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甜蜜蜜
三更半夜里忽然起雾,白茫茫的一片,连透亮的云月也被遮得不见分毫光影。
等虫儿与独孤斩月觉得雾气诡异,想要一探究竟时,独孤斩月双腿微软合眼昏倒在草丝间。
而虫儿的头部被浓雾中,倏然跃起的虚影狠狠敲了一击,也昏然栽倒。
吹吹打打的唢呐锣鼓声,最先刺激虫儿的听觉。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地间的景物陡然一换。
她不再是躺在残垣断壁间的稻草堆中,而像是祭供在案台上的雕塑,全身紧紧狭缩在精密的空间里,纹丝不能多动。
而身体外面用湿润白纸厚厚糊了一层,涂抹了俗艳的彩妆,仅留下出气的空洞。
啊!活见鬼!
拼命转动眼珠,左右看向一旁的独孤斩月时,她的旁边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一具纸糊的男人,与她正摆成一对烧给死人专用的“金童玉女”,手捧元宝蜡烛,随着浩浩荡荡的丧葬队伍,在离开湳洲城的路上。
斩月!斩月!她的嘴里塞了圆圆一颗鸡蛋似的物什,完全出不了任何声音。
该死!虫儿满心想着,是独孤斩月设计了她。
这个混蛋,上完她就又把她给独自撂下了!!!
结果并排直立的纸人,里面发出某种动弹不得的哼哼声。
闻之熟悉,正是独孤斩月。
还好,他没有食言。
但!这TM都是谁做的好事!
虫儿冲冠一怒,摇动着身体想要把身低的供台晃倒,结果绑架她的人十分了解她的蛮力似的。
用了双倍的厚重的纸料,把她脚底粘在单台上。
真是该死!
后脑勺子疼得厉害,被刀子剜去一块骨头似的,虫儿心里思索过无数种可能。
便是,有人趁着办丧事的功夫,把她与斩月一起烧死。
太阴毒了?!
有个仆人装扮的家厮极速追上来,偷偷低语“二位稍安勿躁,等再往远走一些地段,小人自然会放二位下来。”
真如此人所言,丧葬队伍走过一截路后,来至一处风光秀丽,风水奇佳的绝好去处。
按照丧葬礼仪将棺椁入土,哭喊声起,撒了遍地纸钱后,吹吹打打的队伍又徐徐向湳洲城返回。
带来的祭品支香均已焚尽,唯独虫儿与独孤斩月身外的纸人规矩摆着,未曾火烤。
先来传话的小厮又凑上来,对着独孤斩月礼道。
“王爷说,他现在被监视得紧,不能亲自来送白公子。”
“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在公子身上的信簽中。”
“王爷还不断强调,一定等到夜深人静才能出来。”
“裹着二位的纸人,非俗纸扎就,在晚上亥时干透,自动会松开。”
“请君保重。”
追在队伍的后面,消失个无影无踪。
仅是镇湳王干下的好事!他想挨她的刀子滋味吗?
因柔珠的事情,本就对顽炎有些误解,此一时,虫儿更加讨厌起这个自以为是的王爷。
苦苦熬至夜间亥时过子,身上的黏黏糊糊的纸层慢慢被风吹成纸壳,一片片剥蒜似的,最终消散如隆冬里的雪片。
最终露出虫儿与独孤斩月的真面貌,两人衣衫整齐,不知何时穿戴上身,但是都是寻常百姓的粗陋服饰。
独孤斩月面目冰冷霜寒,从怀里掏出镇湳王的信。
信中写道:吾弟,见字如面。
曾扬天笑问苍庐,我辈皆为刍狗,命途辗转,生息多舛。
身处皇室,奈何不得自由,凭得智慧,累累受人摆布。
湳洲城败,生灵涂炭,为兄心含愧甬,夜不能寐。
出海寻灵之事,兄愿亲自代劳,生死于外,终解手染血孽,腹内执念。
终不为世俗所设计,静海茫然无垠,以涤心荡魄为由,笑傲自由。
期盼吾弟能顾全妻儿安危,尽早另觅隐身佳所。
卸去心负肩担,采菊东篱,悠见南山,享兄所祈祷之福,受兄所希翼之乐。
保你心无缠苦,千岁无忧。
最后说一句: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兄弟。
兄顽炎留字。
独孤斩月看完后,久久不能恢复,虫儿接过信笺细瞅,发现顽炎居然要顶替独孤斩月出海。
心里霎时双份悲伤,一则为顽炎的深明大义,一则......
没有了火灵符诱的报仇,独孤九是不会给她一丝丝灵气的。
斩月,斩月。
虫儿抬头看向独孤斩月的侧颜,月光相迎,自他坚强不屈的脸颊上,滚出一道清清的泪痕。
“混闹!”独孤斩月冷冷骂道“连他自己都是戴罪之身,怎么可以如此莽撞行事!”
也不知顽炎会选用什么方法瞒天过海,万一被父皇的眼线发现端倪,岂不是大祸临头!
虫儿道“斩月,咱们回去吧,若是顽炎顶替你的事情,被独孤九觉察,那你......还有他......”
“已经晚了。”独孤斩月将信笺慎重地塞回衣袖,“二哥已经率领葵贼兽出海了。”
否则,也不可能亥时才放他们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呢?”
斩月,那你怎么办呢?
再坚强的心也抑制不住虫儿的担忧,她的手微微触摸着藏在袖子里的知命木。
花开九瓣,简直比生命的倒计时更加恐怖。
眼泪刷得一下,没兜住,滚滚落下颜颊。
独孤斩月瞧她竟伤怀至落泪,心里针刺一般唏嘘,将虫儿搂入怀中,缓缓抚摸她微隆的腹部。
“若是没有你在,此刻我定会潜入静海阻止二哥。”
“可是他执意如此,也便随他的心愿,当前我们要赶紧先寻找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住下,待你诞下麟儿,再伺机出海寻他。”
忽然有些遗憾“我答应过要带你遍游五湖四海,看尽曦阳星辰。”
“到头来,反而连你带我,都得好生藏起行踪,过上隐居的生活。”
“是我不好,虫儿,我对不住你。”
听他道歉是第一次,虫儿忍不住圈紧对方的腰身,将小脸深深埋入他的怀中。
她没有答复任何语言。
但是,虫儿想,就是斩月真的会死,只要能两人在一起,哪怕她最后随着他,共赴黄泉。
无论她为了爱他做过什么,又或是他为了爱她放弃了什么。
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唯恐独孤九会监视湳洲城的一举一动,两人借助镇湳王给他们穿着朴素衣服的优势,化妆成普通的百姓,从野岭隧谷中穿行。
还好药奴死前给虫儿制作的四张人皮面具,她都好好收管在内乾袋中。
她倒是符合性别,就是叫独孤斩月贴了雙夏的面皮,又拿竹签在头上盘了个散髻。
虫儿本想调笑他一番,孰知独孤斩月的气韵流华,扮成女儿家的模样虽然骨架偏大,但是毫无违和感。
流珀色的瞳眸搭配雙夏娇艳的面皮,举止合度,落落大方,反而生成某种冷若冰霜,气如芙兰的效果。
颜值凭空拔高了一座泰山的层次。
身为女人的虫儿啧啧嫉妒道“幸亏我是个女人,若是男人,此刻真想把你给......”
双手做了个拨开的猥琐动作。
独孤斩月本就极不想扮成女人,正郁郁闷气呢,听闻虫儿一言,故意更冷道“我是男人的时候,你不也是这副色欲熏心的嘴脸......”
一开口,男人特有的低沉声音明显露出。
虫儿没计较,啊呀呀唤道“你不能张嘴说话,实在是破功,不然,你就装哑巴算了。”
“为了方便起见,我还是叫你小白。”
小白。
但看独孤斩月白皙的皮肉,在光明处熠熠生辉,虫儿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反而更贴切他。
口里唤道“小白!小白!小白~~~~~~”
独孤斩月看她玩得不亦乐乎,直接扭头就走,青烟一般苒苒匆匆。
虫儿吐着舌头,边开心道“小白,你生气了吗?”
“小白,你现在是女人啊,你走得这般快,当心虎虎生风的姿势,把林子里的小鸟都吓跑了。”
“小白,为什么你这个假名以前从不觉得好听,今天反而顺口得叫我停不下来呢?”
大约是,他们真的可以厮守终身了吧。
虫儿兴奋地高呼“小白和虫儿......”
永远在一起。
独孤斩月回头一指,正戳在嬉皮笑脸追上来的虫儿胸口。
“你,跟我保持距离。”
冷飘飘一句话,把虫儿的笑脸彻底抹煞,“那,你觉得多远的距离,才算跟你保持距离呢?”
她瞪他,刀子一般剜动。
独孤斩月忽然笑脸初绽,伏头低语道“当然是,让我一低头,就能吻到你的距离。”
虫儿......
感性而凉腻的唇瓣,已经包含着她高高撅起的嘴巴。
他这一吻来得突然,冥冥中觉得是张女人的嘴唇贴近,但是探入口中的凉舌明显是斩月的。
又滑又腻,凉丝丝的,仿若入口即化的冰沙。
连他鼻间喷出的糙喘的气息,都像撩人的玉挠,吻得虫儿要醉了。
许久后,两人才从激烈中分离。
“你在我耳朵旁边,叽叽喳喳的感觉,真好。”
独孤斩月浅一笑,把她唇边溢出的口水,以指尖划抹去,仿佛舍不得的仙露,又吃回自己的口内。
“小白,我再不说话了。”
虫儿低头搓手,害羞的小娘子一般,再不放肆。
遂将雪団从内乾袋中解放,小狐妖总算得了自由,撒丫子在虫儿腿边晃来晃去,拿松软的皮毛磨蹭虫儿的小腿。
独孤斩月的温情陡降,冷冷手指雪団道:“公的,母的?”
虫儿笑道“母的,怎么了?”
独孤斩月淡道“叫它不要随便碰我,沾一身毛。”斜眼一瞧雪団,拒之千里之外的傲娇视感。
雪団本来也想偷偷靠近独孤斩月的脚底,孰知他一开口便是疏离的声音,琥珀色的眸子跌宕着冷淡的光泽。
未化成人形的小妖第六感最强,再一瞧独孤斩月身上勃发而出的庞大气场,排山倒海般压塌下来。
好惊悚。
雪団当即远远得离开一丈距离,俯首低头,呜呜鸣咽。
虫儿抱起雪団,偏走在独孤斩月旁边,嘴儿撅得高高,“小白,你太没有爱心了,居然连小动物也欺负。”
“再说,渡化我成人的偏是个狐妖,归根结底,我也是半只小狐狸,你难道连我也嫌弃?”
不停地摩挲小妖的柔软皮毛,叫它不必害怕。
独孤斩月冷看雪団,再看虫儿时又重现温情,脉脉言道“可我的虫儿全身又白又软,不但不长毛,还很可爱。”
虫儿尴尬地手微松,雪団识相得从怀里跃出,她看独孤斩月又要靠近,忍不住脸红道“咱们该走了,原地站了好久,再呆下去,莫要叫独孤九派人追来。”
独孤斩月捻起她的下巴。
怎么办,只要与她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他的思想里都忍不住要做些邪恶的事情。
“那你可得当心,莫再自己身上沾上狐毛。”
独孤斩月的手从她的脖子上一路滑行,停驻在峰峦之上,微一拈,故意隔着衣料捻起她的香珠。
虫儿周身一瑟。
独孤斩月从衣衫间拈出一根白色的狐毛,甚是冷腻道“不然,还得叫我一根一根给你拈去。”
“多麻烦。”
说麻烦的人反而把手又滑向虫儿的丰满,又是一揪,寻出另一根狐毛。
三根,四根......
避重就轻,唯挑那最心颤的位置下手。
虫儿哪里受得了这等故意的刺激,微喘着气,推开独孤斩月的幽固,向安全的位置逃去。\'
813章 野店一夜
独孤斩月对雪団不喜不厌,反倒激起了他的灵感,若说世间有什么能藏住二人的世外桃源。
只有一个地方最好-----莲冢。
虫儿诞生的地方。
若是能顺利返回莲冢,叫虫儿安心待产,那么剩余的生活,自然更好安排。
两人一狐日夜兼程,准备尽早赶至莲冢去。
沿路上,在山涧嬉戏,自树荫下浅栖,夜深幽静时候,总有独孤斩月贴在耳边的淡淡情语哄她入眠。
虫儿从未想象过,自己竟能过上这般潇洒缱绻的日子。
左边是最心爱的男人,右边是欢蹦乱跳的小狐,怀中是勃勃孕育的孩子。
这些不是天赐,更非偶得,均是她历经风雨,拿命换回来的。
大约命运先叫她尝尽苦头,终于肯施舍些香甜的汁液予她。
她就是佛经故事里,那个身陷囹圄,尚要伸出舌头去舔食蜜汁的旅人。
只要能在漫漫黑夜中,求得一丝光明,她都殚精竭虑,拼死去取得。
赶了三日路程,终于要从山中出去,独孤斩月特意嘱托了虫儿,千万不能莽撞,万一留下任何痕迹,将来独孤九派人来找,都是极有可能暴露的。
虫儿小女人般地点点头。
斩月说什么都是好的。
嘿嘿。
虫儿在山中风餐露宿,独孤斩月委实心疼自己的女人,想让她的身子能好好地在软床上躺卧,舒展开来。
奈何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不能进入热闹的城乡去招摇惹目。
两人相扶着,略走些路程,正好看见一间简陋的野店藏在寂寥的草木丛中。
独孤斩月看了看店门外的环境,略有些幽森,不甚繁华。
随手折了一根细长的木枝塞入袖子,再叮嘱虫儿一遍“千万不要使用独门武器,也不要过多说话,压沉嗓音,跟在我的身后。”
“今后有我在,不用你再动刀子。”
有他在......
虫儿开心道“往后你说什么话,我都听,嘻嘻。”
独孤斩月瞧她的脸红扑扑的,以手背触摸额心,忖着,不是生病的模样。
花痴病。
两个眼睛扫量自己的时候,满眼是粉色的桃心。遂弯起拇指,在虫儿的额心猛一敲。
“叩!”
“好痛!”虫儿揉揉头上的痛楚。
独孤斩月道“别这样总盯着我看不松眼,逃命呢,正经点。”再看小笨蛋满脸委屈,又贴上去补充一句。
“等到了莲冢后,你再看,随你看。”
他微一笑,虫儿的头脑愈发滚入火烧。
切,姑奶奶还不稀罕呢!
虫儿朝他一吐舌头,抱起雪団后,最先推开野店的门,一股子腥潮之味迎面扑来,险些叫虫儿直接呕吐在大门口。
独孤斩月将她拉开,直接迈入店内,只见这野店内昏暗无光,空气滞留。
仅靠煤油灯照明,且火光如豆,发散出的光芒也分外昏暗,客店里面摆得皆是半新的桌椅板凳,表面因为摩擦得太少反而蒙了土尘,微微露出里面朱红色的油漆。
听见闷声响动,当即从厨房里跑出来位矮个子的店小二,他瞧门口进来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晦暗的双眼登时噌噌放光。
仿若毒蛇兽目中激闪的光明,冷不丁一瞧分外骇人。
只见店小二把手里毛巾直甩在肩头,十分热情道“两位小娘子,是要吃饭还是打尖啊?”
虫儿压低声线道“小哥,麻烦你先把周围的窗子打开一下,可好?”
“小娘子何出此言啊?您细看,本店是根本没有安装窗户的,如何给您通风?”
一瞧,果然无窗。
“你家也真是古怪,大白天的,反不知道借助阳光来照亮,反而要点灯费油,真是奇了。”
虫儿又道“那你能把门敞开吗?实在是受不了你们店里的脚丫子汗味!”
本觉得自己已经够不讲究的,谁想还有能叫自己吐出来的气味,使劲扇扇鼻尖的空气。
“依我猜,不会你家楼上的客房里,也没有窗户吧?”
店小二表现出分外的耐心,“姑娘一瞧也不像是本地人吧?话说,这方圆百里荒凉无比,仅有我们这一家野店提供栖住。”
“姑娘若是实在看不上小店粗陋,也可以试试往前后去找。”
“只不过,天黑路滑,四方凶险,你们二位又长得如花似玉,金贵肉娇。”
“莫说是野兽横行,就是被恶人抢去,也是极有可能的。”
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要把虫儿二人急忙推送出去的似的,但是一双眼睛勾扯在独孤斩月的身上,怎么也拔不开来。
“谁还住你家啊?”虫儿抬腿要走,“住在这里面跟躺在棺材里似的,没准还有窒息的可能。”
独孤斩月听二人吵吵嚷嚷,毫无表情变化,他得装聋作哑,用眼神淡扫虫儿一眼。
春风荡啊荡,就荡进某人的心里。
虫儿改口道“算了,我们打尖。”
店小二的表情更有些古怪,像是得意,道“好好好,立马给您二位选两间上好的客房出来。”
虫儿脸红脖子粗,道“我俩是一起来的,为什么睡两间房?”
睡一间啊睡一间!
店小二怪看虫儿一眼,又望向冷若冰霜的独孤斩月,独孤斩月朝店小二伸出两根手指。
真是个绝俗的顶尖美人。
店小二当即吞吞口水,道“二位请稍坐片刻,我去去马上就来。”麻溜儿地去收拾客房。
虫儿选了个干净的凳子,一屁股准备坐上去,独孤斩月拉住她的胳膊,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方手绢,铺在凳面上,点首示意虫儿坐下。
真讲究。
虫儿还有些气愤,道“为什么要两间客房,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难道我半夜还会把你给XX不成?”
独孤斩月置之不理,伸出三根手指在油亮的桌面上一划,捻指一撮,置于鼻间轻闻。
道“我和你睡,雪団一间,刚好两间客房,没算错。”
虫儿“......”
独孤斩月还想说一句话来逗她,孰想,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又响起一阵声响,从里面挤出来一个膀大腰粗的妇人。
感觉不像是原本厨房里就有的,更像是从哪里变出来似的。
虫儿瞧她满脸横肉,行动蹒跚,像一只肥胖过度的大白鹅,摇摆着肥厚的臀部寸寸挪来。
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又搓搓自己的两胯。
她怎么觉得,自己最近也有朝这种身材发展的趋势呢?
肥胖妇人看见她二人盘亮条顺的动人姿势,比寻常村姑更加美丽诱人,似特别不高兴,狠声恨气道“小店今天歇业,并不招待客人,二位姑娘去找别家吧!”
虫儿翻眼道“进门就是客,方才那店小二怎么不说歇业的事情,怎么你出来叫我们走,我们就得离开?”
“再说方圆百里,荒郊野岭的,你叫我们住在外面,万一被豺狼袭击,良心上又如何过意的去?”
细观此妇人穿红挂翠,十指涂抹着蔻丹艳色,若说是这间野店的老板娘,倒也七分相称。
肥胖妇人一口痰啐在地上,喃喃自语,“早就知道男人都喜欢又美又瘦的,偏那个死鬼也是,待会子再收拾他!”
粗着嗓门开锣道“叫你们走,就赶紧走,这家店里我说得算,难道想赶你们走,还得你们两个区区过客同意?!”
伸出肥大的双手,要提起虫儿的衣领,把眼下最嚣张的小蹄子最先撂出去。
虫儿看她出手很快,准备给她些颜色瞧瞧,身旁的独孤斩月提出早先藏在袖内的树枝,对准妇人又肥又白的手背使劲一抽。
“啊!!”胖妇人捂住红肿的手背,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独孤斩月横在虫儿身前,虫儿会意,立刻小鸟依人状躲在他的背后,露出精巧的小脸。
虽是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掐死发痒的双手,保证自己是急需要保护的姿势。
好想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