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停了?
现场观众也有和她同样感受的,不知道谁带头喊了“安可”,顿时全场的“安可”不绝于耳。
但巨星就是巨星,朝底下挥挥手就退场了,任学校领导和主持人一直维持躁动的秩序也没再出来露个脸。
第一天的文艺汇演结束。说是校庆的重头戏,其实也就重在了最后的那几分钟。就是枕溪再喜欢安桃沙小姐姐,在看过这场表演后,记得的,也只有眭阳的手脚在舞台上唰唰飞舞。
表演结束了,外校的同学却没有离开,她们还在七中的校园里徘徊,可能在期待着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浪漫偶遇。
而偶像剧的男主角,正窝在天台嗑花生,那邋遢的样子和在舞台上的他完全不是一个人。
枕溪内心的那点小雀跃也瞬间幻灭了。
“你是想当明星的吧?”
他在舞台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迫切感和欲望都太熟悉,曾经站在总选举舞台上的一百多个彩虹女孩儿,每个人眼里都燃烧着这种欲望,也包括她。
眭阳的手指一打滑,圆滚滚的花生就掉在了地上。
枕溪把它们捡到手里,轻轻一搓,薄薄的红皮就脱落下来。
“你是想当演员,唱跳歌手,还是偶像?”
“偶像和前两个有什么区别?”
“偶像是什么都做得好的人。”枕溪仰头想了想,补充道:“至少在粉丝心中是这样的。”
“偶像和前两个不能混作一谈吧。”
“嗯。演员和歌手展示的艺术都很成熟了,代表了大部分观众的审美取向。”枕溪的手指在地上画圈圈,“偶像就不同了,粉丝应该是希望在她们身上寄托什么,例如梦想执念之类的。我觉得是这样。”
“你觉得?”眭阳笑,伸出手指戳着枕溪的肩膀把她推了一个大马趴。“你懂什么啊?”
我做过偶像你做过吗?枕溪怒了,拍着手上的灰想要教训她,结果一抬头对上他的眼神……
“其他人都说,这不现实。”
“怎么就不现实了?”枕溪想不通,“你长得帅,跳舞好,在起跑线上就已经领先其他人太多了。”
她当初要是有眭阳这个条件,她能让枕琀骑在她头上拉——那什么。
“李明庭说,当个兴趣玩玩就行了,难不成还真当做个正经职业?”
“你听他瞎说,他又没做过明星,就他那粗里粗气的傻大个,他想当明星也没经纪公司要他啊。”
眭阳看了她一眼,说:“我会跟李明庭告状的,你在背后说他坏话。”
“说去呗,他能怎么样?他还能来捶我两拳?少吓唬人了。”
“枕小溪。”
眭阳又在摸她头,打从她剪了头发以后,这人就特别爱摸她的头,从下撸到上,跟撸猫撸狗似得。
“你现在真是出息了,李明庭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托你的福。”枕溪晃着脑袋,想把他的手给晃走。
“你以后想做什么?或者说得俗气一点,你的梦想是什么?你学习这么好,应该想考个好大学吧,那以后呢?”
“我也想当明星。”枕溪看着他,嘻嘻笑,“站在舞台上,跟肥五花下油锅似得,听着底下观众沸腾得呐喊和尖叫。”
“你?”
“怎么?我不行吗?”枕溪嘟着脸,不高兴,“反正我觉得,人生在世,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就是出道做个偶像吗?就算荒废了五年十年,打我能活到一百岁,我还有九十年的光景。花费人生十分之一的时间去追梦,血赚了好吗?”
反正她是这么想的,再过上几年,要彩虹女孩儿还招人她就去报名,一边读书一边做偶像,要实在不行就算了,她踏踏实实地找个工作,安安分分地过完一生,谁叫她上辈子不长眼跟着饶力群私奔,到死都留了这么个遗憾。
“活一百岁,花了十年时间追梦,还有九十年的光景。枕小溪,你现在是在你妈肚子里跟我说话吗?”
五十、鬼屋历险
校庆第一天就耗光了枕溪所有的热情和体力,第二天的游园会,她是真的抽不出多余的力气,可卢意仍然怀着满腔的热情,把枕溪从宿舍给揪了出来。
“听说这次游园增设了鬼屋,是学生会跟学校申请了很久才批准下来的,你不想去看看吗?”
“我不想去。”枕溪苦着脸,“我怕鬼来着。”
“你又看不见!那里面乌漆嘛黑的,能看见什么啊?你就当闭着眼睛陪我走一趟?”
信了她的邪!
才进去没多久,卢意就不知道被人还是被鬼给吓傻了,鬼喊鬼叫地不知蹿到了哪去,枕溪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鬼屋里,连方向都辨不清。
还好,万幸,她啥都看不见。可越是这样,其他感觉愈发灵敏,例如她的脖颈就总感觉有股不知道从哪吹来的邪风,激得她鸡皮疙瘩掉一地。
“有没有人啊?各位学长学姐?能不能帮帮忙把我带出去?我有夜盲症,什么都看不见。”
枕溪往前伸着手摸索,像个傻子一样四处找寻一块墙或者任何一个能让她依靠的地方。
“有没有人啊?有鬼也可以啊。”枕溪小声的呜咽着,“只要你能把我带出去,你也是一只好鬼,可以早日投胎的。”
“呵!”
一声短暂且诡异的笑,仿佛大冬天的冰锥子扎破了枕溪的头盖骨,一捅到脚底,让她腿弯都跟着哆嗦。
“急急如律令,阿弥陀——”
“陀个鬼,你傻不傻?”
枕溪一手往前继续摩挲,一手捂着脸嘤嘤地假哭,“眭少爷,不,眭大爷,在这里见到你,不,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卢意在外头花枝乱颤地鬼叫,说把你落里面了,自己又不敢再进来找你。”
“非常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人活一张嘴。”
眭阳像是小朋友去春游一般牵住她的手,说:“你手真凉,吓惨了吧。”
“吓惨了,吓惨了,麻烦您老赶紧把我捎出去,我都快忘记太阳长什么样了。”
“你平时不挺嘚瑟的,今天怎么怂了?”
“我能抱着您的手吗?这样子走路我真是没有什么安全感。”
也不等眭阳答应,枕溪就把另一只手也紧紧缠在了他的胳膊上,用脑袋抵着他的后背往前走。
眭阳闷笑,整个胸腔都跟着震动。
“再拐两个弯就到了。”
“这话您自己知道就行了,跟我说没用,我也看不见。”
“你——”
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打断了眭阳的话,枕溪听见他压低声音说了句“烦人。”
“我们找个地方躲一下,别回头那些妖魔鬼怪把你撞地上当球踩。”
枕溪让他牵着不知道去了哪,只能听见朝他们越靠越近的,急促的脚步,很多人的。
眭阳说得对,这里头乌漆嘛黑的,回头再让人给踩上几脚就不好了。
“这里是不是太挤了?”
枕溪被塞进了一个角落。她伸手摸了摸两边,一边是冰凉凉的墙,一边是具有金属质感的汽油桶之类。
“我都没嫌挤呢。”眭阳把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