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建功立业,不如去从军。”说到此,斜睨了张五郎一眼,见他虽没有反感意思,但明显也没什么兴趣,便道:“又或者,你是有什么打算?”
张五郎手心里冒出一层薄薄冷汗来,张口就来:“我还想到底什么好做。”他这些日子就带着兄弟们去各处斗鸡场给人家稳场子抽成,也试着养斗鸡,日子过得自多了,油水也足。只是总想看看牡丹,不然真是好过。
何志忠便也不再追问,只道:“其实做生意,初入行人还是需要引路人。”
张五郎一听这话,似有些意思里面,立刻抬眼看着何志忠,何志忠不避不让,坦然举杯笑道:“你也知道,丹娘生成这样,偏又闲不住,总想做点事情。我们也不能随时跟着她,五郎认得侠士多,还要拜托你多多费心,四处打声招呼,休要让她被人欺负了去。我和大郎他们都是万分感激你。”
张五郎咽了一口口水,皱眉想了片刻,起身道:“伯父放心,我和四郎交好多年,丹娘就像是我亲妹妹一样,我一定会力照顾好她。至于做生意……”他沉默片刻,“我想我不是那块材料。不过我总能养活妻儿老小。”
何志忠有些讶异他拒绝了自己好意,但见他神色明显有些不高兴,想到自己意思他大约明白了,便略过这个话题,说些其他事。四郎适时与大郎一起上前去敬张五郎,称兄道弟一番,将张五郎喝得又高兴了,方才使人送了他回去。
大郎问何志忠:“爹爹是想引他入海么?”
何志忠淡淡地道:“他这种人是得罪不得,他帮了丹娘两次,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也还会再帮上咱家忙。他想要我给不了他,唯有赚钱这一样,反正那船上不多他一人。他要是有那个胆子,我就敢带他出海,若是他运气好,赚到钱,那也是他该得。偏他还有志气得很,不肯跟我去呢。”
四郎送张五郎回来,闻言看向何志忠:“爹爹是说张五郎吧?”
何志忠叹气道:“他几次看牡丹那眼神,我早就看出来了。但我丹娘,是舍不得给他,丹娘只怕也不会愿意。”也没个正当职业,日日就和那些人一起混,横行坊市,恶名外。这样人,是父母都不会舍得将独生宝贝女儿给他。
四郎笑道:“他不是没眼色人,只是胆子大又直率了些,可也没做什么太过失礼事。而且他不是也从没提过么?我看今晚他也懂得您意思了,不会乱来。”
何志忠道:“他性子确还率真直爽,但他不适合丹娘。红颜易老啊。”养女儿父母,真是痛苦,女儿没人盯着吧,觉得担忧;被不合适人盯着,又或者是盯着人多了,是担忧。
牡丹自是不知道何志忠又前面替她办了件事,好生休息了一夜之后,起个大早就让封大娘和雨荷跟着,叫两个孔武有力家丁拿了礼品,按着那张纸写内容去拜访芳园邻居们。
手打全文字高速连载
hr/
九十四章近了一步
这一日拜访行动,令牡丹一日之内突破了前生后世中厚脸皮高境界。从刚开始脸红耳赤,尴尬不自到后面微笑自然地与人家管事磨洋工,套交情,千方百计想亲自见到人家主人为己任,令她觉得自己离成功女商人又稍微近了一步。
第一家姓田,是正四品上阶尚书左丞,也是她庄子下游那三家人中官阶高一家。家丁递上名刺之时,人家门房还算客气,再仔细一看,一问,就翻了脸,说自家夫人不是什么人想见就可以见。雨荷见情况不妙,立刻上前赔礼说好话,又递上小荷包一只,人家才用鼻孔对着她说,可以去请管事出来。
可出来也不过是个小管事,一见到牡丹,眼睛就忍不住上下乱瞟,说话也没什么章程,还拽得要死,把个封大娘气得要死。牡丹也几番气得想拂袖而去,但还是强忍着怒气,硬着头皮给他参观了一歇,豁出脸皮不要,磨了半个时辰方又哄又吓又磨地让他报给了大管事。
她运气不错,刚好那大管事有空,还刚好撞上了。礼多人不怪,大管事倒是比那小管事懂道理得多,也有见识、沉稳年长得多。见到牡丹长相纵然还是惊艳了一把,但很就将那惊讶压制了下去,牡丹再三表示没有其他企图后,终于答应一定将牡丹带来礼品和致歉之意转给当家夫人,还说了几句体贴话:“小娘子真是太客气了,并不是什么大事,那河本来就是那庄子,想要修缮便只管修缮就是了,不用着紧。”
牡丹作欣喜状,一边问那大管事姓名,一边表示自家娘家是开珠宝铺子和香料铺子,日后他若是有需要,可以去自家铺子里,一准给他好货和优惠价格。然后示意雨荷送上三寸见方一小瓷盒龙脑香,美其名曰请他试香。
时下香料应用范围实是太过广泛,尤其这上品龙脑香,普通人家断难常用,那管事果然心动,报了自己姓江,又说自己其实认得何家香料铺子,还夸四郎豪爽仗义好打交道,铺子里香料也没有假货,价格也公道。
两下里一攀上了交情,话就好说多了,牡丹很有分寸地提起作为一个女子想自己养活自己,买地建园辛苦不易之处,表示没什么多要求,就是希望邻里之间能和平共处。那江管事沉默片刻,道:“小娘子稍等,待我去问问夫人可有空闲见你。”说完把目光投牡丹带来礼品上,笑道:“敢问小娘子带来礼品是什么?”
牡丹道:“听说田左丞爱好写诗作画,这里面乃是蜀纸。”
江管事哈哈大笑:“你这小娘子倒是心细雅致。等我消息。”说完命人抱着那礼品往后去了。
雨荷兴奋地看向牡丹,牡丹回了她一个灿烂自信微笑。万事开头难,她如今就如同那些跑销售一样,想要活得好,想要得到多,就要把矜持害羞什么豁出去,学会与各种各样人打交道,学会受气,学会排解,认得人越多,就意味着多了一条路。
当官瞧不起升斗小民,瞧不起商人是事实,但人不是石头,都有好恶,只要找准方向,总能说上两句话。何况,她又不是要和谁交朋友,谈人生,谈理想,不过供需关系,把身份摆正,心态摆正,自然就没那么多气愤与不平。天长日久,总能叫人家知道她为人,晓得与她打交道不会吃亏,这供需关系也就建立起来了。
不多时,那江管事带了个穿青色裙子,约有四十来岁体面仆妇出来,有些抱歉地道:“我们夫人正好有事要出门,不能见小娘子了。不过她听说小娘子还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