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看奴婢伺候了您几十年份上,饶了奴婢这遭。”
戚夫人见她血泪相交,哼了一声,恶狠狠地道:“咱们家待何氏女实是宽厚,她病得坏了身子,生不出孩子来,又爱挑拨惹是生非,都不和她计较了,但愿她能另聘高官之主罢。”边说边看向朱嬷嬷。
朱嬷嬷默了一默,用力磕了一个头,道:“奴婢知道了。”
戚夫人把头转向珍珠帘子,哼了一声:“你下去上药吧。”
出了门后,又引何家众人一道去京兆府将离书申请了公牒,将和离手续彻底办妥,安然受了何家厚礼,带了何志忠答谢长公主礼物,自回长公主府去复命不提。
牡丹知晓事情经过,悄声问何志忠:“爹,老贼分明就是讹诈,他得了那契书,回头又不饶那几位表哥,咱们岂不是亏了?怎么也得逼他一逼才是。”
何志忠摇头叹息:“丹娘啊,我这不是让老贼称心如意,而是必须得这样。首先,我答应过得到你离书就还他契书,不要他还钱,如今虽然借了力,但实际上他不肯还钱,又因这契书来找咱们麻烦,也是烦事一桩,不如就此干净利落地了断;其次,李家是为了咱们家事情才惹下这个麻烦,如今老贼威胁要告京兆府,不管多少钱,我也得大大方方出,他贪心是他贪心,我们却是一定不能舍不得,不然以后就没有人愿意帮咱们了。”
牡丹长叹一口气:“我不是舍不得,我只是觉得太便宜了他。”以刘承彩这个德行来说,只怕过后还会将今日这两千缗钱讹诈回去,说不定还不够。旁人离婚,厉害还能多挖些钱走,只有她离这个婚,不但嫁妆没全部要回来,还送了不少财物出去,平白惹了多少麻烦,让人操了多少心。可见凡事都得付出代价,这攀龙附凤,不是那么容易。
何志忠见她垂头丧气,不由微微一笑,温和地拍拍她肩头:“傻孩子,看看你,今日是多大喜事,为何不高高兴兴,偏生要想这些事?这些事情自有我和你哥哥们处理,你就开开心心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牡丹也就收拾心情笑道:“女儿就听爹爹,咱们先去看表哥,然后一家人乐和乐和。”
何志忠晓得她心思一向极重,嘴里不说,心里只怕也是很为家人她身上花了这许多钱感到难受。便凑她耳边轻声安慰道:“你放心,刘家这事儿我们另有打算,必然叫他家把钱吐出来。这钱呢,等下回去你听你大嫂怎么说,就跟着怎么说。可记住了?”
牡丹默了一默,心中却是另有一番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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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探病
六十章探病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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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住崇义坊,一样乌头大门,门房见是何家来人,忙殷勤地引了进去。牡丹是第一次来,不由带了几分好奇。进得里面,堂舍却是五间七架,厅厦两头门屋是三间二架,比起刘家三品官五间九架和五间五架来又低了一个级别。
薛氏想到自家小老百姓三间四架和一间二架,不由又暗自感叹了一番,再有钱又如何,还是不能住这样气派房子。牡丹见她表情,知她心意,笑道:“大嫂,两个侄儿都是聪慧爱读书,将来必然能替你挣一副诰命回来。”
薛氏听得眉开眼笑,仍然谦虚道:“咱们这种人家子弟只怕是有些难。”官宦之家子弟萌祖荫,或是经过推荐就可以混到官职,自家孩子却是必须得硬拼,层层考试,还不见得能得到好职位。明知道极难,可是这世间,就没有哪个母亲不望子成龙。
牡丹指指李家乌头大门,笑道:“这不就是有个现成例子么?旁人做得到,我们何家儿郎一样能做得到。”
忽听有妇人朗声笑道:“说得对只要肯奋发图强,还怕不能一展冲天么?还没做先就露怯了,实是不像你为人,当年你刚嫁来时候,可不是这样子。”话音甫落,就见一个身材高大,长得极丰满,满面笑容中年妇人旋风似地走了出来。
牡丹印象中,这并不是李荇娘——她那位绕山绕水,并不亲近表舅母。便一边跟着何大郎、薛氏行礼,一边把目光探询地投向何志忠和薛氏,这是谁?
那妇人上前扶起薛氏,不忙与何志忠打招呼,先就望着牡丹极爽利地笑:“不用问,你一定是丹娘了。我才回来就听说了你,猜你们今日必然上门,果不其然,叫我猜着了。”
薛氏见牡丹满头雾水,忙道:“丹娘你年纪小,记不得你表姨了。她一直住幽州,才刚回来没多久。”
牡丹才恍然明白,这就是李荇那位据说能百步穿杨,喜欢养猞猁捕猎姑妈李满娘,不由悠然神往之,暗想晓得她会不会把那什么猞猁一并带了进京来,要是能看看摸摸就好了,赶紧行了个大礼:“表姨好。”
李满娘笑道:“你这身板儿,只怕连马都骑不稳吧?”
牡丹想到自己那实说不上娴熟骑术,有些脸红,于是顺着竿子往上爬:“前些年身子不好,所以耽搁了。表姨若是有空,教教外甥女儿。”
李满娘爽地道:“这有何难?包我身上不过你可得吃得苦,不然以后别说是我李满娘徒弟。”
何志忠此刻方得了空,插嘴道:“我们来看行之。不知他可好些了?孩子们舅母呢?”
李满娘道:“他皮粗肉厚,不妨事,只是头上倒比身上伤得重,我嫂子正陪着太医开药,所以叫我替她来迎接客人。姐夫里面请。”
李荇院子却是个小小四合院,入眼便是几棵老银杏树,银白枝干,翠绿叶子,衬着湛蓝天空,煞是美丽。廊上围着坐凳栏杆,廊下露天种了十几株长势旺盛牡丹花。待到牡丹盛开之时,只要坐廊上就可以近距离观赏牡丹,却是无比舒服。牡丹只一看,就认出都是好品种,何志忠也注意到了,只笑道:“这京中,还有不喜欢种牡丹花人家吗?”
李满娘也笑:“我看就没有。”
小丫鬟进去通报,一个穿象牙白绫短襦,配浅绿折枝花半臂,系淡蓝六幅长裙,白线鞋,梳双垂髫,面容俏丽大丫鬟笑眯眯地行礼问了好,道:“公子听说贵客到了,忙着梳洗,还请贵客至茶寮稍候。”
李满娘笑道:“碧水,可是你煮茶?”
那大丫鬟微笑道:“正是奴婢。”
李荇院子里这茶寮,却是单独建一旁,清漆雕花隔扇窗,屋后几从修竹,屋前一棵朱李已经挂了果,光从外面看就已经雅致得很。比之刘家豪奢,这里却是清雅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