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波多少折(1 / 1)

无傀 蓝风山 5163 汉字|16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54章 一波多少折

  “……陈琅你说,为啥这么久了, 里头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帐篷外, 草丛边。晚霞散尽,夜幕已然低垂。

  一小孩带一傻子, 刺骨寒风阵阵拂过正脸, 直刮得两人手脚冰凉,禁不住地瑟瑟发抖。

  “你看清他俩咋样了没?”乌骞问。

  陈琅嘴边挂着哈喇子, 朝他摇了摇头。

  “碰不得哥哥他……是不是不太行?”乌骞疑惑道,“这大肥肉都搁嘴边了, 他怎完全不晓得吃呢?”

  ——正好这时, 帐中两道人影晃动,同时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

  随后“不太行”的印斟张开双臂,将一旁烂醉如泥的谢恒颜抱了起来。

  “啊,开始了开始了!”乌骞一阵脸红心跳,简直兴奋得不能自已, “哥哥终于抱颜颜了, 快看!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到、到床上去, 还是就在桌子上……诶?”

  结果, 印斟只是把谢恒颜抱到自己腿上,稳稳实实地放好,再喂他喝了几口清水而已。

  乌骞一拍大腿,遗憾嚎道:“什么啊, 他到底能不能行?”

  陈琅:“……”

  而此时此刻, 帐篷之内半盏灯明, 光线略有几许晦暗。

  “下次别碰酒了,不会喝还胡闹。”印斟捋了捋谢恒颜的脑袋,问道,“感觉好点没,会不会难受?”

  谢恒颜侧头歪在印斟颈窝,眼神已完全涣散下来,而彼时整张脸伴随呼吸起伏,正透着一丝近乎温软的晕红,无不是在呈现着惹人怜爱的姿态。

  因而待印斟垂眼之时,一下没能忍住,竟是凑上前去,往傀儡侧颊轻轻啄了一口。

  “嗯……”谢恒颜眉心皱起,尤为嫌弃地道,“金针别舔,走开呀。”

  印斟:“……”

  “我要……印斟过来。”谢恒颜道,“印斟人呢?”

  “我在,我一直在。”印斟无奈叹道,“你这傻子……真的,这些年没被人拐走卖掉,完全是靠老天庇佑。”

  谢恒颜迷糊道:“什么天?今天是晴天,明天是阴天。”

  印斟:“……”

  谢恒颜:“晴天我就开心,阴天我就不开心。”

  印斟:“你什么时候不开心过?”

  谢恒颜笑眯眯地,直朝向他道:“但有印斟在我身边,就永远没有阴天哦……”

  印斟却不回话了,心口跳得厉害,顾自伸出两手,将他的傻子傀儡用力拥住。

  “唔,印斟身上……好热。”谢恒颜别开脑袋,艰难开口道,“还都是酒味,辣辣的,不喜欢。”

  “还不都是你害的?”印斟贴在他耳畔,嗅了两嗅,低声道,“……你是木头味的。”

  谢恒颜仰头朝天,无比自豪地说道:“猜对啦,我就是木头!”

  印斟刚刚喝完一整杯酒,这会儿后劲跟着上来了,意识便慢慢地昏沉起来,人也变得不太清醒。

  于是乎,两大醉鬼相互抵着肩膀,坐在桌边一摇一晃,你挤过来,我再挤过去——最后还是印斟霸道一点,抱着谢恒颜圈进他怀里,冷冷出声令道:“不许动,木头哪里会乱动?你怕是个假的。”

  “我是真的。”谢恒颜果然安分下来,抵着印斟肩膀,胡乱蹭道,“比真金还真!”

  孰料印斟掰开他的嘴巴,直接上手摸了傀儡的獠牙,问道:“这个是木头吗?”

  “怎么可能!獠牙是随妖印长出来的。”谢恒颜嘲讽道,“不然怎么与人搏斗?……蠢货。”

  印斟道:“但像你这样的蠢货,脑袋必然是木头做的,对吧?”

  “那是当然的咯!”谢恒颜笑嘻嘻道,“榆木脑袋,说的不就是我这种?”

  印斟被他的傻劲感动到了,低头将脸埋在傀儡肩后,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音。

  谢恒颜倒仍像一朵小雏菊般,温顺而又乖巧,浑然不觉自己正经历着什么。

  然而……

  半晌过去,印斟脑中灵光一现,似乎有意无意间,想到什么更恶趣味的东西。

  他喉头微涩,几乎是半犹豫着开口:“那,我问你……”

  谢恒颜好脾气地道:“你问,你问。”

  印斟干脆不多说了,单手拆开谢恒颜的衣带,顾自将眼睛朝下一瞥,问道:“所以,这处……也是木头做的么?”

  “……”这个问题,成功把正主也一并难倒了。

  谢恒颜瞪大一双雾蒙蒙的双眼,瞅向印斟,复又低头瞅了瞅他自己,做出一脸十分憋屈又迷茫的表情。

  印斟却更贴近了些,无不恶意地催促道:“说啊。”

  “不、不知道。”谢恒颜整个人晕头转向,重新趴回他肩上,嗫嚅道,“我爹没跟我讲过。”

  印斟道:“是假的,不能用吧。”

  “你放屁!自然是真的!”谢恒颜破口大骂。

  “对不起……”印斟眼尾浮现出淡红,倏而吻过谢恒颜的唇角,十分委婉地问道:“那……可不可以,给我看一眼?”

  “……”谢恒颜诧异道,“你说啥?”

  印斟诚恳地说:“我……想看。”

  谢恒颜猛地摇头,从他怀里站起身来,显是有些生气了:“凭、凭什么!我凭什么让你看?”

  殊不知,方才由印斟手欠拆的衣带,此刻随着大的动作哧溜一声,一不留神……竟直接滑了下来。

  印斟:“……”

  谢恒颜:“……”

  良久,死一般僵硬而尴尬的沉寂过后——

  印斟两眼颤抖,正是骇得口干舌燥,心脏连同太阳穴一起突突地跳。

  谢恒颜亦是不会说话了,木桩似的杵在原地,俨然已丢了一层魂去。

  “好、好粉!”印斟突然脱口。

  “啊啊啊啊啊啊!!!不准看!”谢恒颜扯开嗓子,疯狂大叫起来。

  “嘘,冷静!”印斟忙道,“别喊那么大声!”

  “我……我和你拼了!”谢恒颜登时恨得牙痒痒,二话不说,便朝印斟扑了过去,拼命拿头抵他胸口道,“你这人……怎么这样!粉又怎么了,你瞧不起粉的吗,啊啊啊啊?我要同你决一死战!”

  这下可全算完了——本来谢恒颜还没发酒疯,如今叫印斟一次激得恼羞成怒,疯狂扒人身上又撕又咬。

  偏偏印斟自己得了便宜,抱着他的傀儡,一面笑一面哄道:“没有瞧不起,你很好看……嘶,别咬,好了好了。”

  谢恒颜无比屈辱道:“我也要看你的!”

  印斟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道:“下次给你看。”

  “没有下次,就要今天!”谢恒颜大声道。

  印斟道:“乖了,别闹。再这样下去,你要吃亏的。”

  谢恒颜抓狂道:“我不我不我不!本来就吃大亏了,印斟臭骗子!快点给我看你的!”

  “别想了,先去——休息!”印斟两手抱他起来,一路往稻草堆上拖,“让你乱喝酒,放你一马都不错了,还想今天……真不要命了?”

  末了,扶谢恒颜到草堆上坐着,弯腰替他宽衣解带。这二愣子傀儡醉成一只疯狗,待要四下挣扎,印斟反手将人按了下去,再拉过被褥直接盖过他的脑门,道:“闭眼!睡!”

  谢恒颜顽固道:“不睡……印斟你不守信用!”

  “颜颜听话,先睡。”印斟低道,“我不会走的。”

  “呜……我不……”

  谢恒颜被强行摁在被褥里端,整个人都动弹不能,先时还想钻出脑袋狠命闹上一顿——然而等再过得一阵,酒后那股子疲乏劲头四散蔓延,一点点占据他的四肢百骸,适才那些要闹要跳的想法,也一并消散去了,很快便不再剩下多少。

  ——一时之间,好像整个世界都一起安静了下来。

  倒只留得印斟一人,伏在草堆旁边,耳根烧红,脸颊发热……垂头凝视谢恒颜平缓下来的面容,偏是久久无法获得片刻的安宁。

  ……真的,真的是太险了。

  分明只差那么简单的一步,他就能够压上去,将面前这只傀儡拆吃入腹,完完全全地据为己有。

  但如果直接这样做的话,兴许谢恒颜对此一知半解,就算醒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而最终于印斟自己来说,必然会变成一样最是沉重的心理负担。

  ——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对谢恒颜做出任何不公平的事情。

  何况这只傀儡,思维懵懂,性子单纯,在某些方面做出的反应……简直与三岁稚童无异。也正是因着这一点,印斟就连每次在亲吻他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正做着一件猥琐而不可原谅的事情。

  不过吧……

  印斟又偷瞥一眼身旁熟睡的谢恒颜。

  实在太粉了。

  正常人会有这么粉吗?还是说,单只有木头会是这样?

  印斟忍不住想到,当初他二人还在璧御府里的时候,傀儡生病发烧,醒来之后,印斟羞耻地向他传授了那什么什么的重要方法。

  ——那是在傀儡木身上,第一次出现寻常人的反应。后来印斟再没见过,甚至谢恒颜自从与他相处以来,羞耻心似乎更强烈了些,明显不比原来那样开放大度。

  所以说白了,都是印斟太作惹的祸。

  “那时如果看够就好了。”印斟抬手揉搓谢恒颜的脑袋,声线虽带有几分懊悔怨念,更多还是无可替代的眷恋柔情,“会害羞是好事……可惜脑袋没长进,好像比原来还笨。”

  这时谢恒颜已完全睡过去了,梦里无意识翻了个身,忽传来“叮”的一声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不慎掉落了地上。

  印斟应声将视线转移,随后没过多久,便在稻草堆旁发现一样极为眼熟的物事。

  ——那是一根近长三寸,表面粗糙不平,而尖端却异常锋利的凶猛锐物。

  “骨针!”印斟心头颤动,蓦然开口。

  他立马弯腰,将那锐物重新拾起来,放入掌中仔细打量了数个来回。

  这一次,他几乎能肯定内心的答案……

  此物必是骨针无疑,决计不会有错!

  约莫三个多月前,他们在谢淙的船上互相斗气,印斟不知谢恒颜胸口有伤,便将满心的怒火撒在他的身上。等事后反应过来真相如何,印斟自是觉得愧疚万分,尤其对傀儡左心口的骨针印象深刻,遂迄今为止,仍在为着此事耿耿于怀。

  他是记得的,当时谢恒颜很疼,已然疼到万念俱灰的地步。印斟更是慌得要命,生怕谢恒颜承受不来,在他眼前直接断气。

  他们一度以为谢淙内心扭曲,喜将凌虐他人作为平生一大爱好——尤其以虐待他亲手养大的儿子为主。

  但在事实上,两个人一路历经无数磨难,提心吊胆地过了好一些日子,中途谢恒颜甚至惨遭海水腐蚀,全身溃烂,几次险些命丧黄泉……到最后还是无比坚强地活了下来,跟没事儿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每天活得无比自在。

  至于最开始心口那几根要命的骨针,一早便与业生印长在了一起,再没有哪次痛过或是痒过,就好像它们从来未曾出现一样。

  然而现在,这玩意儿就近在印斟眼前,毫无征兆地掉了出来。

  他将它实打实地握手心里,感受不到任何活人应该有的体温……它就与傀儡的心口一样冰冷而空洞,同时又是锋利的,尖锐的,似能无情夺走一切的凶猛之物。

  “颜颜,醒醒!”

  印斟又开始慌了,一手攥着骨针,一手猛推谢恒颜道:“喂,别睡了,你针掉了!”

  谢恒颜面色嫣红,不知怎的,似隐约泛有一丝病态的色泽。彼时他双目紧闭,睡得尤其憨熟,任由印斟如何摇晃也未能惊醒,倒是下意识把脸埋进草堆更里一处,不愿让任何杂音前来搅扰。

  “谢恒颜!”印斟铁青着脸,心头狂跳,连最后那点耐性也磨没了,登时上去掀他被子道,“起来,不准睡了!”

  “啊!”

  谢恒颜嚎了一声,一个猛子坐起来,酒劲顿时退去大半。

  印斟这才松一口气,待要拿着骨针上去,谢恒颜已转过头来,极是恼火地道:“印斟你干嘛!刚要我睡的是你,突然叫我起来的也是你……存心想吓死我是不是?”

  印斟急忙解释:“对不起,我是有话要问……”

  偏在这时,有村人在帐外一声高喊道:“乌骞!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回去,你娘那边出大事了!”

  印斟与谢恒颜同时安静下来,只听村里窸窸窣窣响起数道急促的脚步声,显是朝着乌纳家那头奔过去的,且一个跑得比一个块。

  而最初等着看好戏的乌骞也瞬间没声儿了,刚刚接到消息,立马头也不回,火急火燎直朝家里头狂奔,甚至连半句反驳犹豫的话都没有——倒害得帐内谢恒颜听得一头雾水,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扭头问印斟道:“他……娘出事?”

  “容十涟吧。”印斟道。

  “糖水姐姐?!那完蛋了,肯定是小宝宝出事!”

  谢恒颜腾地一下,脑袋瞬时灵光起来,忙翻身跳下草堆,飞快给自己穿鞋,边穿边道:“印斟帮我拿斗篷,我们现在过去看她……嘶,啊……头好痛!”

  “先管好你自己!”

  印斟也是喝多了酒,现下走路都还脚软,眼看谢恒颜差点趔趄着摔出去,当即上前扶住他道:“要不要紧?不然你躺着,我过去?”

  “不不不,我没事。”谢恒颜摆手道,“小孩要紧,快快快,拿我衣服过来。”

  印斟俨然不动,神情却是说不出的严肃:“我有话问你,说完再出去。”

  “回来再说!”

  谢恒颜两脚把鞋一蹬,眼看要直接踩着走出门去——印斟却反手扣在他腕间,厉声唤道:“谢恒颜!”

  “好好好……我的哥哟,别这么喊我名字。”谢恒颜回头过来,苦恼皱眉道。

  印斟令道:“回去坐下,把衣服鞋穿好!”

  谢恒颜刚往回走出一步,印斟已将人拽到身边,继而蹲下身去,亲自替他穿好棉袜以及布鞋。

  谢恒颜让印斟这般举动震撼到了,原想说些什么,印斟却抢先说道:“我有话必须现在问你,问完再出去。”

  “别啊,不要这样!”谢恒颜道,“人家家里一尸两命,错过我得内疚一辈子!”

  印斟严肃道:“她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我在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你给我老实一点,不要总想打岔!”

  “我好得很,啥事都没有,不用担心。”谢恒颜拉过他的手,顺势朝门口一拽,“咱回来再说,成不成?”

  印斟固执道:“不。”

  谢恒颜态度更是坚决:“跟我走,一起过去……小孩更重要!”

  印斟道:“不许去!”

  谢恒颜道:“走了啊,你这倔死鬼,我都让你看光光了,你怎还不知道听话……”

  印斟愣是一个激灵,还没来得及反驳,便被谢恒颜拖着腰给一起带了出去。

  *

  元宵节之夜,遍地大红色的碎片,俱是燃过焰火爆竹留下的喜庆痕迹。

  这会儿年节最后一天还没顺利过完,预料之中的永村,果然又一次磨出了新的意外——而且这回好巧不巧,厄运还是降临在他们乌家。

  “乌大哥他们家真是多灾多难……感觉什么坏事儿都让他们遭个遍了。”

  谢恒颜一脚踏上满地红白相间的残渣,积雪与爆竹碎片混合在一处沙沙作响。刚出门时,夜间的寒风阵阵吹拂过顶,带着海边独有的那股咸腥气息,使得适才酒后的身体愈发泛起绵长而强烈的晕眩之感。

  而谢恒颜觉得难受,印斟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出来刚迈几步,这厮险些没被冷气直接激到吐出来,谢恒颜眼尖看出来了,走一半时便对他说:“不然你先回去吧?”

  印斟停了下来,沉声说道:“要回一起回。”

  “那还是一起走吧。”谢恒颜道。

  “谢恒颜!”印斟冷脸,又一次喊道。

  “干什么这么喊我!”谢恒颜不高兴道,“你还不如直接喊喂!”

  印斟只好改口:“颜颜,听话。”

  结果经他俩这么一番折腾,印斟要说的话一句没说,骨针也还没还回去,转眼就已经走到乌家帐篷门口了。

  但这回没像上次那样围得水泄不通,帐篷附近站的都是村里几个眼熟的女人,彼时挤在一团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听起来尤是古怪,像极了平日里的闲言碎语。

  谢恒颜忧心容十涟是突然病发,毕竟之前她就有过与乌纳类似的征兆,如今一旦病下来,孩子和本人绝对都是难逃一死——而但凡在村里怀有身孕的可怜女子,大多都逃不过相同悲惨的命运,只有极少数经由上天眷顾的,才能落得最后母子平安的结果。

  但当谢恒颜和印斟刚走过去的时候,听女人们前后一番起来,好像又不是那样一回事。如果真要是病发闹出人命的话,村里男人们会立马奔上前来一起帮忙,而今天聚在布帘前的人数额外稀少,偏又个个一脸焦虑不安的神情,明显是遇见极其棘手的大事。

  谢恒颜正疑虑间,印斟已在女人堆里不耐烦了,正想着拉他回家算了。这时帐篷的布帘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掀开,乌纳从内间快步奔了出来,端出一大盆暗红色的血水,连着沾满血渍的布巾一起——那味道刚巧迎风拂面而上,径直冲向鼻梁,面前印谢俩醉鬼脸色立马就变了,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夫夫对呕。

  “是你们!”

  乌纳正端着那盆子血水,刚毅的脸上说不出的惊恐仓皇。他给人的感觉就像快哭出来了,却顾自隐忍着泪水,转头朝印谢二人狂奔过来,大声喝道:“你们来得正好,快……快进来一起帮忙!”

  “先把这水倒了!”印斟捏着鼻子,胃里开始阵阵泛酸,“……味道太大!”

  “你们家又咋了?”谢恒颜老远看着那血,手脚都在不住发软,问道,“糖水姐姐不是病发吗,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

  乌纳刚泼完脏水,一边忙去洗盆,一边抽空与他二人道:“这哪里是病发!我的老祖宗,真是要人命了……涟妹刚做饭做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开始流血……我快被她吓死了,明明孩子才六个月大,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老天爷,真真是放过我们一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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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更新迟了!!!没算好时间很抱歉!!

  大家周末快乐,开始坐小过山车啦~

  要问为什么倒霉事都出在乌纳家呢……其实不是天降惩罚,也是有绝对原因滴

  这个原因将会慢慢揭开

  另外我先提醒一哈,乌纳家的这个宝宝非常特殊,它不是一般的宝宝,所以不能用正常的眼光看待它,你们就当它是个怪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Ps,今天印斟说的“好粉”

  其实就是……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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