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1)

白月光小将军他人设崩了 谢朝朝 2944 汉字|3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65章

  谢苗儿微微一怔:“这是……”

  这不是他投军用的化名吗?

  谢苗儿好悬没把这话脱口而出。

  还好她想起了这茬他并没有亲口告诉她, 是她在梦境中知晓的,把话吞了下去,没露馅。

  陆怀海多解释了句:“先前不便以真名示人, 随口杜撰的化名。”

  “你的意思是……”谢苗儿反应过来:“这就是你的字了。”

  陆怀海点头:“父亲说, 这两个字便很好。也不必再花心思琢磨。”

  潜渊、潜渊、潜渊……

  谢苗儿在心中一遍遍默念他的字。

  他的一生波澜壮阔, 历经起伏,同守成相距甚远。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潜渊”都比什么“守成”更适合他。

  一年多过去, 谢苗儿终于看见事情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了一点。

  她就像出现在上游的潮涌, 她会尽力,却无法控制一切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上游的潮涌, 到底是会让河流改道,还是让下游越发湍急, 她无从得知。

  陆怀海比历史中更早地被卷入了漩涡之中,有了更高的起点和更险的处境。

  这也叫谢苗儿一度怀疑过,她的出现到底有什么意义,会不会反倒害他更快地走向覆水难收的境地。

  然而今天,她听到陆怀海摆脱了历史中,他不愿提及的那个“守成”。

  这是不是说明,陆家对于他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字是名的注脚, 而“守成”与怀海毫无关联,其中的规劝之意更加明显。

  也就是说, 历史中直到这个时候, 陆湃章对于陆怀海还是打压式的教育,直到这个时候想的还是让这个儿子守成。

  而现在不同了。陆湃章没有再规劝他。

  用儿子从军时自己取的化名, 鼓励和支持的意味大过这两个字本来的意义。

  这一次, 陆怀海更早地获得了家人的认可。

  何况, 潜渊比守成要好听太多了!

  谢苗儿心里有一万个解读这两个字的想法,却都吞了下去,她心里只剩最纯粹的高兴。

  她把开心写在脸上,欢欢喜喜地唤他:“陆潜渊——”

  见状,陆怀海唇角勾起了可疑的弧度,问:“你在开心什么?”

  若她有尾巴,只怕都要摇起来了。

  这可不好解释,谢苗儿没回答,而是拿起笔,正儿八经地在他的笔墨下面,写他的字。

  她的字是谢太傅手把手教的,灵秀以外,自有风骨,可是眼下却怎么写都不满意。

  涂黑了不知道多少个墨团,谢苗儿才终于写出了漂亮的“潜渊”,她朝陆怀海自信地抬了抬下巴:“可配得上你的字?”

  “配得上,”陆怀海接过笔,不经意道:“字如其人。”

  谢苗儿没注意他突然的强调,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悬空的手腕,看他运笔如舞剑,刷刷写下她的名字。

  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对方的手下,于他们而言都是新奇的体验,谢苗儿捏起宣纸,啧啧称奇:“字还是这个字,可你写来却和我写不一样。”

  当然会不一样。

  与其说写的是名字,不如说他们写的是眼中的彼此。

  无论是高风峻节,还是坚韧内秀,都藏在笔锋里。

  ——

  陆虹回来没两日,她和陆檀珠的婚事就都定了下来。

  谢苗儿听闻,心下稍安。

  虽然赶得急,但是她们本就差不多到了年纪,大夫人和二夫人私底下早就相看过一些,眼下不过是把这个时间提前了,并不是为了赶着把她们嫁出去,随便找的人家。

  无论如何,都比卷入宫门王府要好太多。她们的命运,似乎没有被改变。

  然而陆虹得知后,却悻悻地来找谢苗儿谈天了。

  “好没意思,”陆虹说:“我连那人是高是矮都不知道,过段时间就要嫁给他。”

  谢苗儿也只能聊胜于无地安抚她:“无论嫁或是不嫁,你总还是你自己,日子都还要过的。”

  陆家从不以女儿婚事做攀附筹码,挑人家只看家风是否清正,也算是盲婚哑嫁里唯一一点值得庆幸的事情。

  陆虹并不是想来寻求什么安慰,她只是感叹。

  或许她曾在那数月的旅程中对谁产生过朦胧的好感,但这点单薄的情愫还不足以让她难过。

  少女不知愁滋味,感叹过了便作罢。

  陆虹说:“那赵家虽然门庭不高,好就好在他们家在杭州,苗儿姐姐,日或许我还可以去找你和大哥玩儿。”

  “你怎知他会带我一起去?说不定他要把我留在这儿呢。”

  陆虹却很笃定:“不会的,他不会的。”

  谢苗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倒不是她不好意思提起陆怀海,而是因为她害怕这样的对比会让陆虹心里难过。

  不是因为什么情爱,而是因为她还有一点珍贵的自由。

  ——

  没过几日,陆怀海的行程敲定,怕夜长梦多,陆家恨不得当晚就把他打包送走。

  夜里星子闪烁,风与月清,陆怀海和谢苗儿都没急着睡。

  他们决定附庸风雅赏个月,顺便在离开这个小院前,喝两杯水酒。

  谢苗儿从来没有喝过酒,浅啜了一小口便算作喝过了。

  她的杯中映着两个月亮。

  谢苗儿好奇地看着陆怀海的杯底,问他:“你能喝多少?”

  陆怀海才饮尽杯中酒液,白瓷的小盏在他指尖翻了两圈,他淡淡道:“不知,我甚少饮酒,未曾醉过。”

  闻言,谢苗儿殷勤为他斟酒:“试试嘛,看看你喝多少能醉。”

  后来他到底醉没醉,谢苗儿无从得知。

  她那一小口的酒意先上了头,加上夜深困了,她放下酒壶,伏在桌上歪头数星星。

  “一、二……”

  陆怀海依旧不知道自己酒量在哪,不过他知道了,她是一杯倒。

  身形颀长的男人站起,月光投下的影子可以将她完全笼罩。他戳戳她的脸,确认她已经睡着,便把她抱了回去。

  他之前怕是傻了,居然舍得起把她留在这里的念头。

  ——

  杭州府。

  都司衙门难得的热闹了起来。

  上任都指挥佥事调任后,众人一直在猜测这个位置的归属。

  有人觉得会从下面提拔,有人觉得会从其他地方拨调,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想到会半路杀出个陆怀海。

  陆怀海波澜不惊地接受着身边若有似无的打量。

  他初来乍到,今日不过是要和上官和同僚们打个照面。

  就算有人要为难他,也不会选在今天。

  时任都指挥使陈英,引陆怀海一路去往校场。

  “依陛下旨意,和我们都司的情况,日后练兵一事,便由你来负责。”陈英道。

  现在还处于彼此了解、互相试探的时候,大家都很客气。

  陆怀海道:“陆某了解,多谢陈大人。”

  日头正盛,校场上却有一股死气沉沉的氛围,见上官来,原本闲散着的诸人急急蹿了起来,拿剑的拿剑挽弓的挽弓。

  负责教导他们的有两个千户,其中一位姓钱,叫钱五德。

  先前那害惨了谢家的纨绔子弟张端,正是钱五德的亲外甥。

  陈英为陆怀海介绍道:“这位是钱千户,专司校场兵马事务。”

  陆怀海早先听闻了这里有个钱千户,却没想到有这么巧。

  站在他对面的钱五德同样有些惊讶,流露出一副喜怒莫明的玩味表情,他躬身行礼,头确实高昂的:“见过陆佥事。”

  陈英是上官,事忙,能陪陆怀海走这一段已经是很给面子,他同钱五德道:“你领陆佥事转转,熟悉一下。”

  钱五德应声,朝陆怀海比出请的手势。

  校场上的散兵游勇一直好奇地打量着二人,而钱五德引陆怀海走到马棚时,忽然顿住了脚。

  钱五德转过身,挑衅之意极为明显:“不知小陆大人,年岁几何?骑过几年马,扛过几年枪?”

  陈指挥使在,他恭恭敬敬地叫陆佥事,转脸就开始阴阳怪气地喊什么小陆大人。

  当然,重音是落在“小”字上的。

  这样过于明显的挑衅,无法挑弄到陆怀海的情绪。他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若论年纪说事,那街边白头发的老翁,应该头一个上阵杀敌。”

  旁边围观的兵油子传来几声哄笑。

  钱五德已经牵起了一条缰绳,他道:“多说无益,不若我们比上一比,看看小陆大人到底有几分本事。”

  钱五德妹妹的儿子都二十多了,他如今已经四十开外,自认为不会钻营所以还是个千户,但论武艺,他确实是精湛的,否则也不会被拨来校场做武夫子。

  钱五德并不想被随便来的什么人,就把他压在脚下,哪怕这人是他的上官。

  校场上烈日炎炎,氛围似乎燥热微妙了起来。

  陆怀海本不想和他比。

  他看得出来要练的兵都是些什么货色,这钱五德在此多年,看起来还算压得住这些人。

  他若给他一个下马威,转而这些兵油子便更有理由不服他,更难管教。

  陆怀海对于个人的长短并不在意,来日方长,他到底有没有本事自然会叫他们知道,无所谓一时之意气。

  钱五德不知陆怀海的苦心,还以为他是心虚,继续拱火:“小陆大人莫不是怕了?”

  陆怀海悄悄叹气。

  这人真的是冥顽不灵,把他架在火堆上,又有什么好处?

  陆怀海还在想该如何妥当处理这件事情,校场的栏杆外,途径的人群中,他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苗儿在城中逛了一圈,正要回住处时,问了路走到这里,原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偶遇一下陆怀海,没成想他正好在。

  她朝他远远地挥挥手。

  陆怀海的心情越发沉痛。

  打吧,还能怎样?

  旁人也就罢了,她的看法却不能不管。

  钱五德瞧见陆怀海重重叹息,还以为自己的挑衅终于成功,结果就见他转头随便拉了匹马出来,翻身上去,反手从一旁的武器架子上捞了把弓。

  陆怀海勾指轻弹弓弦,道:“弓马骑射,钱千户可在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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