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死胎
“……”
印斟道:“傀儡与寻常人类又不一样,万一生起病来, 找不到办法医治, 岂不是只有难受了吗?”
话没说完, 那头谢恒颜哗啦一声,已顾自翻了个身,悠哉悠哉躺了下来。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印斟扳过他肩膀,追着问道。
谢恒颜龇牙咧嘴:“印斟好吵噢, 话变这么多,一点都不酷!”
印斟凉声道:“谢恒颜!”
“我不在我不在。”谢恒颜捂住双耳, 满地打滚,“听不见听不见!”
印斟:“你……”
“说实话, 你们两个都好吵!”乌骞拧眉道。
印斟回头, 与谢恒颜互瞪一眼,正想说些什么, 忽而帐外传来脚步声响, 有人扯开嗓子焦急吼道:“印兄弟,印兄弟!你们在不在!有没有人在啊!”
“咦?”谢恒颜应声偏头,“这么晚了,谁啊?”
“是我!你们快……快出来!”乌纳在外高声喝道, “有急事!有急事啊!”
乌骞眼睛一瞪,腾地坐直起身:“我爹的声音?”
“乌大哥?!”谢恒颜悚然道,“刚不才从他家出来, 这是闹鬼了么?”
乌纳狂吼道:“闹个屁的鬼, 你们赶紧出来!……就是老子本人, 是乌纳啊!”
印斟反应倒还算快,抬手将帘子朝外一掀,果真露出乌纳在外一张接近扭曲的正脸。谢恒颜被他夸张的表情吓一大跳,赶忙从火堆旁边跳了起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不让你好生照顾糖水姐姐么,为啥又跑出来串门儿了?”
“不……不是!”
乌纳满头大汗,正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偏偏脸色难看得打紧,这会子见了印斟与谢恒颜二人,一时竟连话也说不清楚,只好断断续续地道,“你们快过去看看涟妹……看看涟妹,她样子不太对劲!看起来……看起来就像是……”
谢恒颜快被他急出毛病来了:“像什么?能不能一次说完了?”
“要生了!”乌纳终于脱口而出,甚至带着急喘又重复一遍,“孩子要生了!”
“啊?”
谢恒颜杏眼瞪得溜圆,倏而回过头去看印斟,而印斟更是一脸迷茫无措,直冲他摊手摇头,仿佛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孩子才六个月大,怎么可能现在就生?”
入了夜的冰冷海风一波接着一波,刀锋一般狠狠刮过正脸,霎时间吹得人骨头都要散架。谢恒颜适才进的帐篷,眼下就连外袍也没来得及披,顺手裹着毛毯便冲了出来,边跑边问乌纳道:“找大夫过来看了没有?产婆呢,村里有没有产婆?”
“大夫是有了,可我该上哪儿找什么产婆!”乌纳脸色一阵青白,“在岛上生过孩子,还能活到现在的姑娘……简直就是屈指可数,这让我如何去找!”
谢恒颜拧眉道:“但你要说六个月,未免也太奇怪了——除非糖水姐姐和一般人不一样,不然以现在这时间段里生产,十有八九是出了大毛病,一不留神就得丢命的!”
“刚刚你们才走没多久,她就突然开始喊痛。我本来以为又要流血,谁知道……谁知道会是如今这般情形!”乌纳折腾一夜没能歇过片刻,这会子整个人在濒临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我已经找不到别人来帮忙了!反正不管怎么样,现在都靠你了,小妖怪,你一定不能让她死……一定不能!”
“……”谢恒颜登时结巴道,“你、你别这样,人家大夫都救不来的病人,我怎么可能说救就救的!”
乌纳喝道:“你说你原来替人接生过的!”
谢恒颜看一眼旁边沉默的印斟,忍不住说道:“我那帮忙接生的,是正常娃娃,好歹人家母子健康。你们这才六个月的……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乌纳道:“别讲这些废话!不管如何,你都必须帮这个忙!”
“印斟,你快劝劝他。”谢恒颜无奈道,“我真是说不过了……”
印斟也冷冷说道:“……是你自己夸下海口,说会接生的。”
“连你也帮乌大哥说话!”
谢恒颜气愤地转过身,原还想再反驳些什么,这时众人经由一路狂奔过去,已然抵达了乌纳家的帐篷门前——甚至话刚说到一半,老远就听见帐内女子痛苦至极致的一阵阵哭嚎之声,伴随环形村内无数寒风吹拂,谢恒颜冷不防打了个哆嗦,几乎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惊声喊道:“糖水姐姐!”
乌纳推他走到布帘门前,帐内俨然是两三道人影杂乱交错,有人在旁端水递毛巾,亦有人手忙脚乱地疯狂叫唤道:“别急别急,哎呀,流好多血,快把水盆拿来!”
“阿骞和印斟留在外面,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谢恒颜心头狂跳,待要上前撩开布帘,乌骞却将他一边衣角扯住了,而印斟也适时过来,轻轻攥住他另一边的手腕。
“好了啊,又不是我要生孩子。”谢恒颜有些不好意思,遂低头下去抱了抱乌骞,放软声音道:“阿骞乖啦,你娘不会有事的,好好在这里守着。”
印斟:“……”
“印斟也乖,等我一会儿出来,给你做夜宵呀。”谢恒颜又抬起脑袋,对着印斟微微一笑。
后者反应过来,似乎很想伸手将他抱住。然而谢恒颜也只是笑笑而已,没再多说什么,很快便转过身去,大步跨进了帐篷。
倒剩得印斟一人停留在原地,良久凝视着傀儡离开的背影,微有几许难言的出神。
*
但很可惜的是,印斟并没有等到谢恒颜给他做夜宵,谢恒颜也没能抽空从帐篷里出来。
原本乌纳刚赶过来匆忙通知那会儿,谢恒颜还在固执地以为,六个月的胎儿根本不可能临盆,一旦容十涟那头出了问题,多半是这孩子保不住了,且母体将面临更大的生命危险。
直到后来他掀开布帘,火急火燎赶到容十涟的身边——当时内间所有的水盆毛巾及被褥,几乎全给她一人折腾得乱七八糟,而周围一起帮忙的年轻姑娘,大多又没有任何生产经验。众人围着容十涟四下打转,一度急得反复跳脚,而乌纳更像是要疯了一样,仿佛随时都能拿头去撞墙。
最终还是草堆上的容十涟撑不住了,嘶哑着嗓子,直绝望地喊道:“要……要出来了,过来帮……帮我,帮帮我!”
“来了来了,热水来了!”众人忙道,“容姑娘你先别动,先别动啊!”
乌纳一把揪住傀儡的衣领,另以一手指向容十涟道:“你看清楚了吗,是真的要生!我还会骗你不成?”
“是……是,看清楚了。”
谢恒颜想将他推远一些,乌纳却铁青着脸,无端凑得更近,语无伦次地重复道:“是真的要生了,你看看她!是真的要生孩子了!”
“好、好,我知道,知道她要生了——麻烦你冷静一点!”
谢恒颜思维一阵混乱,这才恍惚地意识到什么。然而……仅仅刚过六个月的幼小胎儿,大部分的器官组织还未发育完全,本身母体状态又极其虚弱,就着现在的情况突然降生,又会是怎样一个无法接受的结果?
谢恒颜心都凉了大半,甚至忍不住在想,为什么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自打容十涟有孕以来这些日子里,尽管有过极少数的几次无意怠慢,大多数时候她还是非常小心地照看自己,平日里吃的穿的样样不少,也不曾勉强做些粗活累活,正与村内大多数的姑娘们差不太多……最后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遭得如此大罪。
但眼下时间尤为紧迫,完全不容他仔细思考。乌纳言下之意,是想先将孩子生下来,之后观察容十涟的身体状况,再另做其余的打算。
……然而话虽如是一说,所谓临盆一事,到底又谈何容易?
向来女子产子之劫,多是要往鬼门关前走上一遭。尤其像容十涟这般身子极虚的,可能到一半孩子没出来,人就直截了当地死过去了。
乌纳自是最担心这一点,偏又拿不出什么实际的办法——再看眼前整一大屋子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经验丰富的,就连大夫自己芳龄十八,怀都还没怀过,只能光凭一张嘴在旁喊一喊罢。
唯独容十涟一人平躺在稻草堆上,早已痛到头发汗湿,五官眉眼尽数扭曲成一团,就连牙齿都在止不住地上下打颤——平素是那般一个强悍高傲的女人,而今满喉撕裂的惨哭之声,眼角泪水俨然是克制不住,和着满身血污一并往下汩汩地淌。
“出不来,出不来啊!你自己再用力一点!”大夫扬声喊道。
“这怎么出得来!”容十涟边哭边说道,“根本没有力气,你叫我怎么生得出来?”
“你用力生啊!”
“都说了没力气,你不如杀了我罢!”
如此堪称地狱一般的疯狂折磨,断断续续僵持了大半个夜晚。
……然而容十涟喊得喉咙快要出血,孩子头还没能挤出来半点,甚至完全没有那方面的迹象。
后来乌纳终于听不下去了。起身,走过去,对着一旁的谢恒颜,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你……你帮帮她。”
谢恒颜面色苍白,同时低垂着双眼,却忽然像是哑巴了一样,说不出一句用以反驳的话。
“我知道的,你可以帮她。”乌纳不知是在催眠自己,还是在催眠谢恒颜,到如今这一步,就连意识都破碎模糊了,“你……你一定能帮她的。”
“求求你,救救我的涟妹……我不能失去她。”
“我不能没有她……”
“真的……求求你了……”
*
窗缝外的沉重黑幕逐渐四散远去,转而生出微许刺目耀眼的薄光。
辰时刚过不久,帐篷内的哭声愈渐低弱下去,甚至演变成为一种精疲力竭的哀嚎。
而守在帐篷门前的乌骞,今已依靠着印斟温暖的肩膀,浑然不自觉地熟睡过去,只剩平缓的呼吸在一起一伏……身旁的印斟更是熬得双目通红,疲乏的倦意一阵跟着一阵上涌,却强自硬撑着没有入睡。
及至帐内突然发出女人们喜极而泣的欢呼之声。
“出、出来了……天呐,真的出来了!”
“太好了……”
“恭喜容姑娘,好像是个女儿。”
“什么好像,那就是个女儿!”
——一时之间,原本响彻整夜的女子哭声全然衰弱了下去,继而从耳畔恣意传来的,是其余众人惊喜中夹杂着疲惫的议论之声。
“喂,起来了。”印斟拿肩去耸乌骞道,“你娘生了,还不进去看看?”
“嗯?”乌骞蓦地睁眼,一下从帐篷边上跳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印斟淡道:“自己进去看。”
说罢亦是起身,方要抬起一手,前去撩开布帘的一瞬之间——忽有人自帐内,极为小声冒出一句:“奇怪了……这孩子,怎么都不会哭啊?”
印斟伸手的动作陡然顿住,乌骞注意到了,便在他身后疑惑问道:“怎么不进去了?”
印斟:“……”
“啊啊啊啊啊——”
正犹豫间,又是一道女子凄厉而惊恐的尖声惨叫!
“怎么回事!”
印斟想也不想,当下便拉开布帘,无所顾忌地闯了进去——
哗啦一声,布帘适才掀起半面边角,印斟一眼撞见门后谢恒颜惨白如纸的面容,显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定身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爹……颜颜,还有,爹的……媳妇!”乌骞瞬时瞪大了双眼,“你们怎么了,为什么叫这么大声?”
“发生什么了?”印斟喉咙一阵发紧,问谢恒颜。他却用力摇头,并没有予他解释。
偏在此时,草堆上的容十涟像是疯了一样,陡然脱口喝道:
“拿开,把它拿开……拿走啊,滚……给我滚啊!滚——”
话音方落,俨然已是支撑不住,扯开喉咙痛哭出声!
“涟妹!”乌纳两眼通红,猛地扑上去,大手将爱人揽进怀里,极力安抚道,“没事,别哭,没事了。已经把它拿走了,不会再看到了,不要哭……”
“扔出去啊,怪物……我不想再看到,拿开啊!”
尽管一夜虚脱后的嗓音嘶哑到极致,容十涟仍旧不可控制地落下了眼泪,一头伏在乌纳怀里,近乎崩溃地大喊:“别、别再让我看到它了……不要……滚啊,都给我滚!”
“涟妹!”乌纳急得脸色铁青,一面抱着容十涟,一面冲身后众人使眼色道,“快去,把那孩子拿开,先莫要让她看到……别磨蹭,去呀!”
此言既出,帐内登时响起阵阵脚步声响,人影纷乱交错,彼此汗湿的衣料相互摩挲。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尤为刺鼻的血腥味道,和着满目猩红脏污的大小水盆,以及容十涟无法自控的虚弱哭声……一时间,场面简直骇得杂乱无章,印斟怀里抱着谢恒颜,完全不明白现状如何,但看容十涟目前的模样,好像更不适合贸然发问。
“到底怎么了?”印斟小声问谢恒颜道。
谢恒颜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彼时沾了满袖的血污,正迟疑该怎么与他解释,一旁忙进忙出的年轻大夫怀抱着襁褓前来,印斟余光瞥过一眼,就见那一处的血肉模糊,隐约能辨出一个婴孩的形,瞧着像是他们说的女婴,但再看得仔细些,似乎又不怎么像……因那体型未免太小了些,捧在手里小小的一团,甚至都缩一起去了,好似随时会被风给吹走。
“别看了,是死胎。”谢恒颜仿佛不忍心,伸手捂住印斟的眼睛,无限疲乏地道,“先、先出去吧,我好想吐……”
印斟二话没说,忙引着他转身,两人一并出帐去了。
厚重的布帘被掀开,里外仿佛被彻底分割成两个世界,在内充满鼻腔的那股血水与汗酸味,刚出门便被海风吹得四散,很快只留下海水带来的淡淡咸腥。
谢恒颜没走出两步,蹲下来,把脸尽数埋进膝盖里,却还能听见于那帐篷内间,容十涟近乎绝望的惨哭之声,伴随乌纳语无伦次的安慰,夹杂着悲怆至极的萎靡哭腔,就像在无形中铐上数道沉重抑郁的枷锁,简直压得人频繁喘不过气来。
“好点没有?”印斟也紧挨他蹲下,从腰上取过水囊,递到谢恒颜嘴边,“喝口水吧。”
谢恒颜嗯了声,接过水囊,咕咚咕咚仰头便开始大口地灌。
印斟道:“你慢点,颜……谢恒颜!”
“咳、咳、咳咳,你干嘛……”谢恒颜偏头骂道,“想呛死我吗?”
印斟抬手帮他擦嘴:“我让你慢一点,像丢了魂一样。”
谢恒颜刚喝完水,整个人就垮下来了,手脚发软地靠回印斟肩上,长声吁叹道:“我是真的差点丢魂了……从没遇过这种事情,简直了……”
印斟回头望一眼乌家帐篷的方向,估摸着里头还在闹个没完——至于谢恒颜说的死胎,他也只用余光粗略瞥过一记,压根没看清楚是甚么模样。
“闹了足足一整晚,最后就成这样了。”印斟道,“那孩子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宝宝才六个月大,心肺都没发育齐全。生出来一个血团子,皱巴巴的,手脚也有些问题,完全不是寻常婴儿的大小。”谢恒颜单手揉了揉眉心,神情十分地烦躁,显然不想回忆到孩子降生时的场景,“本来见到是女儿,大家都还很开心的……结果抱在手里,见它也不知道哭,一摸上去,连呼吸都没有。糖水姐姐当场就给吓到了,差点将孩子扔出去,幸好乌大哥接得及时……不然现在帐篷里,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印斟如是一番听来,联想到容十涟方才发疯崩溃的反应,一时听得有些发怵。半晌,没能忍住,还是问他道:“不会呼吸?能确认是死的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了,六个月的孩子……唉,必然活不下来的,现天气又冷得要命,就算头些天能见它是活的,往后也根本撑不了多少天。”谢恒颜意态消沉地道,“倒可怜了糖水姐姐,熬了六个月,又辛苦一整晚,平白生下的死胎……看都不敢睁眼去看。”
印斟沉默了,表情也在同时黯淡下来,像是不知道怎么去接话。
“做女人好辛苦啊,我不娶媳妇了,也不要生小孩了。”谢恒颜一屁/股坐到地上,完全泄气地道,“之前从来不像这样的,怎么到糖水姐姐这里,就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真的太可怜了,糖水姐姐是惹到老天爷了吗?”
印斟听他一口气说这么些话,一时不知该感到欣慰,还是感到深深的无奈。
末了,伸手拉谢恒颜起来,淡声说道:“走吧,过去看看情况。”
谢恒颜这才抬起眼来,注意到同样疲惫不堪的印斟。他差点都忘了,当自己在帐内帮忙接生的时候,印斟同样也在帐外时刻守着,整整一夜未能安眠,一直磨到今日天亮,眼下都多出一圈困顿的乌青,显然是靠着所剩不多的体力在强硬支撑。
“印斟你先去休息吧!”谢恒颜紧张道,“我不要你陪我了。”
“……”印斟偏过头,眼底有一丝不明的意味。
“不不不……不是赶你走的意思,我怕你生病!”谢恒颜怕他误会,忙摆手解释道,“那个,我……”
彼时两人都是乌黑的眼圈,硬生生这么互瞪着,印斟低头看着谢恒颜,瞧他慌到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忽又觉得一晚上的辛苦过来,没算白熬。
“走了,死不了的。以前又不是没熬过。”
印斟牵住傀儡冰凉的小手,见他还在原地可怜巴巴地杵着,好像一只挂念主人的小狗。
“没事,走。”印斟又说了一遍,“过会儿就回去休息。”
谢恒颜犹豫道:“可是……”
倏而帐篷那头哗啦的一声,沉而厚重的布帘被人以单手掀开。乌纳怀里抱着沾了血的襁褓,缓步走出来,身后跟着适才帐中一起帮忙的姑娘们,个个的表情都十分的沉重,甚至有些眼睛通红,多半是没忍住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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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jj有规定不能详细描写生孩子的内容
当然……我也不造古代女人怎么生孩子的,全凭脑补
写出来其实也没啥意思,所以一笔带过
重要的是这个胎!!!真的很重要
至于颜颜会接生,完全是依靠他的精神控制,有时候跟麻药差不多……傀儡活在现代应该可以去当医生吧
谢恒颜:举手,我更想当幼稚园老师。
印斟:我想当压倒老师的学生!
然后无傀就变成了风骚幼师受x冷峻童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