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晚摩挲着手中的炭笔,她的文化课很好,完全不用担心,美术上总有些欠缺。
当时京城有学习素描人物的课程班,是全国最有名的高考美术指导老师任教,经这人指点过的,艺术联考成绩都不低。
这个班每年都有不少外地学生报名,课程从十月开始,持续到十二月联考之前一周,突击冲刺,很适合宋风晚。
只是这个课程不进行网上授课,还远在京城,宋家人自然不舍得让宋风晚过去,当时傅聿修直接说。
“没关系,我们家就在京城,肯定能照顾到她。”
高考是很多人命运的转折点,宋家父母商量了好几天,还是决定送她过去。
傅家在京城势大,有他们照应,宋风晚待在那里肯定不会出任何纰漏。
宋风晚低头拨弄着画笔,这以前和傅聿修有婚约,傅家照应她很正常,可现在她就只能自己过去了。
她倒不是怕一个人待在京城,而是担心没有傅家照应,父母不会轻易让自己出去,但是她现有的绘画水平确实需要突击学习。
只是家里目前这种情况,她也实在不放心离开近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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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傅家
傅聿修回到家,看到院子里那辆带着“京”字牌照的车子,心里的火直往上窜,想起在餐厅别人异样的目光,他停好车子,气急败坏得冲进客厅。
傅沉正坐在沙发上,一袭黑色长衫,脖间一串褐色佛珠,正低头看杂志,明知他进来,连正眼都没给他,这让傅聿修更恼怒。
“三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从钱包里翻出几张卡,直接扔到桌上。
“这些卡你凭什么说冻结就给我冻结了。”
“这段时间你说一我不敢说二,您到底还想让我怎么样?我做事欠考虑,伤害了宋风晚,但是我才是你亲侄子啊。”
傅聿修像是要把心底的火气都宣泄出来,涨得脸红耳赤,还激动得浑身发抖。
边上的管家佣人都吓傻了,少爷莫不是疯了。
“聿修少爷……”傅沉身侧的人面露不悦,他以为自己在和谁说话,大呼小叫。
“没事,让他说。”傅沉挑眉,放下手中的佛经讲义,看向他。
傅聿修方才冲进来敢对着傅沉吼叫,完全是拼得一时血气,此刻一瞧傅沉认真了,瞬间有些怂了,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挺直腰板紧张得吞着口水。
“三叔……我……”他舌尖有些打颤。
妈的!
自己刚才是不是脑子秀逗了,特么忍到明天傅沉离开不是什么都好了嘛,怎么就特么没管住嘴啊。
“找我要说法?”傅沉对他动怒并不诧异。
“我,我那个……”他嗫嚅着嘴唇,支吾了半天也没再说出别的东西。
“我让你们查得东西呢?”傅沉偏头看向身侧的人。
一个黑衣男人立刻恭敬地递上几张纸,傅沉视线从纸上淡淡扫过,“自从你认识那位江小姐,买东西送礼物,一共花了十几万,你还挺大方。”
“拿着家里的钱出去讨好女人。”
“自己还不会赚钱,花钱倒是大手大脚,傅聿修,你爸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傅沉语气不重,却字字珠玑,听得傅聿修脸臊得慌。
“三叔,我暑假也去打工了。”傅家家风很严,绝没有那种伸手就能随便找家里要钱的人,傅聿修一家远离京城,父母对他也相对纵容些,金钱上也宽松许多。
“你所谓的打工,就是给家里的餐厅塞了个关系户,并且让餐厅在暑假人流最多的时候,损失了两成营业额,你是去帮忙,还是去撩妹的。”
傅沉身后的几人互看了两眼。
撩妹?
他们三爷素来用词老派,什么时候会说这么洋气的词语了。
“今天你对宋风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是让你去和人赔礼道歉的,你是去干嘛的?”傅沉质问,“带着那个女孩找到别人学习的地方,你是去道歉还是去耀武扬威的?”
“三叔,你没看到她那样,我觉得她压根不会原谅我。”
“别人原谅不原谅是一回事,我要的是你的态度!”傅沉将手中的几张纸甩在桌上,沉着声音,“你也二十多的人了,威胁一未成年,你也好意思?”
“要是让我知道你再去骚扰她,丢了我们傅家的脸……”傅沉语气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傅聿修垂着头,“我下次不会了。”
这宋风晚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居然两次都得到他家三叔庇护。
傅沉威胁完人,这才转身离开。
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几人快速跟了上去。
从始至终傅沉都站在制高点上,好像自己做得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傅聿修和整个傅家脸面着想,殊不知……
训斥别人威胁未成年,那你调戏未成年算什么?
直到他快到房门口,他身后紧跟的其中一人才低声询问,“三爷,明天还是按原计划回京?”
他和宋风晚约着再次吃饭的事情,他们都清楚,只是不确定傅沉是不是会因此改变行程。
“嗯。”傅沉应了一声,“那个人……去处理一下,我不想有人脏了我们傅家的地方。”
几人对视一眼。
终于还是对那人出手了。
晚晚,别怕,你就是一个人去京城,也没人敢欺负你,你还有一条更粗壮的大腿可以抱……
我:确实粗壮!
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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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第三天啦,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出去玩啊,我是这两天一直要参加婚礼,我一单身狗我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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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忆起往事
云城宋家
宋风晚从画室回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宋敬仁出去应酬还没回来,家里显得格外静谧空旷。
“小姐,您回来啦,厨房还有汤,我给您盛一碗。”说话女人四十多岁,大家都叫她良婶,宋风晚记事开始她就在宋家帮忙了。
“谢谢良婶。”宋风晚自从进入高三后,每天都得熬到一两点才睡,乔艾芸怕她身体受不了,每天都嘱咐人给她炖汤。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天才,只不过别人比你更加努力罢了。
良婶将白稠沁香的鱼汤放在她面前,又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外套。
她好歹活了这么大岁数,一眼就看得出来,这衣服做工精细绝非凡品,最主要的是这还是件男人衣服。
“对了良婶……你明天帮我把这件外套送去外面干洗一下。”宋风晚说道。
“好。”她笑着点头,也没好多问。
宋风晚汤快喝完的时候,宋敬仁才从饭局上回来,正在他秘书的搀扶下跌撞得进屋,浑身酒气熏人,眯眼看着客厅,“才下课吗?”
他身子虚浮,脚步趔趄,双目充血发红,显然喝了不少酒,宋氏在云城也算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在酒桌上没人敢给宋敬仁灌酒,他又怎么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