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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报恩的小知青 简单贰壹 4159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2章

  白乐乐走出教育局,心里想着:张主任真是个好领导。不但给他安排好工作……

  白乐乐走出教育局,满心欢喜的想着:张主任真是个好领导。

  不但给他安排好想去的地方工作,还关心他的个人情况,每个月给住房补贴。

  别看就是几块钱,也是不小的数目。

  白乐乐环顾四周,这里是新街区,属于鹤市中心,不远处就是转盘道,四通八达连着几条道路。

  他抬手看看手表,快十点半了,肚子有点饿。

  白乐乐犹豫一瞬,决定抓紧赶路,要是在市里吃饭到临江大队天就黑了。

  他刚走几步要去汽车站,就听身后有人喊他,白乐乐一转头就见张主任向他招手。

  “张主任。”白乐乐小跑几步过去,“还有事吗?”

  “没事。”张主任笑眯眯地道“突然想起来,你刚才说的鹤立镇上的中学有人过来,你可以和他们一起作伴回去。”

  他促狭的对白乐乐眨眨眼,“有车坐,小白同志好运气呀!”

  他四十多岁体型微胖,笑的一脸慈祥,眼神充满关爱。

  “谢谢主任。”白乐乐眼睛一亮,“我可以早点回去了。”

  不用去等车,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也不用跟很多人一起挤连个座都没有。

  “走。”张主任点点头说:“我带你去找车,请司机帮忙把你捎回去。”

  “哎哎哎。”白乐乐高兴的点头,赶紧跟在张主任身后去蹭车。

  只是等到他看到车时,整个人沉默了。

  一辆带车斗的拖拉机,破破烂烂的停在教育局后院,他要顶着大风小嚎的回去。

  “快上车吧。”张主任催促他,“我去跟人说把你带到镇上。”

  他说完就走了,只剩白乐乐一个人风中凌乱,还没上车就觉得自己浑身僵硬,一会儿坐上车还不得冻的和冰棍一样?

  白乐乐木着脸,把两个大行李袋放到车上,把身后的大行李包举上去。

  又自己爬上车,苦中作乐的想:虽然冷点,但是可以省下两角钱车费,一顿饭的钱了。

  不一会儿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你就是张主任说的要去镇上的小白同志?”

  “是。”白乐乐赶紧道:“麻烦您了。”

  “不麻烦。”中年男人很好说话的样子,“我们现在就走,你在镇上哪里下车,到时候招呼一声就行。”

  “我要去临江大队。”白乐乐说:“您看哪里方便,让我下车就行了。”

  中年男人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就和另一个人上了拖拉机,坐在司机旁边。

  “突突突。”拖拉机启动,不一会儿出了教育局大门。

  市里离鹤立镇五十多里,坐拖拉机要一个多小时,好在他们走的是公路并不颠簸。

  只是风刮的很大,冷的白乐乐缩成一团,同时有些犯愁:鹤立镇到临江大队还有二十多里,他拿着那么多东西可要怎么走。

  白乐乐皱着眉,心里暗想:要是能遇见马车就好了,不管是哪个大队的,只要是同一个方向,他就可以搭一会儿车少走一段路。

  他今天的运气好像真的很好,到镇上的时候,看到很多摆摊的人特别热闹。

  白乐乐恍然:改革开放好几年了,现在允许个人做买卖。

  “马上过年,这几天都是全天集。”带眼镜的男人道:“你去找找,看有没有你们大队的人,兴许还能坐车回去。”

  “谢谢同志。”白乐乐高兴的背起大包,拎着两个行李袋道别:“我去找找。”

  他虽然在大队才呆半年,但是不妨碍他蹭车。就算没有临江大队的车也没关系,只要遇见马车就行。

  镇上整条街道两边都是摆摊的人,但是现在已经中午,买东西的人不是很多并不怎么挤。

  于是他一路畅通无阻,直接来到往临江大队方向的镇子口,就看到两辆马车停在路边。

  “大叔,你们是哪个大队的?”白乐乐过去问:“有临江大队的吗?”

  “不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坐在马车上摆摆手,“我们都不是临江大队的。”

  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看白乐乐问:“你是哪个大队的?我们都是拉人过来的,车上不一定能坐下那么多人。”

  都是队上来买年货,买的东西再加上人,不一定能挤下带着三个大包的白乐乐。

  “临江大队。”白乐乐拿出一盒烟,“麻烦送我一趟吧?我这带的东西太多,实在走不动了。”

  “临江大队?”男人上下打量白乐乐几眼,满眼疑惑地问:“我是向前大队的,与临江大队挨着,怎么没见过你?”

  “好几年没回来了。”白乐乐问:“你认识霍长青吗?我去他家。”

  “嗨!”男人立刻把白乐乐递烟的手推回去,“给什么烟,我送你一趟也不费什么功夫。”

  他说着就让白乐乐上车,又上前几步帮他提行李袋,“长青我们都认识,你不用客气。”

  “谢谢大哥,麻烦你了。”白乐乐趁他帮忙的功夫,把烟塞他棉袄兜里,“既然是熟人,你也别客气了。”

  “花这钱干什么。”男人不好意思地说:“拿回去过年待客吧,我们哪抽这个。”

  “给你就拿着。”白乐乐上车坐下,摆摆手说:“要不霍长青也会给你送去。”

  “行,我拿着。”男人笑着挥鞭赶车,又告诉白乐乐自己名字,还说:“我弟弟和霍长青以前是同学,他们关系不错。”

  白乐乐一听,就知道应该是关系很好,于是向他打听大队现在的情况。

  “外面都分产到户。”白乐乐问:“我们这里分了吗?情况怎么样?”

  “分了。”洪亮声音爽朗,心情特别好的说:“现在家家都能吃饱,鸡、鸭和猪随便养,不限量还可以自己宰杀买卖。”

  他们附近的几个大队,在一九八零年就分了,又开了集市可以做小买卖。

  大家的生活都逐渐转好,哪怕是依然很穷,但是能吃饱饭不再勒紧裤腰带饿肚子。

  “那真是太好了。”白乐乐美滋滋的,满眼都是笑意,“现在能吃饱饭,以后就能有余钱。”

  白乐乐心里高兴,又问了很多各大队情况,顾不上天气寒冷与洪亮说的热火朝天。

  二十多里路,很快就到了,洪亮要送到霍长青家门口,白乐乐没让在大队路口下了车。

  “洪大哥。”白乐乐自己提着行李袋,对洪亮说:“你先去接人吧,再晚天就该黑了。我自己走过去。”

  “行,那我就先走了。”洪亮看看天,“省得人都在镇上等我。”

  他赶车走了,白乐乐也往霍长青家里走,一路上也没看见人。

  现在天冷都在家里猫冬,连最调皮的小孩儿都不出来,路上静悄悄的满是深冬的寂寥。

  在一众茅草屋之间,有几户砖瓦房,其中一户就是霍长青家。

  这是他工作几年攒下的工资盖的,在大队里是最新最好的房子,当时他们家在大队可是首屈一指。

  只是后来遇见事,霍长青放弃市里工作回到大队,一直窝在家里务农。

  白乐乐心里不是滋味,为霍长青感到惋惜,明明有大好前途却是要落到这个地步。

  “砰砰砰。”白乐乐敲门,他手使劲儿的敲,院子太大他怕声音小屋里听不见。

  白乐乐把行李袋放在地上,一边冻的跺脚一边等着开门,在心里想着一会儿霍长青看到自己是什么样子。

  是欣喜还是吓一跳。

  “谁呀?”霍长青快步出来,边开门边问:“这么大声,以为我聋吗?”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狭长的凤眼微眯一副不善的模样。

  “哈。”白乐乐猛的一跳,一下子蹦到霍长青面前,拉下自己捂在脸上的围脖,“看看我是谁?”

  霍长青:“……”

  他有些晃神,眼前一张灿烂笑脸,熟悉又带着些许陌生,让霍长青一时愣住。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本就严肃的脸上,神色更是黑了几分,“你怎么来了?”

  “毕业就来了呗。”白乐乐笑的一脸灿烂,理直气壮地说:“要是不毕业,我回来也没什么用啊。”

  “快快快。”白乐乐从他身边绕过去,往大门里走,“帮我拿东西,都要把我冻僵了。”

  他才不怕霍长青的黑脸。

  七七年刚下乡的时候,就是借住霍长青家里,刚开始看着他一脸严肃凶神恶煞般。

  白乐乐都不敢看他。

  但是接下来,就感受到他的细心体贴,无微不至的照顾。

  上工累的汗流浃背的时候,会接过他手里的活帮着他干完,回到家里又给他打水洗脸,还帮他洗脱下来的脏衣服。

  特别是接到高考恢复通知后,完全代替他出工,只让他留在家里学习。

  每天不但把饭菜端到他面前,晚上还给他加一顿夜宵,有一点点好吃的都要送到他嘴边。

  那一段时间,白乐乐几乎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他十几年来最快乐最惬意的日子。

  “天真是太冷了。”白乐乐进屋就脱下军大衣,脱鞋爬上炕,“我先暖暖脚。”

  “怎么不说一声?”霍长青跟进来,把两个大行李袋放在一边,“拿这么多东西,能的你。”

  “我又背又拎,可是赶了几千里路。”白乐乐笑的一脸得意,接着嘴角一瘪又委屈地说:“可累坏我了。”

  他盘腿坐在炕头,背依着火墙,眯着眼蔫头耷脑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霍长青:“……”

  他黑着一张脸坐在炕边,眉头紧蹙不想理白乐乐,又看不过他那副可怜相。

  “吃饭了吗?”霍长青想想起身,拿搪瓷缸给他倒了水,“先喝点水。”

  “我又累又饿,还困的不行。”白乐乐接过搪瓷缸,眉头微皱有气无力地说:“在路上时,只是想着赶路快点回来,这一到家就一点力气也没了,就想躺着好好睡一觉。”

  他看看手表,快两点了,“先给我点吃的,肚子饿的咕咕叫,吃完我好睡一会儿。”

  “再挺一会儿。”霍长青轻轻拍拍他肩膀,“打起精神,我给你下碗面,吃完再睡。”

  “嗯。”白乐乐坐直上身,后背离开温热的火墙,“我先喝点水。”

  等霍长青一出去,白乐乐立刻睁大眼睛,刚才的微眯困顿完全消失不见。

  看着屋门口,勾起唇角偷偷的笑,肩膀微颤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他知道霍长青最看不得自己可怜巴巴的模样。

  “哼。”白乐乐轻哼,得意的撇撇嘴,“我还治不了你。”

  他看出霍长青的不高兴,知道他会再一次劝自己回省城,就像他们通信时一样。

  所以他干脆没跟霍长青说,毕业了直接过来,不给他一点劝说的机会。

  白乐乐环顾四周,屋子里还是自己熟悉的模样,一铺大炕,炕尾摆着炕衾,上面有叠放整齐的被褥。

  两个红木箱子紧挨着炕尾位置,旁边有个两开门的柜子,靠前院窗户那里是一张书桌。

  自己曾经在那上面学习。

  所有的一切都没变,还是自己走时的样子,白乐乐熟悉又安心。

  ——

  在外地做饭的霍长青,知道白乐乐又饿又困,麻利的煮了一碗热汤面条给他端进来。

  “先将就吃点。”霍长青把炕桌拿过来放上炕上,把面碗摆在白乐乐面前,“吃完了别急着睡,消消食再躺下。”

  “嗯。”白乐乐点头,探头往碗里一看,惊喜地说:“还有肉?”

  白白的面条伴着肉丝,上面还卧着两个荷包蛋,又撒了一点碧绿的葱花。

  看着就有食欲。

  “有肉吃就高兴。”霍长青眼里有了一丝笑意,看见白乐乐大口的吃面条,阻止道:“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我饿了。”白乐乐含糊不清地说:“这几天没吃好也没睡好,还累的要命。”

  他抬头看向霍长青,斜睨着他埋怨道:“都是你,我走时说以后回来,你就劝我回哈市或者去别的城市。现在回来,我都不敢告诉你让你去接我。”

  霍长青:“……”

  他沉默没有说话,要是知道白乐乐要过来,第一时间他就会阻止。

  这个小地方,哪比得上哈市,那可是省会城市,有的人一辈子也想象不到那里的繁华。

  何况霍长青送他离开时,就没想过让他回来,是盼着他再也不要来这里。

  白乐乐看他不说话,知道自己猜对了,几不可见的哼了哼:还好自己机智。

  “霍长青。”白乐乐吃了大半碗面条,不那么饿了,抬眼打量一下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霍长青,“你还是我走时那样,一点没有变。”

  “过去四年了。”霍长青脸一冷,拧着眉生硬地说:“过年我都二十九了,怎么还会不变。”

  “我过年还二十一了呢。”白乐乐不服气,脸一扬问:“你看我变了没?都说我和以前一样。”

  霍长青:“……”

  刚才趁白乐乐吃饭,他已经看了很长时间,对面坐着的人确实没多大变化。

  眼睛又圆又亮,时刻充满神采,鼻梁挺立小巧秀气,脸颊白嫩细腻双唇红润,依然是那副稚嫩的模样。

  唯一变的就是,有了一身书卷气,增加了几分神采,更加赏心悦目吸引人。

  “嘿嘿。”白乐乐看他不说话,露出一个大大笑容,灿烂的整张脸都生动起来,“其实我们都没变,但也都变了。”

  他自己长大成熟了,霍长青变得冷了。

  以前霍长青只是一张脸严肃看着吓人,现在却是周身萦绕着冷厉,整个人透着一股烦躁。

  “没事。”白乐乐更加心疼了,“我回来了,以后我帮你,不让你自己一个人承担养家这个重担。”

  “呆着你的吧。”霍长青冷着脸,没好气的站起身,把他吃完的空碗拿出去,“用不着你,该干嘛干嘛去。”

  白乐乐不以为意,曾经给霍长青邮过钱,但是被他退回去。

  买的东西倒是收下了,只是严厉警告他不许再买,再有下次就跟自己断通信。

  白乐乐心里暗自得意:自己现在回来了,霍长青再想拒绝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穿鞋下地,想把行李袋搬到炕上打开,把他买的东西拿出来。

  却听到外地传来一道脆生生的“爸爸。”

  白乐乐僵在原地,眼神茫然:哪来的孩子,管谁叫爸爸?

  是自己听错了吗?

  他猛的推开屋门,惊讶的看着霍长青抱着一个小孩儿,小小的一团依赖的偎在他怀里。

  “你,你你……”白乐乐眼神完全不敢置信,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地问:“你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投雷的修竹宝宝,一键感谢没有提出名字,所以第一张没有感谢,特此手动感谢,谢谢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