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师兄护妻!(1 / 1)

无傀 蓝风山 2913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4章 师兄护妻!

  原本自拂则山中带来黎海霜之时,众人只当她是认妖作夫, 误入歧途, 丧失了脱身远走的能力。

  不料这一问下来,真正的实情, 远比容饮所想象的还要复杂难言。

  这黎海霜乃是青楼出身, 家中母亲早亡,兄弟姐妹也都相继离世, 只剩一个神志不清的老父亲与她日夜相伴。

  后来好不容易觅得一个如意郎君,那男人又是个极其短命的病秧子, 拜堂成亲当天, 便直接在新娘面前歇了菜。

  黎海霜于绝望无助之际,家里却从天而降一位行踪诡秘的贵客。

  那人声称,自己能救活她的家人以及丈夫。

  起初的黎海霜,自然不信人能死而复生。直到一日归家之时,望见父母仍像往常一样并肩站在门前, 笑着向她招手——自从那一刻起, 她的意识, 就彻头彻尾进入了魔怔状态。

  印象中的那位神秘恩公, 动用术法,将黎家偏僻幽深的后院,转换成为藏匿傀儡的一处异力怪圈。

  圈中区域与现实空间彻底分割,能够轻易造成黎母以及家中一众弟妹, 尚还存活于世的假象。

  至于黎家那位上年纪的老父亲, “恩公”原意是想施法祝他平安长命。不想老人在体内植入业生印之后, 走火入魔,转头袭击山中住民,反被印斟康问合力降服,最终印碎人亡,下场凄惨。

  而唯一与黎家众人截然不同的,则是黎海霜的丈夫封偿。

  这倒霉男人尸骨未寒,便被依照他生前的五官长相,总共刻画复制出二十五具傀儡木身——其中每一具傀儡,都能活灵活现映照出封偿这些年的不同模样。

  健康的、病弱的、濒死的……甚至身着喜服,即将与黎海霜拜堂成亲的。

  那时本就羸弱不堪的黎海霜,很快在这极端扭曲的生活环境中,逐渐崩溃到失去自我。

  她时而以为丈夫还活着,便会反复到往祠堂当中叩拜神君,想要为他求得一世平安。

  她时而又异常理智地醒着,却愈发难以面对现实带来的悲痛与恐慌,又执着地想要回到幸福的假象中去。

  自从丈夫“封偿”在黎海霜的意识当中彻底复苏,她所面对的整个世界,几乎都是围绕着傀儡而生的。

  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成天与数十余具形容可怖的怪物关在一处,同时过着日夜颠倒,时间错位的混乱生活。

  ——以至于到后来回答容饮的问话之时,她的思维与记忆,已经濒临绝境,甚至无法区分真正的梦与现实。

  “阿偿没有死。”

  时至今日,黎海霜仍旧这般说道:“救人的恩公曾经允诺过,他是不会死的。”

  康问听过她这一长串混沌不清的表述,不由得冷嘲热讽道:“那是……你夫君几十多个呢,死了一个还有一个来顶。”

  容饮沉思片刻,继而凝声问道:“说起那位救人的‘恩公’……你可还记得他的名字?”

  黎海霜摇头:“恩公不曾提起他的名字。”

  “那我问你……”容饮又道,“‘方焉’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成道逢冷脸喝道:“容饮!”

  黎海霜仍是摇头否认:“没听过。”

  容饮重复问道:“你没有在撒谎?”

  “得了二叔,这女人明显不正常……你还问她,能问出什么来呀?”容不羁摇摇折扇,连声叹道,“不如直接带到平朝城里,和那批傀儡一起处置罢了。”

  “不,再等等。”容饮神情肃穆,复又低头望向黎海霜道,“说清楚,你那位恩公,具体长什么模样?”

  黎海霜皱眉答道:“是个相貌年轻的男人,但他腿脚不好,随身常带着一根拐杖……”

  话没说完,容饮倏而变了脸色,仰头朝上一声喝道:“——什么人在那儿!”

  众人骤然闻言,皆是骇得眉心一跳,然待得再回神时,容饮手中折扇已是抛掷而出,不偏不倚,堪堪袭上对角矮房的顶端。

  片晌只见那房顶瓦砾震颤不断,同时自高处跌下一人狼狈不堪的身影,狠狠砸在门前空落的石阶上方,当即磕出一声惊天巨响。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时转移,纷纷移向这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成道逢与容饮尚是满脸戒备神色,印斟康问二人却已无声僵在后方,面色一阵青白,全然挤不出一字半句。

  ——反正一晃眼一抬头,谢恒颜就这么蜷在不远处的地上,一抽一搐,像是摔得七荤八素,半天没能缓过劲头。

  没人知道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连印斟也对他的神出鬼没感到无比的震惊。

  原以为适才在拂则山上放任他离开,也当是一次无需多言的永别——不想这厮狗胆包天,别的地方他还看不上眼,溜达一圈,最后竟又偷偷摸摸地跑了璧御府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眼下这般节骨眼上,谢恒颜的突然出现,无疑就是上门找死。

  偏在此时,那不要命的容不羁,还扯着他的大嗓门儿惊声喊道:“嚯,好家伙,这不是空盏楼的漂亮小倌吗?怎还知道上璧御府来寻情郎了?”

  此话一出,成道逢的脸色,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煞白,再化为铁青,再渐渐的……化为乌紫。

  成觅伶当场就给吓愣住了,忙是一把搀着他的胳膊道:“爹,您先别生气!至少先问清这人是从哪儿来的……多半都是误会,误会!”

  容不羁道:“能有什么误会?这就是空盏楼的小狗蛋呀!是不是9你们谁偷偷养家里的,没藏好露馅儿了吧?”

  “胡言乱语!”

  成道逢袍袖一挥,大步上前,一把拧上谢恒颜的衣襟道:“我璧御府是什么地方,岂容得你这下三滥说闯就闯的?老实交代,什么来头!”

  谢恒颜骤然对上一张凶神恶煞的老脸,登时骇得手脚冰凉,愣是一句话也没法顺利出口。无奈之下,两只眼睛乱瞟乱转,只得向印斟投去了可怜求助的目光:“师、师……师……”

  成道逢怒声喝道:“师什么?把说清楚!”

  谢恒颜喉头一哽,看了看印斟,又看了看康问,最终还是选择直接闭嘴。

  “我看这人……好像有些眼熟。”容饮想起什么似的,忽而弯腰与他问道,“方才在拂则山结界之内,你是否曾与印康二位公子同行?”

  康问幡然抬头,与印斟相互对视一番,一个眼底满是无可奈何,一个眼底却是说不出的疲乏沉重。

  “但后来我们下山的时候,你并不在现场……你一个人去了哪里?是在有意躲谁?”

  容饮赶着出声问话的间隙,已然匆匆抬起一指,点上谢恒颜战栗不断的眉心中央。

  印斟见他此般举动,下意识里似想上前阻止,不料在容饮那一指微光探照过后,谢恒颜的额顶乃至后脑一带,并未出现任何异常的反应。

  “没有业生印,看这样子……不过是个普通人。”容饮摇了摇头,摆手将谢恒颜松开,“多半也是成老先生管教无方,叫家里平白溜进一只老鼠罢……”

  这时容不羁也在旁摇扇笑道:“我都说了,他真只是个小倌!”

  话虽是这么一说,成老爷子那一张分外骇人的老脸,反而越发涨得有些难看。

  “……是谁准你来这里的?”

  成道逢犹自盯着谢恒颜道:“嗯?说话啊!谁让你来的?”

  谢恒颜磕磕巴巴道:“我自己来的,认、认错路了。”

  成道逢吼道:“认错路你往房顶上走?给我说实话!”

  “成老先生,您何必跟个青楼小倌一般见识?”容不羁笑着调侃道,“随便给几两银子打发打发,可不就没事情了?”

  成道逢并未予以理会,仅执意与谢恒颜道:“我让你说话!”

  “我都说了啊,认错了路。”谢恒颜脖子一扭,臭毛病又开始犯了,“你爱信不信,不信拉……”

  “师父。”

  话刚说至一半,印斟蓦地掀下外袍,将谢恒颜兜头往里一罩,同时紧摁他的后脑,迫使两人在成道逢面前,牢牢实实地跪了下去。

  此举无需言明,在场之人几乎是立马反应过来,这位从天而降的青楼小倌,和成道逢的大徒弟是如何怎样的关系。

  康问和成觅伶当时就傻眼了,前者明明白白,但说不出口,后者不明不白,更是无从发声。

  至于容家来的两位公子哥们儿,明摆着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会儿还要象征性地支扇掩面,故意做出一副不忍直视的清高模样。

  这下完了,全算完了。

  成道逢愣生生瞪着面前两道跪伏在地的人影,一时憋得面如土色,胸闷气短,竟不知应做出怎样的反应才是最真。

  半晌,颤巍巍地伸出一指,径直点向印斟道:“你……你们……”

  ——然而话没说出一句,白眼一翻,两腿一蹬,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昏死了过去。

  霎时之间,场面骇得一片混乱。

  有喊爹的,有喊师父的,还有阴阳怪气喊老先生的。

  总之谢恒颜那厮一见形势大妙,二话不说便两脚抹油,直接从后院围墙给翻了出去。

  ——印斟前一刻将成道逢扶稳起身,后时再回过头,那人已经嗖得一声,转眼溜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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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收藏冻住了,我死了……

  算了,随缘吧,我现在每天都在听大悲咒平复心情。

  这一章我写的时候是挺喜欢的,就有一种全世界都针对你,但只有我还站在你身边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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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整理了一波整篇文的重要人物关系,放在作话方便大家阅读,以后可能会有小改动

  根本上来说,就是人——中立——妖,三大阵营间的恩怨纠葛

  其中最“人”的就是璧御府成家,其次容府,但容府都是势利眼,相对比较奸诈狡猾

  成道逢属于很极端的角色,在他眼里不允许任何妖的存在

  谢恒颜是个糊糊,谁对他好他就跟谁好

  谢他爹不做评价,只能勉强剧透一点:他是个大帅比,闪瞎眼的那种帅

  印斟遗传他爹妈的理智性格,而且还特别容易杠

  不过我打包票,以后印斟肯定超疼老婆,超“疼”!

  ——ps,明天的章节又有亲亲,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