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的名字
顾然走进哑婶的店, 店面位置好,里面的装修也干净整洁。客人很多,学生和上班族都有。前台有一个圆脸小姑娘在打订单票子和报菜号。
看来哑婶离开那个可恶的丈夫以后, 过得很好。
顾然看了一圈,猜测哑婶大概在后厨忙碌。
“同桌!”
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顾然扭头, 看到了一脸惊喜的宋洛瑶。
这确实是好大的惊喜!
顾然也回应她:“同桌!”
几年不见,宋洛瑶剪短了头发, 眼镜也换成薄款金丝边的,看上去很干练。
不像她当初自我调侃的图书馆扫地僧, 更像是比较纯正的社会精英。
宋洛瑶的性格没有多变,看到熟人还是要贴贴抱抱:“啊啊啊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啊同桌!”
宋洛瑶旁边还有一个姑娘, 姑娘笑道:“瑶子,你还有这么漂亮的同桌啊?”
“嗐,不说了,上次那个胖子不是我同桌,他只是我短暂的过客。我的同桌只有美女。”宋洛瑶调侃。
顾然跟着笑了下。
宋洛瑶凑近和她小声说:“你是不知道, 杜以白现在有多胖,我和他坐过同桌都嫌丢人!”
听着她一本正经的嫌弃, 顾然更想笑了。
宋洛瑶岔开话题:“同桌,你和谁一块儿来的吗?要是你自己, 干脆和我们一块儿……”
“和我。”
他推开玻璃门进来,语气平稳, 像是只回答一下宋洛瑶的问题。
宋洛瑶的眼睛瞪的更大,如果她的眼镜片可以投射出来打字, 应该就是——
死去五年的cp突然复活了!!!
他走过来, 挡在宋洛瑶旁边, 淡淡开口:“我一会儿就把你的话告诉杜以白,自己找他解释吧!”
说完这句,顾然被他推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着离开,任凭宋洛瑶在后面吵吵嚷嚷。
顾然被他带到楼上稍微安静一些的隔间,一个服务生过来,递过来一份菜单,他点了几个,没给顾然纠结的机会。
宋洛瑶很快很不要脸的摸着上来,只她一个人,坐在顾然旁边。
“宝,怎么回事啊?”宋洛瑶说着,还挤眉弄眼的看向对面的他。
他倒没放在心上,泰然自若的拿着手机,钉钉的声音时不时响起,他应该在忙工作。
“就是……我前几天回来,家里有个房产转让给我,他帮了我不少忙,我想着请他吃饭。”顾然回答的有点心虚。
虽然客观来说,原因确实是这样。
但里面的主观能动性可太多了!
“虽然挺合理的,但我怎么觉得那么假呢?”
宋洛瑶的脑子在这方面一如当年的快,不过她不是很在意这个,说起别的事:“哎对了,沈悦歌……你还记得沈悦歌吧?”
顾然点点头。
“沈悦歌下个月二十号结婚,她说,我如果能见到你,一定要邀请你。”宋洛瑶说。
顾然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为什么啊?我感觉我和她,好像不是很熟。”
“她说你随的份子钱比较大,不请你太亏了。还有就是——”
宋洛瑶凑近,在她耳边耳语:“她说,有一个秘密,和校草有关的,她一定要当面和你说。”
宋洛瑶说完这个就离开。
等宋洛瑶离开,顾然假装看着手机,悄悄抬头,用余光看对面的他一眼。
他好像没在意,只继续在钉钉打字。
“你不问问吗?”顾然试探性的开口,“刚刚宋洛瑶和我说了一些话,背着你说的那个。”
“你让我问,是想向我表达,你和宋洛瑶的秘密,可以和我分享吗?”他收起手机,挑眉。
“不是……”
顾然本能的先表示自己不是那个意思,然后这“不是”后面要说什么,她却说不出来。
因为她有点想让他多管一下自己,但又不好直接开口。
她刚刚暗示一下,他还没接招。
气氛有点尴尬。
他的手机也不再响起钉钉音。顾然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工作上的事赶紧找上他。
然而一直到服务生把菜品端上来,他的钉钉也再没有响过。
这顿饭吃的很尴尬。
顾然吃什么都味同嚼蜡,她随便吃几口,然后违心的评价:“这个味道有点小餐厅的那个感觉,但比那时候要好。是哑婶厨艺变好了吗?”
他的目光顿时直勾勾的盯过来。
顾然被他这一眼看的心惊,手腕抖了一下,筷子差点掉桌子上。
他缓慢地放下筷子,轻声开口:“这是哑婶的徒弟做的,哑婶已经很久不亲自下厨了。所有在这儿尝过的人都说,哑婶的徒弟是完全不如哑婶的。”
“……”
顾然沉默地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顿饭到底都没怎么好好吃,他开车送她回去,到她家楼下时,天色渐暗。这处小区依旧属于高档的范畴,住的人少,很安静。
顾然想把晚上的事含糊过去:“要来我家坐坐吗?”
“顾然。”他开口,又叫起她的名字。
他们名字一样,他鲜少这样正式的喊她的全名,每次喊,都有正事。
顾然刚摁开安全带,看他:“怎么了?”
他盯过来,好一会儿,开口:“明天早上六点,我来找你。”
“?!”顾然没跟上他的脑回路,立刻反问:“干嘛啊?”
“晨跑。”
-
他说晨跑,竟然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第二天五点五十,顾然先收到他的电话,说他正在路上,马上就到。
那个时候顾然困的要死,她昨晚一点多才睡的。比起她平时,已经算早的了,但依然很晚,早上根本起不来。
但一想到他马上过来,顾然咬咬牙,还是挣扎着起床,非常快速的洗漱,给头发扎好,换了身运动服,简单涂个防晒赶紧下楼。
她到楼下时,他已经到了。他正靠在车边,手里还拿着手机。
他说:“迟到了三分钟,今天多跑三分钟。”
顾然顿时有种回到高中,他还是体育部部长时的错觉。
起都起来了,顾然认命地爬上他的车,他带自己到一条沿着河水的水泥路,水泥路两边栽着柳树,清晨的风微微拂过,吹的人很是凉爽。
他看一下时间,“现在六点二十,跑到六点四十三,我陪你一块儿。”
顾然点头,她高中时候体质还可以,除了常规性低血糖以外。后来去了国外,她不太愿意出门,人也总是懒散着,体质才慢慢下降的。
今天先跑个二十多分钟,顾然觉得没什么难的。
直到……五分钟后。
顾然拼命的喘着气,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步迈的都格外费劲儿。
她问:“跑了多久啊?”
他一直在她旁边慢跑跟着,闻言帮她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二十五,才跑了五分钟。”
顾然觉得好绝望啊,她发愁:“才五分钟啊?我怎么觉得像是跑了一年……”
“哼。”他轻笑了一下,然后假装教训她:“你看你现在,虚成什么样了。”
顾然不说话,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跑的更慢,她的力气也一点一点被消耗,浑身上下每一块地方,都在抗拒着,表示自己不想动。
期间,他一次也没像别的男生那样,说一两句“算了”或者“今天就这样吧,你已经很累了”这种安慰人的话。
他说二十三分钟,那真是一分钟也不少。
手机定了时间,二十三分钟一到,立刻“叮叮叮”的叫起来。
顾然一步也跑不动了,听到手机到时间的声音,差点栽在地上。他迅速攀着她的胳膊,扶稳。
顾然摇摇头:“我感觉要跑死了!”
“太虚了。”他评价一句,然后蹲下来,背起她:“走吧,我背你回去。”
顾然累的要命,这个时候也没空想矜持不矜持的问题,他说要背,她立刻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腿一跨,一下也不愿意多动。
她还喘着粗气,胸前起伏不定,他背着刚走两步,就又停下了。
“怎么了?”顾然问他。
“你这样子……我没法背你。”他站着回答,语气难得的有些迟疑。
“……”
顾然也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稍一低头,能看到自己胸前的柔软起伏,一下又一下,触碰着他的后背。
他穿的不厚,他们这么紧密接触,她能非常清晰的感觉到,他皮肤一寸一寸的灼热、硬挺。
几年不见,他的肩膀似乎更加宽阔、结实。
顾然赶紧从他身上下来,也觉得尴尬:“我恢复的差不多了,那什么,我们说点其他的转移话题吧?”
如此生硬的转换话题,他也能顺坡下来。
“嗯。”他应声,目光还是看向河边的柳树,没回过头来。
顾然说起其他的:“我们以后还在这条路跑步吗?”
“嗯。”他继续应声,解释一下:“这条路沿着河水,环境好,离你住的地方近,而且位置不在主城区,车少人少。”
“噢噢。”顾然点头,又问起:“这条路叫什么名字啊?”
“望江路。”
“挺好听的,我们以后就在望江路跑步。”顾然今天虽然挺累的,但意外地,心情很好。她现在甚至还有几分空腹的感觉。
“顾然。”她抬头,认真的喊他的名字:“我饿了。”
他骤然低头,漆黑的眼眸里压着惊喜。他问:“你想吃什么?”
顾然又摇摇头,她不知道。
她现在只是有“饿”的这个感觉,但脑子里却没有闪过各种各样的食物。她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两个人又沉默下来,在路上走的缓慢。
又走了几步,顾然想起他刚刚的激动,呼了口气,她先主动开口:“你平时早上吃什么?我和你吃一样的。”
“好!”他立刻应下。
顾然跟着他,一起去了他工作那家律所的附近,那里有一整条街都是早餐铺。
“你吃点什么?”他问。
顾然从望江路到这里,她已经不想吃东西了。但看着他带自己过来,顾然便有点不忍心拒绝。
她只好随便点了一杯豆浆。
然后她连一杯豆浆也没有喝完。
他坐在对面,饭量比五年前还要大一点。
隔壁桌正在大块朵硕的两个女生见状,顿时不吃了,两个女生在嘀咕。
-“是不是我们吃的太多了?所以才找不到那么帅的男朋友?”
-“可是那个女生长的也好漂亮啊!”
-“……那我们还吃不吃啊?”
-“吃吧,反正也没男朋友,就算有,也没那么帅。”
-“好真实。”
……
顾然听的笑了下,她的长相是淡颜型的,五官精致,气质淡雅。轻轻笑起来,像昙花盛放。
他吃的也差不多了,临走时晃了晃她的豆浆杯子。
“喝的还没四分之一。”他有点无奈的评价。
“好久没吃了,差点吃不下。”顾然如实交代。
他也不勉强,只说:“以后坚持。”
-
顾然一直知道,学生时代能站在顶峰的人,除了很强的学习能力以外,还都有非常强的自律性。他们都非常擅长把时间的价值利用到最大。
但她不知道,这种自律性还能用到别人身上。
他果真,每天早上六点钟准时在楼下等待,日复一日,坚持不懈。
就算哪天天气不好下雨,他也会开车过来,载着她,一起在虞阳城区内转着,给她介绍虞阳的市情。
她被他拉着,一点一点的,来到阳光之下。
有一次,顾然跑步到一半累的不行,差点栽地上。结果被他拉着手腕,继续跑。
好像一定要有这个坚持。
顾然问他:“我们一直从望江路这边跑,望江路的尽头是什么啊?”
“是惊喜。”
彼时他回答着,目光还在看河边随风起的柳树,看着有些漫不经心。
顾然不信,只当他又诓骗自己。
他前科累累的,骗她太多次了。
-
顾然有一次在画室,看到有粉丝评论说,aran的画风变了,好像有点阳光了。
顾然看到这条评论时是笑着的,她把刚画好的向日葵幼苗拍照,传到平台上。
她关掉灯,拉开画室的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射进来,让画上的向日葵幼苗也能看一看太阳。
中午,顾然像往常一样准备点外卖,忽然,她的手指抵在拨动页面。
她发现自己在挑选。
她记得这家鸡排饭是不好吃的,里面的西兰花夹生没有熟;那家小龙虾盖饭有些辣,现在天气干燥,吃着容易上火;还有那家冒菜……
顾然惊诧地感触着这些变化,慢慢品味着自己的情绪。
——她现在,每天晚上会在十一点钟之前睡着,因为她知道,第二天早上会接到他的电话,然后和他一起晨跑。
晨跑结束,他还会带她一起吃早饭。
中午,他的工作再忙,也会推荐几家比较好吃的店面。
下午,顾然会等他下班以后,和他通电话,听他吐槽今天的傻逼客户,然后一起哈哈笑着。
又或者他过来接她,他们一起去夜市街,一起找好吃的垃圾食品。
晚上入睡以前,她不再畏惧黑夜的孤独,因为她知道他会在第二天的清晨等她。
每天都会有新的期待。
所以不会觉得孤独,或者再有自毁的倾向。
顾然也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外婆,没有想起国外那五年不见天日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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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号那天,是沈悦歌结婚的日子,恰好是周六,据说很多在虞阳的老同学都会过去。
顾然在之前收到了宋洛瑶送来的请帖,早上晨跑时,她和他说起这个。
“你收到沈悦歌的结婚请帖了吗?”顾然问他。
“嗯。”他应一声,像是没放在心上:“你要是过去,我和你一块儿。”
他这话说的,让顾然有种想歪了的歧义——好像,他去参加婚礼,只是为了陪自己。
“哎,晚上我们一块儿过去好了。”顾然怕自己再想下去,真的会有歧义、会胡思乱想很多,她赶紧及时打住。
顾然的身体,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晨跑锻炼中,逐渐恢复,变得健康轻松,她现在跑步,已经可以跑很久,还可以边跑边和他聊天。
“嗯。”他应声。
顾然继续说起别的,把话题换回来:“欸,今天跑多久啊?你定时了没有?”
“今天不定时。”他说着,目光向前:“这次我们,一起跑到望江路的尽头。”
顾然也觉得这个提议好,她立刻应和:“好,一起跑到望江路的尽头。”
说起来,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要跑到望江路的尽头。之前因为体质没恢复、又或者他要上班等各种原因,一直没有跑到过望江路的尽头。
望江路是南北通着的,他们沿着望江路奔跑,初生的太阳刚刚越过地平线,打在他们奔跑的身形上。
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如同他们有宿命感的一生。
望江路的尽头,还有一个小上坡,仿佛一条路最后的冲刺。顾然这时已经有些累了,但她知道,马上就到了,所以还可以坚持。
跨过小上坡,金黄、明亮的,一簇簇向日葵展现在她面前,昂扬向上,充满着无限生机。
她想起之前的话。
她问望江路的尽头是什么,他回答,是惊喜。
——望江路的尽头,这么一大片向日葵花田,炽热、纯粹,永远向着太阳。
仿佛是她这些天坚持晨跑、坚持好好生活的奖励。
真的是惊喜,是生活给她的惊喜。
她止步,刚刚跑完,气息还有些紊乱。
他停在自己身边。
“好看吗?”他问。
顾然顺了一口气,直起身,语气染上喜悦:“好看,原来望江路的尽头,真的是惊喜。”
“顾然。”他却没跟着一起笑,只认真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顾然扭头,看着他,问:“怎么了?”
他的眼睛向来很漂亮,凤眼,漆黑的眼眸发亮。七年前她见到这双眼睛时,是满目朝气;现在经过岁月的沉淀,是一种精明、沉稳,对任何事都是胜券在握。
以前有人说过,这是真正天之骄子的模样,他们不怕困难,不会怯懦,不去堕落。因为他们始终有解决困难的能力,他们始终平等地热爱着每一处生活。
现在,这双眼睛里有一点局促,像是在紧张着什么事情。
“怎么了啊?”顾然又问一遍。
“我。”他缓了口气,闭上眼,像是要全盘托出:“你还记得我的微信头像吗?向日葵角度的太阳,那是我眼中的你。我,很喜欢你,从七年前的今天开始,一直到现在。”
顾然直愣着,心跳漏了一拍。
似是现在才明白,望江路的尽头,果然是惊喜。
向日葵的花盘永远向着太阳,日日不息,不求回应。所以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没有说出口的爱。
顾然突然回想起,之前她在北城区图书馆,在苏闻礼的办公室里,她见到过他的草稿纸。
苏闻礼说,他喜欢在草稿纸上写喜欢人的名字。
他的草稿纸上,都有“顾然”。
而最早一张草稿纸的日期,是今天,是七年前的八月二十号。
那时候,她刚转学到虞阳一中,被他骗着抄写了十遍英语作文。
那时候,他是真心实意的认为她好蠢。
但正是因为这个认知,让他甘愿沉沦,甘愿……爱了她七年。
“我……”顾然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影子,有点后悔今天这一身随便的运动服,还有随便的丸子头,随便的素颜。
很不合适的随便,但她也要给他回应:“其实,你才是我的太阳。”
“从我以前想考尖刀班、考A大,再到后来在国外熬过那暗无天日的五年,你都是我的太阳。”
顾然缓慢地剖析着自己,如同一次迟来的审判。
“我不优秀,不完美;性格总是怯懦,不够勇敢。一开始别人和我说,你有可能会喜欢我时,我当时很害怕,总是得过且过,不敢面对,总想着逃避。”
“包括现在回国,我依旧是觉得自己……”顾然停顿了一下,但还是认真地说:“堕落、自毁,不够好……”
“不用说了。”他伸手,宽大的手掌覆盖住她的嘴上,止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顾然抬头看向他。
“我的女朋友,你为什么不能自信一点呢?”他低头,离她很近。
这让顾然有些不由自主的开始胡思乱想。
……刚刚他好像默认她的回应=她同意了。
这么不讲理!
他继续说:“你漂亮,情商很高,知道怎么照顾别人的小别扭,总不会让人难堪,所有人和你接触都会很舒服……话说你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看不到自己的优点?”
顾然睁着眼看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是惊讶。
这些……算优点吗?
而且,他的情绪怎么可以如此切换自如?还是说,后面两句话他早就想问了,今天只是一个契机?
他松开手,非常小声的嘀咕一句:“……回去我就把微博ID改成顾然夸夸bot,一天发一条夸人的话。”
顾然听着都有些头皮发麻了,她赶紧拉着他的胳膊拒绝:“你别这样……”
“不哪样?”他反问。
顾然脸红着,他刚刚的话,她都不想重复!重复着都觉得羞赧!
他也不勉强,轻笑了一下,然后顺势右手向下,扣住她的左手,十指紧扣。他的手比她的要大许多,也有力许多。
顾然“嘶”的叫了一声,抬头瞪他:“你这手跟夹板上刑一样,轻一点!”
他笑的更大声,但也听她所说,稍微轻一点,不像夹板上刑。
因为这一次,没有再像那年高二初雪时,她拒绝说“但我现在不接受你的喜欢”。
“我们晚上……”顾然抬头问他。
“我们晚上一起去!”他抬起右手,把十指相扣的两只手抬高,然后振振有词:“谈恋爱不通知老同学,如锦衣夜行。”
“……哪里来的歪理啊!”
太阳彻底升起,花田里的向日葵向着太阳,阳光也洒在向日葵上。
他们一起走在望江路,迟到七年的夏风拂过他们的脸。
作者有话说:
希望再迟到的风,也能拂过那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