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江秋月差点气笑了, 还以为这男人过了几个月能有什么长进,原来还是这个德性:“她骗了你,拿钱跑了, 没人给你洗衣做饭伺候你了,所以你才想起我来了?”
“不, 我是想清楚了,以前是我太混帐,对不起你和囡囡,我不是人。”李宝根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 抬起手朝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 发出“啪”的一声响, “秋月你原谅我吧, 我保证以后会对你们母女好,再也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否则让我上街被车撞死, 出门被雷劈死!”
也是赶巧了,早起还晴好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阴了, 突然打了一记响雷。
李宝根顿时脸色发白, 战战兢兢。
囡囡被吓了一跳, “哇”的一声哭起来。
“你走吧,再说什么都没用,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江秋月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死了心, 立即抱着囡囡走开, 进屋把门锁上。
李宝根却还不甘心, 抬脚就要追过去。
许绍庭忍无可忍, 从后面一把薅住他的后脖领子, 直接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干什么,想找打吗?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等下吃不了兜着走。”
江舒云颇为意外,本以为自家驸马就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没想到还会这一招,还挺能唬人的。
“你特马的是谁啊,把老子放开!”
李宝根色厉内荏地骂了一句,挣了两下挣不开,顿时有点心惊肉跳。
这男人比他高了半个头,手劲又大得出奇,跟那俊秀文弱的相貌根本是两码事,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是你大爷。”
许绍庭松开手,手指似有若无地在李宝根腰间戳了一下。
李宝根莫名其妙就觉得腿一软,五体投地地扑了个狗吃、屎,霎时鼻血长流,鼻子差点在地上拍扁了,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杀猪般痛叫起来。
江海涛跟着操起顶门杠一挥,怒吼道:“李宝根,你再赖着不走,我就打断你两条腿!”
李宝根一向是个欺软怕硬的,昨晚是酒壮怂人胆,这会儿在许绍庭手底下吃了苦头,又被江海涛这一吼,不禁吓得魂不附体,喊了声“别打别打”,随后就从地上爬起来,淌着鼻血灰头土脸地跑了。
过了一会儿,江秋月抱着囡囡从屋里出来,对许绍庭道了声谢。
许绍庭说:“别客气,都是一家人。看李宝根那怂样,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江舒云问:“要是他没皮没脸还要再来呢?”
许绍庭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那就别怪我动粗了。”
江舒云不由莞尔,只当他开玩笑,低声揶揄道:“难不成你还有武状元的潜质?”
许绍庭似笑非笑:“说不定呢。”
江秋月没听到他俩讲的小话,只是心中落下一块大石,家人就是她最大的倚仗,从今以后她什么都不用怕了。
……
不知不觉到了十月下旬,成人高考要开始了。
考试在宁城大学本校进行,25号早上考语文,下午是数学和英语,26号上午是史地。
由于安阳县距离宁市比较远,要坐四个小时的火车,所以两人必须提前一天动身。
24号下午,江舒云收拾了一些随身物品,挎着个包,和许绍庭一起去了县里的火车站,登上了前往宁市的绿皮车。
乘车的人很多,除了坐票,还有不少人买了站票,挤挤挨挨地站在过道里。
许绍庭特意提前三天上县里买的坐票,是个两人位,但找到位置的时候已经被两个中年男女坐了,看样子是一对夫妻。
其中的男人膀大腰圆,剃着光头,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好惹。
许绍庭拿着车票在两人眼前一亮,说:“这是我们俩的座位,麻烦两位让让。”
女人不吭声,没听到一般把视线转向一边。
光头男则翘着二郎腿,翻了个白眼:“先到先得,谁让你们来晚了。”
许绍庭沉声道:“这座位是按车票来安排的,跟先来后到没关系,否则坐票站票就没有区分的意义了。
光头男屁股都没挪一下,朝他晃了晃满是腱子肉的胳膊,粗门大嗓地叫嚣道:“老子花的钱一样,坐了就是坐了,你特马管得着吗!死小白脸靠边站去,否则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接着又瞄了一眼江舒云,拍了拍大腿,一脸猥琐地说:“这个大妹子可以商量商量,不如坐在我这里好了。”
女人没好气地啐了一口,但并没有出声阻止。
周围的乘客全都默不作声,谁都不想得罪这凶神恶煞的男人,免得自己跟着遭殃。
至于乘务员,目前还没到这节车厢来。而且人太多,过道堵了一半,乘务员也不一定会过来。
后排座位有个老太太比较心善,见许绍庭模样斯文俊秀,就低声劝道:“小伙子,不要跟这种人吵了,当心吃亏,你们来这边挤挤吧。”
许绍庭说:“谢谢大娘,但他这种横行霸道的行为是不对的,不能纵容。”
何况还敢欺辱江舒云,那是触了他的逆鳞,更不能姑息。
光头男重重拍了一下小桌板,“嚯”地一下站起来,撸着袖子凸着眼地骂道:“特马的给脸不要脸,想找死吗?”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开,唯恐打起来后拳头会落到自己身上。
江舒云自然是愤怒不已,要在以前,肯定直接让人叉出去砍了。
但时移事易,自己没有了特权,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只能选择退让。
否则要是这男人真动起手来,把许绍庭打伤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正想劝他暂时忍耐一下,自己去找乘务员来投诉处理,许绍庭却不慌不忙道:“谁找死还不一定呢。”
说完伸出一只手,闪电般擒住了光头男的手腕,再一拧一转。
光头男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被扣在背上,挣了两下却根本挣不动,涨得脸红脖子粗。
许绍庭那只手看起来修长白净,不堪一击,力道却如铁钳一般,光头男霎时杀猪一般痛叫起来:“嗷嗷嗷,要断了要断了,快、快点放开!”
这一下转变太过突然,很多人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情势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把整节车厢的人都震住了。
江舒云也吓了一跳,许绍庭还真有手上功夫吗?活了两辈子都没听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