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茫然,没觉得疼痛也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的这具身体完美的挡下了电射而出的碎木,连个伤口都没留下。
这是风华忌检查后的结果。
南灵歌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占了便宜却没表示什么。
因为那具壳子,真的就是壳子。
击打在壳子上的碎木她都没多大感觉,更别说被轻轻摸过了。
眼角瞥到一抹火光,南灵歌慢吞吞道:“你的破炉子要把房子点着了。”
风华忌怔怔转首。
几上的铜炉被他一掌震飞,此刻就嵌在梁上。
炉上的盖子飞到了墙上,炉中赤金色的火焰正在梁上肆虐。
风华忌轻轻挥袖,灭了炉火,放下铜炉,盖上盖子,复原小几。
转瞬间,屋内便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只除了南灵歌还被他抱在怀里。
“仙尊,可以放我下来了。”
等了片刻,南灵歌发现风华忌只顾发怔没有要放自己下来的意思,便只好出声提醒。
风华忌没放她下去,望着她的眼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伤你。”
南灵歌道:“我没受伤,这壳子还是有些好处的。”
“呵……”
风华忌苦笑一声,将她抱到了榻上放好,他则坐在了她身边,又盯着前方发起了呆。
南灵歌便忧郁了。
这样的风华忌她实在是接受不来。
讲个故事讲的黯然失神,性格大变也是没谁了。
便是那故事是真的,他也不必如此失态罢。
真是奇了怪了。
她正想着要不要提醒他一下,让他别陷的太深,风华忌便开口了。
“后来,他忍不住偷偷窥探了她的踪迹,发现她身在地狱之后便想要救她出来。”
“可他虽是上仙,却没本事要出一个身在地狱之中的人,便是他用仙位或是以身相替来交换也不行。”
南灵歌这时已经不太在乎故事的最终结局了。
能付出的那个傻姑娘都已付出了,不该受的罪她也受了,身心上的烙印不会因为他的改变而消退。
她只想知道傻姑娘是否怨过他恨过他,只是这个答案怕是只有傻姑娘才会知道了。
“他良心发现了。”
南灵歌便只是随意的应付了一声。
风华忌不介意她的应付,继续道:“明的不行,他便只好来暗的,成日思量着该如何将她抢出来或偷出来。”
“他虽是上仙,但没有修炼根基,所以修为也算不上高深,想偷入地狱去抢人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试过几次,都在未曾找到她之前便被发现。于是他便只能另辟蹊径,有了心思,他便会留意从前不曾留意的东西,渐渐便发现有些仙器有着通天彻地之能。”
“他想窃取仙器,却是屡屡不成,便只能强行按捺心下的急躁,拜了个仙师学习炼器……”
128 倘若你是她
简啻于炼器一途上有着极强的天赋,他本性沉稳坚毅,认定路途便会一往无前,否则也不会令天下太平,也不会以未修仙之身飞升天界。
“瞒天,便是他特意炼出来救她的。”
风华忌说话间手掌便抚在南灵歌脸上,像抚着极珍爱的宝贝似的。
“这壳子确是瞒天?”
南灵歌按捺着想逃跑的冲动,一动不动的躺着,只当他摸着的就是个壳子。
风华忌淡淡道:“是。”
“那仙尊还是把这壳子收回去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承受不起。”
南灵歌又找了个脱离壳子的理由。
风华忌微微摇头,不接她的话,继续道:“等他借瞒天之能终于可以在地狱中不被发现时,她却已经不在地狱了。”
“他惊怒之下捉了个鬼卒,正在逼问时,阎君来了。”
她在地狱中受罪百年,阎君念她本性良善,觉得百年惩罚已偿其罪孽,便给了她投胎做人的机会。
“便是投胎做人,她也至少会有三世多病多灾不得善终。”
“当时简啻近乎疯狂,大吼着上天不公,地狱不公,只知道欺负一个良善女子,却对他这个始作俑者视若无睹。”
“他想到地狱替她他们不许,用仙身替换她世世平顺也不行……”
当时的阎君淡然道:“她无辜么?不见得。”
她不无辜么?
南灵歌倒想好好听听阎君的说辞。
听闻阎君最是公正不过的。
当时已经疯狂的简啻也想听听阎君到底有什么说法,若是说的没有道理,他便要不管不顾的闹上一场。
阎君说:“她破了修仙之人所有禁忌,所做尽是不可为之之事。”
她杀的人,比那些没人性的屠夫还要多,尽管她杀的都是奸恶之徒,但没有一个人的性命是应该死在她手里的。
为了帮他,她曾驱使凶兽毒障,死伤生灵无数。
为了救他,她不止一次以自己的寿命为他续命。
许多应死之人因她之故未死,许多不该死之人因她之故而惨死。
也因为她的肆无忌惮,后来有许多修行中人也趁势在乱世之中胡作非为,险些令生灵覆灭。
阎君道:“你知她暗中杀了多少修行中人么?你知她用了多少禁术么?你知地府因她之故而冤魂累累么……”
“若是如此,怎不早将她捉下地狱?”
南灵歌恼道:“怎么偏等到一切平定了才找她算账?还不是就想利用她令天下平定,说不定便有鬼神暗中推波助澜,否则只凭修为一般的她怎么可能无人可敌。”
“简啻也是这般说的,可是没有证据证明鬼神参与了人间的争斗,昭瞬便成了出头羊,所有的罪都要她一个人背。”
说到这里,风华忌满眼的黯然。
南灵歌心里也觉堵得慌,郁郁的叹息了一声后问道:“所以她去投胎了是么?如此也好,总比在地狱里受罪要好。”
听说地狱里的酷刑极为可怕,而且只要人还在地狱之中,酷刑便永不停歇,哪怕血肉全被剥离只剩下白骨也会活着,并且瞬间又长出新的血肉,继续受刑。
日复日,年复年……
昭瞬在地狱里待了百年,也不知她受的是什么惩罚。
南灵歌不敢问,也不愿多想,终究她是出去了,便是三世多灾多难不得善终,也好过身在地狱。
“她没去股胎。”
风华忌的话令南灵歌一怔,随后问道:“那她去了哪里?”
“她不愿再受人世之苦,发誓永不为人。”
“她怎么这样?”
南灵歌难免惊愕。
“她不想当人,想当鬼么?”
风华忌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她愿为禽兽。”
禽兽?
南灵歌惊的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她这是要作践自己?”
风华忌叹道:“或为飞禽,或为走兽,或翱翔天际,或逍遥深山,总归她不想再入尘世,不想与人为伍。”
“原来是这个禽兽。”
南灵歌松了口气。
乍一听到禽兽两个字,南灵歌直觉那便是自我作践。
无耻卑鄙没有人性的败类才叫禽兽。
若是天上飞的地上走的,那也没什么。
南灵歌微微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