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向钱低头(1 / 1)

通房文里当正妻 余生怀 206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3章 向钱低头

  修整几日后, 桃夭布庄重新开张。

  同以前一样,孙牟找了舞狮助阵,也找人放了一个时辰的爆竹,还大大降低了布料的价格。本以为如初会吸引人流, 多少能挣一点, 谁知众人只围在布庄门口看戏,几乎没人进门。

  没人进门, 哪儿来的人买布料。

  前几日, 笑谈茶楼日日说绥安侯府的事,弄得全帝都的百姓都觉得绥安侯府烂了。

  孙牟急得慌, 只能仿照霍酒词做生意的法子,买了本城里最火热的话本, 照着里头的男女主角的服饰描写做了两套衣裳。

  他手艺绝佳,衣裳做得精致又漂亮, 确实吸引了不少人, 但他这衣裳明码标价,并非是作赠品送人,如此便赶走了一波人,而剩下的人大多在看戏。这些人都晓得绥安侯府欠债满屁股,重开布庄是想还债, 所以他们不会买,而且新花色不咋地。

  布庄生意冷清,画眉比孙牟还急, 日日上街看年轻姑娘用的发饰和衣裳, 打算想几个新花色, 奈何她实在不是这块料, 比羡鸯都不如。

  日落时分, 纪忱下值回侯府,他惦记布庄的生意便绕道来了布庄。

  此刻,夜市正是热闹的时候,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偏偏桃夭布庄门可罗雀,孙牟坐在柜台后连连叹息。

  纪忱皱起眉头,心尖沉重,撩着衣袍进入布庄。

  听得人声,孙牟匆匆抬头,正扯开嘴角想说些好听的话,谁料进来的人是纪忱。他面上的笑登时松了,失落道:“公子怎的来了。”

  “来瞧瞧。”纪忱环顾四周,布庄里就孙牟和画眉两人。画眉手拿毫笔对着账本发呆,似乎并不会做账。

  他不由叹了口气,以前,画眉什么都不会,他觉得她可爱,而自打霍酒词来了之后,他看她便变了,后来侯府出事,她什么都帮不上忙,这下,他看她的感觉更加复杂。

  孙牟看了看陷入沉思的纪忱,又看了看苦思冥想的画眉,便打算出门给两人留地儿谈心。

  “这两套衣裳,我买了。”忽然,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有夜风的脆。

  闻声,纪忱猛地回身看向来人,神色微变,恭恭敬敬道:“微臣见过殿下。”

  孙牟抬眸,一看清来人,赶忙跪地道:“草民见过二皇子。”

  画眉吓了一跳,跪地颤声道:“民妇见过二皇子。”

  纪忱哪儿会不晓得裴知临的心思,但也不好驳对方的好意,只道:“这两套衣裳是孙伯做着引人流的,二皇子若是喜欢,微臣让孙伯为二皇子量身定做几套。”

  裴知临摇着折扇轻笑,“孙师傅真不愧是排名天下第一的裁缝,手艺绝佳,我瞧着便想买了。怎么,有什么问题?”

  他人是笑着,气势却无比压迫人。

  瞬间,纪忱只觉得一道无形的刀锋压了过来,压得他肩膀都沉了。

  “谢二皇子夸赞,草民这便为二皇子包衣裳。”孙牟听出了裴知临话中的意思,忍不住接了话。其次,他也不愿纪忱得罪人。“倘若二皇子喜欢,草民随时为二皇子量体裁衣。”

  裴知临掠过整个布庄,温和道:“纪忱,我们同窗多年,你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绝不是茶楼里说的那般。你为何不澄清。你不澄清,帝都城里的百姓只会将你当成忘恩负义之人,这布庄的生意永远不会好。布庄生意差,你们拿什么银子还钱?”

  纪忱缄口不语,他怎会不知道这些。笑谈茶楼说一天,他们侯府里的名声便会差一天,长此以往,不论是布庄还是其他,侯府涉及的生意都不会好,甚至还会影响他的仕途。

  可他能如何,也去茶楼说书么,他做不出这个事。

  裴知临静静望着纪忱,极为耐心。他晓得纪忱的心思,更晓得他的顾虑。纪忱做人太清高,根本不会做下三滥的事。“如何,要不要我帮你?”

  纪忱颤了一颤。之前,裴知临对他只是试探,他尚且能打打太极,而今日,裴知临直白地说了,那便是要答案。眼下侯府确实难过,有些事,他不愿做都得做。

  再者,即便他有心,以他的身份也斗不过裴知逸,而裴知临不一样。

  但他今日若是答应裴知临,往后,他就得为裴知临卖命,卖一辈子的命。这真不算什么好事,毕竟谁都看得出来,裴雍只认裴知逸这个儿子当太子。

  “你别多想。”说着,裴知临抬手拍了拍纪忱的肩头,宛若多年好友一般,“我帮你不是求你为我做事,而是有人做得太过了。”

  裴知临这一说,纪忱随即垂下脑袋。笑谈茶楼的事,他心里头门儿清。

  “谢殿下。”终于,耳纪忱躬身行礼。

  “纪兄不必客气。”裴知临舒展眉眼,伸手托住了纪忱的手臂。

  画眉不解地打量两人,隐约觉得不对劲儿。

  *

  “吱呀吱呀”,一辆黑色马车从宫门口驶出,渐渐朝主街道而去。

  霍酒词端坐在马车里,仔细翻看手中的账本。

  卫焚朝名下的产业可多,各行各业都有涉及。布庄、酒楼、赌场、风月楼等,凡是她能想到的都有,想不到也有。

  再看每日进账的银两,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盯着账本上的数目,直直感叹自己见识短浅。

  “小姐,我们先去哪儿。”马车外,张别楼骑马跟在一旁。

  霍酒词撩开车帘,想了想道:“去归云布庄。”之前,她打理过布庄,也算对这一行有点了解。

  “是。”张别楼应声。

  起先,楚兼也跟在马车旁,跟着跟着,他又掉头回了东宫,因为他知道,张别楼的武功在他之上。

  马车行了一段时间,熟悉的叫卖声涌现。

  这是到主街道了。霍酒词掀开车帘,一见热闹的街市便觉得开心。

  经过桃夭布庄时,她不由多看了几眼。“嗯?”

  门口摆着一张说书人常用的长条桌子,上头也放了说书人惯用的醒木,而孙牟就坐在桌后,嘴里似乎在说事。

  画眉则是委屈地靠着门框,双眼通红,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马车离得远,加之围观人多,人声嘈杂,几乎听不清孙牟的话语。霍酒词心生奇怪,对着张别楼道:“楼叔,我想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张别楼眸光一暗,沉声道:“老朽不希望小姐过去。”

  听了张别楼的话,霍酒词更为疑惑。她想,孙牟说的话定然与自己有点关系。看他这架势,怕不是在说她在侯府的事。“不妨事,我倒是想听听孙伯说书的本领。”如今,他们颠倒黑白她都不会生气。

  因为他们不值得。

  “停。”张别楼不好再说,便让车夫停了马车。

  为防有人认出,霍酒词特地戴了斗笠,斗笠上挂着一层纱,能遮脸。

  “小姐。”等霍酒词走下木凳时,张别楼为她披上了雪裘斗篷,“外头冷,小姐还是将它穿上吧。”

  “谢谢楼叔。”霍酒词自己系好系带,冲着张别楼甜甜一笑。

  清风拂过,如同情人的手,温柔地拨开了面纱一角,青黛眉梢稍显妩媚,瞳似秋水,别有一番风致。

  张别楼即刻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