看出别一番光景来。刚开始那块空间中的确啥都没,可是随着这几个老头不停的摸,头顶的灯变得越发的暗淡。而那个位置,也出现了模糊的一团黑。
黑色逐渐变浓,变成了一个一米三高,小孩身躯似得黑影来。我看的不停倒吸冷气。那黑影仿佛能吸收人类的生命力,摸它的老人们在以他们自己难以察觉的速度在变得佝偻,脸上本就多的皱纹更加密集了。
老张还在摸,上瘾了似得。他的生命力不断地被黑影吸收走,黑影的模样更加清晰了,在我瞳孔里清楚的过分。他黑乎乎的模糊脸孔仿佛知道我能看清自己,裂开嘴,朝我狰狞的一小。之后整个身躯都扑到了老张身上,消失在了他的身体里。
刚刚还精神的很喋喋不休的老张,突然张大了眼,瞳孔发白,身体一斜就倒在了地上。打翻的移动输液杆也倒了,撞击在瓷砖地面,发出一声声的清脆回响。
周护士惊叫一声,连忙去查看老张的情况。女护士摸了摸他的鼻息,连忙尖叫:“没生命体征了。快叫医生,送手术室急救。”
整个走廊开始乱成一团,老张被抬上移动担架推走后。老吴老李傻眼的盯着担架消失的方向很久,叹了口气。
“老李,回病房吧。可惜了,老张今天才住进来,我和他的象棋最后一局都还没分出胜负。都是命啊,命。”老吴朝老李说。
李老头苦笑:“住进来的都知道最后有这么一天,老张算幸运的了,死的突然又没痛苦。我都想和他一样,啥都不知道就死了。人老了,最怕等死,还左等右等老是死不了。”
他们一前一后的往各自的病房走。留我一个人凌乱的站在走廊中央。自己仍旧一动也不敢动,我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两人的背影。
他们驼着背,走的很慢。两人的身后都各自跟着一高一矮两团黑色的影。那些影,真的是来收寿命余额不足的老人们的死神吗?
就连游雨灵也要靠着鬼门符的作用才能看清楚的东西,为什么只有我能看得见?
我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今晚那潜伏在医院消毒水气味的空气中的黑影们,特别的活跃。究竟是什么在刺激着它们?它们,有是基于什么原理形成的?
我刚刚看到的童年死在粪坑里的小伙伴的鬼魂,十有八九是从自己的恐惧中爬出的。就如同早晨时,我看到的那紧跟着我两天了的黑影。它明明高挑,今天也变成了女性模样。可到了晚上就成了小虎。
也就是说,黑影会随着人的恐惧在变化。医院里到底有什么力量在读病人心底最恐惧的东西,并且将它们投影入现实的世界。那些黑影,真的是在吞食对方的生命吗?
一系列的疑问,在我脑海里盘踞。游雨灵的突然乱入是个契机,她肯定知道许多东西。我有预感,不久前被女道士烧掉的那一大堆小虎并不是死掉了。它只是消失了,正在静悄悄的躲在我的影子下,等待着再一次爬出来,将我拽入地狱的时刻。
足以致命的炸弹就在我身旁,谁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被引爆。
我看着走来走去的护士,看着面前一排排的病房门,有些不知所措。那该死的游雨灵究竟死去哪儿了?
自己皱了皱眉,抓了一个护士,对她描述了游雨灵的长相特征后,问她有没有见到过。女护士不耐烦的摆摆手,一脸莫名其妙:“我没见到过这样的女生。而且,怎么可能有女孩大晚上的穿着紧身潜行服跑到舒缓治疗病院嘛!”
第2192章 死气走廊(2)
我挠了挠头,也发觉自己的措辞和形容有些不恰当,干笑了两声:“护士姐姐,我看你们慌忙的很。难道是出事了?”
“我也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总之大家都快要忙疯了。就刚刚两个小时前,原本还好好的老人们突然开始有好几个心脏骤停,手术室和急救室全满了。你说我忙不忙。”女护士跑走后,还碎碎念着:“还要应付你们这些莫名其妙抓着别人就问奇怪问题的病人。咦。”
她跑了几步,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是哪个病房的?”
“肯定不是安宁所的。我就偶然路过看你们满得慌,随口问问。”我撇撇嘴,装作要离开。
护士确实很忙,不顾上管我,吩咐了一句:“那赶紧回去。对了负责你的护士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件重要的事?”
“啥事?”
“贴了红纸的房间,千万别进去。”女护士挺好心的,加重语气告诉我后,急忙又忙去了。
我眼皮跳了好几下。昨天酒窝女护士文仪认真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有些不在意,直到在贴了红纸的公共厕所里遇到怪事后才认真对待。没想到第二天换了个科室换了个护士又跟我说了同样的话。
果然,衡小第三医院并不是单独的科室出了问题,而是整家医院都有问题。
见没有人在意我后,我慢吞吞的往严老头的房间走去。先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再敲了敲,终于一个干哑的声音回答了:“谁?进来。”
我推门移动了进去。
严老头精神挺好的,正在看电视。他抽空转头看了我一眼,愣了愣:“我还以为是张护士。结果是你小子,怎么志愿者晚上都要工作,开导温暖我这个老头子了?”
“呃,不对。你怎么穿着病服?”没想到严老头脑袋还挺好使,他瞅着我身上的衣服,没反应过来:“你娃早晨还好好的,下午就进医院了。搞什么鬼?”
“没事,中午不小心吃坏了肚子,食物中毒了。医生让我住院观察几天,应该没大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我随便编了个理由:“这不,医院里住的无聊。我想着早上跟您老聊得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