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漫天的鸦群(1 / 1)

穿书后反派拿错了剧本 枕月长终 3699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8章 、漫天的鸦群

  颓唐, 荒凉,贫穷,满天飞过的嘈杂乌鸦。

  杨家村像是荒废了许久, 矮小的平房局促地拥挤着,占满了眼前破败的土地。

  眼下正是残阳倾斜的黄昏时分, 按理说正是人间炊烟袅袅,热闹吃饭的日子,而此刻寂静无声,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看不见一个人影, 只有头顶不断飞过的鸦群嘶鸣。

  显得场景更为悲戚诡异。

  唐司珏皱着眉:“不对劲。”

  是太不对劲了!沈慕白想着, 杨怀是来此调查人口失窃案的, 过了这么久,就算没有眉目也不会如此安静。

  “杨执教是不是已经回去了?”伊兆本就胆小,现在的情形跟话本里的鬼故事没什么差别, 说话都哆哆嗦嗦的,“要不,我们也回去……啊!”

  极为凄厉地一声惨叫, 把沈慕白惊地跳起:“怎么了?”

  “门……”伊兆背着他们, 脸色惨白地指着他们来时的路, 声音沙哑,“门没有了……”

  二人闻言都一惊,连忙回头去看。

  果真是没有了。他们来时的路, 那破败的石碑全都消失了, 变成了一堵石墙, 死死地挡在他们身后。

  原先的一条乡间小道, 变成了冷冰冰的死胡同。故事中的灵鬼故事成了真, 伊兆瞬间吓得瘫坐在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确实蹊跷,”唐司珏敲了敲那堵石墙,声音沉闷厚重,是实打实地一堵坚厚的墙,“这村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沈慕白心中没来由地越来越慌乱:“你先掐个传音诀回宗门问问大师兄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执教已经回去了。”

  眼下事情没有眉头,唐司珏只得传音回宗门,他清心静气,掐了个手势闭上眼。

  好半晌没有动静。

  沈慕白见他面色复杂地睁开眼,忙问道:“师兄怎么说?”

  唐司珏却是没回她的话,而是一脸紧张地揪起地上的伊兆,声音急迫:“你快试试传音诀。”

  伊兆茫然道:“啊?可我不会啊?”

  “那你就试试护身术,静心诀,或者凝下你的灵气试试。”

  沈慕白见他额角发汗,像是十分紧张的样子,有些惴惴不安。

  等到伊兆也失措地睁开眼,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了?”

  “灵气,没有灵气了。”伊兆慌张地喃喃自语,“感应不到灵力,为什么会这样?”

  唐司珏闻言眼底一片阴鹜:“果真如此,只怕是出了大事。”

  “杨执教执行的不过是普通的中级任务,可为何我们来到这,连灵力都被尽数剥夺了,可清河宗的阵法绝不会出错,”唐司珏脸色难看,“只怕这村子,发生了大事。”

  这话一出,空气都仿佛更凉薄了些。沈慕白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紧张的神经高度紧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没有了灵力,就连落邪剑都变成了一柄废剑。唐司珏抚过毫无反应的落邪,声音冷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务之急,还是先进村看看杨执教他们还在不在这了。”

  *

  尽管做足了充足的准备,真正靠近那些破旧平房的时候,还是让人止不住地害怕。

  唐司珏作为最见多识广的,也是平日里修为最高的,不由自主地照顾起身后的两位,自己靠近一户人家。

  “咚咚。”唐司珏淡定自若地敲敲门,声音镇定,“有人在家吗?我们想打听点事。”

  门后没有回应。

  伊兆:“是不是没人啊,这村子这么荒凉,我看早就没人住了。”

  视线定格在破旧木门上用来叩响的铁环,沈慕白淡淡道:“有人的。”

  她指了指一尘不染,被磨到反光的铁环:“这里到处都积了灰,门上的福字也破破烂烂,但这铁环却是一尘不染,说明每日都有人在这里进进出出。”沈慕白环顾四周,见每家每户都是这副模样,“这个村子,是住着人的。”

  “那那那那,”伊兆闻言更害怕了,“那人呢?”

  见师兄如何叩门都无人回应,沈慕白沉思片刻,抽出唐司珏的落邪,一刀劈在木门上,只听得一声脆响,直接将腐朽的门砍出一道裂痕。

  见她这样,伊兆吓疯了:“师妹,你做什么?”

  沈慕白抬起眼,望了四下每家每户紧闭的门窗,声音寒凉:“我们是从仙山来的修士,路经此地觉得不对劲想问些事情,若是再这般不配合,我们便砸了这村子。”

  她眼神阴狠,语气暴戾:“让你们现在就见阎王。”

  虽说平日里多听闻师妹脾气暴躁做事不留情面,前几日还像个煞鬼般将出言不逊的师兄的腿骨活生生砸断,可传言只是传言,直到伊兆真正见到沈师妹发飙的模样。

  这哪是不留情面,这根本就是不留余地好不好。

  正要开口劝解,唐司珏一把将他嘴给捂上了,在他耳边“嘘”了一声。

  修士耳目甚佳,就算是没有灵力加持基本的五官还是敏锐于常人的。

  伊兆被唐司珏捂着嘴,听见四周传来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仙山?他们说他们是仙人?”

  “管他仙人鬼人,想给外乡人开门,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若让大祭司知晓,第一个让你血祭神鸦。”

  沈慕白见还是没动静,便接着举起落邪接着就要砍。

  利刃即将落下的时候,身后有扇门“吱呀”一声开了。

  唐司珏立马将师妹拉到身后,浑身警惕。

  三人转身望去,门后是一个满脸赫斑的老太太,双眼无神,满脸麻木神情。

  她举着一盏烛火,浑浊的眼珠子慢慢扫过三人,才慢悠悠开口,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进来吧,他们不会给你们开门的。”

  三人相互望了望,拿不准主意。还是唐司珏率先收起落邪剑,拉着他们进了屋。

  屋内灰尘漫布,到处都陈旧的要命,那老婆婆将烛火放在桌上,盯着那点火光,却是在跟他们说话:“你们不该来这里的。”

  “想要打听什么事?”

  沈慕白盯着她的背影,思索了片刻后问道:“你这两天有没有,见过跟我们一样来自仙山的修士?”

  “这村子荒废许多年了,几十年来除了你们,没有外人来过了。”那老婆婆转过身,麻木不仁的神情看得人心生恐惧,声音更是沙哑的难听,“你们也不该来。”

  “听说你们村这几日人口经常失踪?”唐司珏稳住身旁两位的慌乱,镇静问道,“可有此事?”

  婆婆用那眼珠子盯了他们半晌,不知在思索什么,好一阵沉默之后才缓缓开口:“失踪?从来没什么失踪。”

  “我们杨家村,每日都有人在死亡,那盘旋在我们上头的神鸦,每天都在等着吃新鲜的祭品。”

  过于惊悚的话语伴着沙哑的声音说出,平白增添了几分寒意。

  窗外乌鸦适时开始嘶鸣,一声接着一声,一阵接着一阵,嘈杂的鸦鸣声越来越大,直叫的三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婆婆眼珠子极为缓慢地移动,将视线从他们三人身上移到窗外,盯着黑压压一片的鸦群望了会,才淡淡开口:“不知你们出于何意来到这里,总之来了,那便好好呆着。”

  转过头来,松弛的脸皮牵扯,摆出了十分牵强的笑容:“到了夜晚,可千万别出门。”

  *

  进了屋,伊兆实在坚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桌边。

  沈慕白沉声问道:“现在怎么办?照她这么说,杨执教根本不在这里。”

  “但这里确确实实就是杨家村不错。”唐司珏也开始陷入思考,“地点,地名都对的上,单单却又一切都对不上。”

  天色暗了,唐司珏悄悄拉开腐朽的窗,透过小小的缝隙往窗外看了一眼。

  漫天的鸦群,乌压压的一片,越来越多的覆盖住目光所及的各个屋顶,血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发着血光,只叫人遍体生寒。

  情形不合理过了头,唐司珏合上窗,冷静道:“总而言之,静观其变,先听那个婆婆的,晚上都别出这个屋子,等明日天亮了再做打算。”

  沈慕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村子,灵力全无,法器失效,虽说跟在反派身边有光环罩着,可她心下还是觉得不安。

  万籁俱静的夜晚,四周安静地好似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嘭!”

  耳边传来声响,将陷在沉思中的沈慕白吓了一跳。她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发现腐朽的木窗被什么东西砸了下,沈慕白一模,黏黏糊糊地,闻了闻,发现是黏稠的血迹。

  !

  她没忍住,惊呼了一声。惊醒了睡在地上的唐司珏。

  他立马拿起落邪起身,抱住沈慕白:“怎么了师妹?”

  “嘭!”

  又是一声响,不过这次纸糊的窗户没能坚持住,直接被撞出一个大洞,黑漆漆的一团东西落在被子上,沈慕白凝神去看,发现是只撞得浑身是血的乌鸦。

  血色的眼睛还在直直地盯着沈慕白,脚却一抽一抽,很快便没了动静。

  这下把沈慕白吓得够呛,她直接没了声,往唐司珏身上跳去。

  将死乌鸦从床上挑下,唐司珏将怀中的师妹抱得死紧,攥着剑浑身戒备,透过破了大洞的窗户望出去,只见夜色之下满是到处撞窗户的鸦群,乌鸦比傍晚时看的多了许多,黑压压的像是闹了灾,将整个杨家村的空中布满,疯狂地撞着一家家的纸窗。

  见还有乌鸦往这边飞来,唐司珏当机立断将整张木桌掀来,抵在纸窗前,严严实实地挡住,不叫它们进来。

  “这到底什么鬼地方!”沈慕白忍不住喊道,“到底是谁骗我们来的这?是想杀你,还是要杀我?”

  唐司珏顺了顺害怕到炸毛的沈慕白,安慰道:“放心,有我在,师妹不会有事的。”

  他放低声音哄道:“我下楼去看看,不出这个屋,看看那个婆婆那有没有蹊跷好不好?”

  这种情况,当然是跟着反派才安全了。沈慕白看也不看闹了这么大动静还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伊兆,攥紧唐司珏衣角:“我跟你一起。”

  出了房门,屋内倒是安静的很,唐司珏抱紧沈慕白,一步步往婆婆那靠近。

  推了推门,发现房门没锁,两人对视一眼,将门推开进去了。

  满地都是乌鸦羽毛,纸窗被撞出一个大洞,夜风不断地灌进来,将地上的鸦羽吹得飞来飞去。

  婆婆被埋在一堆黑压压的羽毛里,口鼻出血,表情安详。

  唐司珏见状赶忙上前,试了试鼻息。蹲在原地停滞了片刻,才慢慢站起身,对着沈慕白摇了摇头。

  表面无外伤,舌苔没变色,身上也无淤青针孔类的小印记,沈慕白查看了半天,还是没能发现线索。

  “难不成,是这群乌鸦杀的?”沈慕白纳闷道,“出了口鼻处有些血迹,什么痕迹也没有,到底是怎么死的?”

  唐司珏望了望窗外平静下来的夜色,沉思半天说道:“外头乌鸦都散去了,我们出门看看还没有活人了吧?”

  从窗外探出脑袋,刚刚还遮天盖地的鸦群眼下消失的干干净净,一只也没剩了,瞧着应该没什么危险了,沈慕白同他一起出了门。

  *

  从村头走到村尾,上百户人家,全部死的干干净净,无一生还。

  “太奇怪了。”沈慕白走在空无一人的村道,四周平房的纸窗皆被撞破,安安静静地透露着整座村子的死亡,她纳闷道,“所有人都是同一种死法,既没外伤,也无痕迹,乌鸦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一夜之间屠了整座村子?”

  唐司珏也在思考:“白日里那婆婆说的是这村子这几日都在死人,怎么我们来的头一个晚上直接就被屠村了,难不成这村子真不能让外人进来,一来就没活口?”

  “这算个什么说法?”沈慕白摇摇头,理不清楚。

  东升的旭日从二人身后升起,沈慕白瞅了瞅金灿灿的太阳,心中总算有了点暖意:“走吧,先回屋,把那睡的像头猪的伊兆喊起来,再想想怎么回去吧。”

  二人走到门口,还没等推门,伊兆就直接从屋内跳了出来,哭的满脸是泪:“你们去哪里了!怎么把我一个人都在这!”

  沈慕白安慰他:“没关系啦,反正现在都没人……”

  “那婆婆变得好奇怪!不认得我了!”

  声音被伊兆的哭腔打断,沈慕白一怔:“你在说些什么?那婆婆不是已经死……”

  脸色慢慢变得惨白,一瞬间浑身发冷,沈慕白望着从屋内走出来的婆婆,昨晚口鼻出血,完全没有了气息的婆婆,望着他们面无表情道:“你们是什么人?外乡人怎么进的我屋子?”

  同唐司珏对视一眼,二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惧。

  这破村子,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作者有话说:

  伊兆:世界末日都惊不醒的快乐小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