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替徒弟穿衣(1 / 1)

师尊总以为徒儿是废柴 白月光不是缸 262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0章 替徒弟穿衣

  小叶城。

  妖气愈发浓重,将静谧的黑夜笼罩的诡异森然,蓦地,从一处飘来袅袅的白雾,悄无声息的将整个城池给吞没了。

  “墨儿……”

  床上的少年被这一声虚无缥缈的祥和声音骤地惊醒,头上不着防备的露出一对毛茸茸的狼耳朵,瞳孔警惕的变成野兽般让人恐惧的黄褐色,待看清来人时,一下便变回了这个年纪该有的黝黑明亮。

  “义父!”

  身姿修长体态偏瘦的男子站在窗口,雌雄莫辨,通体雪白,连头发和睫羽都是雪花般的纯洁之色,单薄的身上只穿了一袭松垮的长衫,冰蓝色薄入蝉翼的鲛人轻纱挂在小臂上,被风轻轻吹动着。

  祁墨的眼眶彻底红了,拼进全力的扑上去抱住了男人的腿,硬憋着眼泪,用袖子擦了擦眼尾,哽咽道:“义父……”

  “墨儿……”落泱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伸出修长的大手,那指缝之间还带着鲛人尚未退化的肉蹼,插进狼少年头发里揉了揉,“你太令为父失望了。”

  “义父,我!”祁墨浑身一僵,红着眼抬头,语无伦次的辩解,但那如高山之上的雪莲般的男人却无动于衷。

  手指渐渐抽离,尖利的指甲顺着少年的脸颊划到喉咙,大掌正好把那纤细的脖颈捏住。

  男人用那张极为亲切随和的美人脸,缓缓说道:“是为父对你太好了,才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是不是?”

  “亲疏有别,墨儿,你这么能妄想和奕儿比呢。”男人声音缥缈,柔和的像是一汪水,“你怎么能叛变,与奕儿抢帝位呢……”

  祁墨张了张嘴,想说话,可是喉口被死死的掐住,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一张具有攻击性的脸憋得通紫。

  熟悉的声音就像是压垮牦牛的最后一根稻草,把他的心理防线逐个击破,即便是最简单的幻术,都没能识破。

  “义……”

  “当初便不该将你从雪地里捡回来的。”落泱轻声道,“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我是因你而死的啊……我的墨儿。”

  “义……父……”

  祁墨艰难的发声,懵懂的眼中满是绝望和痛苦,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滴答滴答的打在那只白皙的像是羊脂膏玉的手背上。

  他想,死了也好。

  义父最怕冷清,这样他就可以继续陪着义父了。

  “少主!”一声极富有穿透力的高昂女声蓦地响起,打破了入夜后的静谧,挥袖之间,甩出两支箭羽,便将那企图杀害少主的东西钉在了墙上。

  “璇玑,你怎么能……”

  “放肆!”

  男人微微蹙着眉,璇玑柳眉一横,双指一指,将那个华丽高贵的男人打回了原形——一股白雾。

  白雾瞬间飘散逃走了。

  狼族少年呆愣愣的跪倒在原地,直到那白雾缓缓退去,甫一回神,心中一阵抽痛,绝望的把脸埋进了手里。

  即便知道那白雾是落奕故意布的幻术,可他还是会因为那张朝夕相对的脸,和从那张脸说出来的话而耿耿于怀。

  “璇玑姑姑,是我……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义父……是我,我是个灾星……都是我,对不起对不起……”

  “少主,主上若还在,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凤凰华丽的衣服蹲下铺了满地,淡淡的金红之色驱散了黑夜的绝望,像是黎明时期的晨曦,让人心存起希望。

  “你要为他报仇,少主。”

  “明日我会把你伪装成修真界的凡人。”璇玑矜贵的垂眸,轻声叹了一声。“少主,你要藏好。”

  *

  小叶城外的修士,皆被那白雾幻术陷入了梦魇,只剩下篝火热烈的跳动声。

  宫徵羽素来起的晚,等他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丝毫没有发现异样。

  顾清寒喉结上的印子已经瞧不出来了,他又换回了原先最常穿的交领白衣,束袖修衬的衣裳外套着件宽大的仙袍,穿的一丝不苟。

  宫徵羽看了看男人坐的庄严冷淡的背影,扯着他的衣摆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的是男人身上冷冽的清香,像雪山之巅的那一抹冰雪,又像是地狱里的罂栗花,既令人心旷神怡又有些勾人上瘾。

  伸手拉了拉那纤尘不染的衣摆。

  “醒了?”顾清寒侧过头。

  “嗯……”

  宫徵羽声线慵懒,猫儿打呼似的,咧嘴笑着,含情的眼睛脉脉的给男人抛了个隐晦的目光,张开双手。

  顾清寒微微一愣,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浅浅的无奈笑意,伸手过去,宫徵羽便搭着他的手臂从榻上懒洋洋的坐了起来。

  红色的里衣像是成亲才会穿的颜色,艳丽的将青年半露的胸膛衬得雪白,墨发从肩头散落,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刺的俊丽脸庞还带着些许困顿。

  他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反而是将手张开,努了努下巴,顾清寒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替徒弟穿衣,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哪怕是在宫徵羽之前,江疏浅第一次穿玄清派的弟子服,穿的不伦不类,那几日也是他亲手替他穿的。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昨晚他们还……

  犹豫了片刻,还是无奈抬手将边上的乱扔的衣袍拣了过来。

  顾清寒低下头,清冷的眉间柔和下来,认真的把徒弟松垮垮的系带重新系好,又抬着他的手,把那件修身的红衣套了进去。

  冷冰冰的指尖尽量避开清晨还带着热意的身体,熟练的把腰封系上,最后理了理领口,比宫徵羽自己穿的任何一次都要服帖端正。

  也是,他以往都是用法术变得,要不就是有七八个婢女围着替他宽衣,哪有自己穿过衣服。

  “谢谢师尊~”

  宫徵羽噙着笑,瞌睡散的差不多了,勾着顾清寒的脸在那锋利的脸颊上印了个透明的唇印,拍拍屁股走了。

  顾清寒僵了一下,对于这样亲密无间的动作,还是未能很好的适应,耳尖悄然攀上一抹艳色,他捻了捻指尖,抿住唇瓣,又坐了回去。

  很快,小徒弟的清亮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

  “江疏浅,江疏浅!江疏浅人呢?”

  “回师兄,江师兄一早就去河边了。”

  “河边?”宫徵羽狐疑,“他去河边干什么?”

  我还要给他炫耀炫耀这还有点肿的嘴呢,他跑到河边干什么去?再不回来可就消肿了!

  “兴许是去沐浴了,今早江师兄醒来出了一身冷汗呢。”那弟子道。

  宫徵羽点头,朝不远处看了一眼,余光看到那早就凉了的篝火,和几个睡眼惺忪的弟子,话头一转道:“你们昨晚没值夜?”

  这里除了他和顾清寒,应该没人睡得着吧。

  谁不是每天提心吊胆着怕被突然出城的妖族叼走了。

  那弟子点头,苦恼说的摸了摸头道,“本来是定好轮流值夜一个时辰,只是后半夜大家都睡过去了,都是寅时左右才醒过来的。”

  宫徵羽只是诧异的抬了抬眉,并未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在原地等了一会,才看见不远处江疏浅阴沉着脸,气冲冲的回来了。

  宫徵羽眼睛一亮。

  摸了摸嘴唇,还有些肿,被磕碰到的地方颜色应该更深一些,他昨天都尝到血腥味了。

  可不是他一天到晚勾引顾清寒的。

  明明是你师尊先勾我的。

  宫徵羽莞尔一笑,贱嗖嗖的招着手迎了上去:“江疏浅~”

  后者脚步猛然停住,见了鬼似的脸色一青,直接调转了头。

  宫徵羽连忙跑了上去,身体轻盈,长腿一跨,便堵住了去路,笑嘻嘻道,“不就是你师尊亲了亲我,怎么今天连看都不敢看我了?”

  江疏浅蓦地瞪了他一眼。

  脸上被河水疯狂冲洗过,将额前的刘海都打湿了,滴滴答的往下滴着水,浑身都是不自在。

  随后梗着脖子,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只是,看是看不见了,昨晚的梦就更加清晰的在他眼前不断播放,刺激着那已经绷成直线近乎要绷断的脆弱神经。

  他昨天晚上,竟然会梦到了宫徵羽!

  而且,而且还是梦到他勾引师尊一起……一起洞房花烛……!

  事后还笑容欠扁的逼着自己喊他“师爹”……

  草!

  可恶,都怪那本破书!都怪宫徵羽这个小贱人一天到晚在自己面前嘚瑟!

  “江疏浅,”宫徵羽狐疑的上下瞥他,语气奇怪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别胡说!”江疏浅跳脚骂道。

  宫徵羽更怀疑了。

  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刚要说出口,被远处嘈杂的声音给打断了。

  “救命!救救我们!”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妖,妖!不要!救命啊!”

  “……”

  宫徵羽和江疏浅齐齐转头,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七八人结伴跌跌撞撞的从林子里跑出来,有老有少,有修士有凡人,狼狈的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好几人身上血肉模糊,就连伤势最轻的少年,手臂也被抓了一大个口子,整条小臂几乎要掉下来,只靠一丁点皮肉勉强连着,滚滚鲜血直流,触目惊心。

  狼族?

  宫徵羽一眼便看出了那障眼法,眼神闪了闪。